「啊!」
「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太子殿下饒命,奴婢真的不敢了!」
「都是奴婢的錯,殿下饒了奴婢吧。」
「……」
好好的東宮大殿,最終還是響起了慘叫聲。
吳用一個文人,本來不喜歡這麼殘酷的方式。
誰料這一次已經是祁復開口了,他就算是不想接受也沒有用。
吳用的臉上的十分難看,良久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
看著已經被虐的半死不活的橙兒,他朝祁復拱了拱手︰「太子殿下,這丫頭是在嘴硬,都到現在了也不願意說出來是誰指使的,我們該怎麼辦?」
祁復倒是沒看橙兒,反倒是臉上出現了一絲陰狠的笑容︰「話是這麼說,但我們真的能不知道是誰讓她來的嗎?」
吳用心頭一顫,目光不由落在了祁復的身上︰「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既然敢打孤的臉,就砍斷她一條胳膊,送到相府,看看相爺是怎麼說的。」祁復說得十分冷酷。
秦相一個文人,如果真的看到斷了胳膊的橙兒,恐怕是會嚇個半死。
兩個人的關系才好了沒多少,現在祁復竟然是又要找事了。
臉上的神色頓時十分難看,吳用的目光落在祁復的身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許久,他才嘆了一口氣︰「殿下,您現在還出不去,外面的事情都要仰仗相爺,如果真的跟相爺撕破了臉皮,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這種事情本來吳用是不想說的,根本不用考慮,自然是吃力不討好的。
果不其然,祁復的所有怒火都從橙兒身上轉移到了他身上,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著冷意︰「你這是看不起孤,你也覺得孤只能仰仗他,所以他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再多說一句,祁復應該就會動手了。
這里還有其他來刑訊逼供的下人,吳用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
他咳嗽了一聲︰「小的肯定不會有這種想法,只是我們這一次也算是抓住了相爺的把柄,只要操作得當,殿下就不用再待在這里了。」
祁復沉默了,目光落在吳用的身上,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現在肯定是想對秦相動手,報復回來的。
然而跟對秦相動手這點小事相比,更重要的是要出去。
如果他還再東宮中被禁足,今天這種事情,會源源不斷地出現。
祁復也不是傻到底了,他地手指攥緊又放開。
最終,還是妥協了︰「你說怎麼辦?」
吳用在祁復耳邊低聲說了自己的計劃,听著計劃似乎也是可行,祁復終于松了一口氣︰「既然你覺得可行,這件事情孤就完全交給你了,希望吳先生不要讓孤失望才是!」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只可惜,吳用也沒有辦法。
反正跟著祁復做事就是這個樣子,多少年來他已經習慣了。
當即沖著祁復拱了拱手,他轉身讓人帶著橙兒離開了。
卻說自從知道秦煙兒在宮中的日子也過得不好,秦相就一直都在擔心。
好不容易從玉萃嘴中得到東西都送過去了,他就希望秦煙兒得日子能稍微好過一點。
誰能想到還沒等宮中的人傳出來消息,相府就等來了吳用。
太子是被禁足在宮中,東宮中的下人可是能出來的。
不然玉萃也回不來。
吳用一進相府的大門,直接跟秦相對上了。
本來就對太子沒有什麼好感,對太子身邊的人,現在的秦相也是看不慣。
他的目光冰冷︰「不知道吳先生來此有何要事?」
橙兒以及別人都尚且還在相府外,如果有機會,吳用還是希望秦相不要太生氣。
可惜秦相現在的態度,讓他知道他的想法注定是沒用的。
秦相顯然已經听過很多沒用的話了,現在面對他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怒氣。
吳用倒也沒有露怯,既然不能好好談,就只能用特殊是的辦法了。
他的神色自然︰「我今日來的目的,相爺應該很清楚才是。太子跟我本來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饒是太子殿下現在在東宮中,相爺也能把外面的事情處理好,沒想到相爺從頭到尾倒是真的只看得到太子的後院。」
這話說的有些不講究,秦相立馬就漲紅了臉︰「你胡說什麼!」
縱然吳用說得不是香艷的意思,但這麼談論肯定是對秦相不友好。
這些吳用都知道,看向秦相的目光卻還是一樣的冰冷︰「相爺何必非要裝出來這副樣子,您現在做的事情,難道不是一直都盯著太子的後院嗎?當初既然把女兒嫁給了太子,還是在陛下和娘娘面前過了明路的,您就該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是嗎?」
秦相的臉色有些慘白。
如果不是秦煙兒自己沒有腦子,被太子控制了非要嫁過去,現在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心中閃過了許多想法,秦相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
吳用也不是非要秦相認錯,他拍了拍手,外面的人把人帶進來了︰「這個人相爺熟悉嗎?」
橙兒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絲好肉了,也就只有身上穿著的衣裙才能讓人勉強辨認出,應當是個女子。
秦相有些茫然︰「這是誰?」
他日理萬機,一個小小的宮女自然是不認識的。
就算往宮中送東西,也總不能是他親自去的。
吳用眼中的了然一閃而逝︰「或者我該換個問法,最近有人往東宮中送了很多吃食,這種行為是在打太子殿下的臉,殿下十分生氣,不知道相爺知道是誰做的嗎?」
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心中也冒出了一股寒氣。
在讓人送進去吃食的時候,玉萃就提醒過秦相。
不過之前的秦相以為是沒有關系的,現在吳用真的找上門來,他有些後怕。
他是為了讓秦煙兒好過點,如果因為他的這些動作,讓太子對秦煙兒更差了該怎麼辦。
秦相的臉上出現了害怕,看向吳用的目光中男的帶上了幾分祈求︰「此事本相不知道,吳先生身後的這個女子是哪里的,本相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難不成太子誤會了本相?」
秦相果真是個聰明人,不會輕易留下把柄。
吳用要的也就是秦相的這股聰明,當然沒有戳穿他的話。
「相爺說得話我是相信的,不過您也知道,太子一直都有些疑神疑鬼,這一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巧了。京城中剛有一些對太子不好的流言,東宮中就出現了有人弄吃食的情況,我覺得太子就算是懷疑也是正常的,你覺得呢?」
吳用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長。
第一反應就是慌亂,然而在慌亂過了,秦相很快就明白了吳用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殿下的懷疑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有人要誣陷本相,本相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吳先生既然來了,不知道可否給本相一條活路?」
兩個人對視一眼,各自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太子殿下已經在東宮中待了太久了,想必該到了相爺出力的時候了。」吳用說的十分輕巧。
他很快就讓人把橙兒放在了相府,自己離開了。
等到吳用離開之後,秦相就癱軟在了凳子上。
祁復被禁足的這段日子,他的生活確實十分好過。
如果祁復真的被放了出來,以後該怎麼辦?
面上的神色絕對說不上好看,秦相的心中也十分難受。
當然,眼前這橙兒的身份,他也是要確定的。
讓人帶來了玉萃,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這是你找的送進去東西的人嗎?」
玉萃的目光從橙兒身上一閃而逝,不由往後退了兩步,顯然是被橙兒這淒慘的樣子給嚇到了。
現在的橙兒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顯然是已經活不久了。
「是,奴婢是找的她。她是我們的人中距離側妃娘娘最近的,沒想到怎麼會被人抓住。」玉萃抿了抿唇,語氣中滿是無奈。
在確定了橙兒的身份之後,秦相的臉色才真的開始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看了看玉萃,又看了一眼橙兒,最終下了命令︰「把她帶下去。」
等到有人帶橙兒下去了,玉萃下意識就要跟上。
「你干什麼去?」秦相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玉萃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橙兒傷勢很重,奴婢想看看能不能讓她早點好。」
秦相的目光在玉萃的身上打了個轉,而後就笑了︰「行了,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這個丫頭的命不好,現在在相府中也肯定是熬不過去的,我還有別的事情交給你。」
秦相的笑意不達眼底,說出口的話中更是帶著寒意。
玉萃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都帶著害怕。
似乎對這一切一無所覺,秦相只是感嘆了一句︰「辦事不利的本來就不該有什麼好下場,這一次是橙兒,如果下一次的事情辦不好,最後要被弄死的是你還是本相,可是說不定的。」
這種明晃晃的威脅,他竟然也能對一個丫鬟說出口。
玉萃攥緊了拳頭,心中的後悔越來越嚴重。
現在的秦相早就變成了一個魔鬼,跟曾經她在秦安若身邊看到的不一樣了。
她把所有的想法都隱藏了起來,跪在地上︰「相爺放心,奴婢肯定不會讓相爺失望的。」
嘴上說的好听,她卻已經把秦相做的所有事情都記在了心中,並且確定了,一定要讓秦安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