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朝堂可謂是腥風血雨。
祁涼躲在府中裝傻子,祁澈在朝堂上不斷發難。
順平帝也不是拿淮南王等人沒有辦法,只是這麼多年都沒有對淮南王動手,他已經習慣了維持現在的安穩。
哪怕之前被淮南王下了面子,他心中實在不舒服,也從來沒想過真的對淮南王做點什麼。
現在已經不是順平帝想不想做的問題了,祁澈就抓著祁涼在宗人府被人弄傻了這一件事情,在朝堂上不斷懇求,勢必要讓宗人府的人付出代價。
順平帝第一次沒有允許,祁澈也沒有硬踫硬,只是第二次依舊說。
剛開始還有祁復能站在順平帝這邊,後來祁復似乎是生病了,許久都沒有去上早朝,整個早朝上的局面幾乎是一邊倒了。
祁澈也沒有把這些進展瞞著祁涼,直接把他所有的打算都告訴了祁涼︰「六弟,你放心,這一次不管淮南王會不會被拉下水,我一定會讓太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祁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祁澈。
他心目中的三皇兄是溫文爾雅的,泰山崩都不會改色的。
現在因為他的事情,祁澈一改往常的作風,甚至都敢對順平帝步步緊逼,他心情十分復雜︰「三皇兄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真的很慚愧。」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懦夫,一個人躲在梁王府中,把外面所有的風風雨雨都交給了祁澈。
祁澈卻並沒有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拍了拍祁涼的肩膀︰「你既然叫我一聲三皇兄,我就不能讓你失望,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討一個公道的!」
祁澈的話讓祁涼覺得十分溫馨,他再一次感謝了祁涼,卻到底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那一關。
秦安若看著祁涼的表情,面上的神色變了變,猶豫了一下,還是皺了皺眉頭︰「太子最近有什麼不對嗎?」
她的一句話就吸引了祁澈的目光。
祁澈依稀想起來了之前秦安若說自己對祁復動手的事情,想到最近祁復表現出來的種種,他眼中的神色更是嚴肅了幾分︰「還沒有來得及問弟妹,太子最近做事情似乎更加沖動易怒了,並且听說身上也起了一些疹子,最近還在廣招天下名醫,這些可與弟妹有關?」
秦安若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祁涼立馬冷聲拒絕︰「不是她!」
他的神色十分嚴肅,饒是剛才還十分感激祁澈,在這一刻卻是不願意讓秦安若陷入危險中。
祁涼的語氣認真︰「三皇兄,這事情肯定與王妃沒有關系。」
祁澈也不想往秦安若的身上想,畢竟太子身上最近出現的情況實在太奇怪了。
他覺得怎麼也不可能和秦安若有關系,如果秦安若真的有這種神秘莫測的能力,未免太讓人害怕了。
祁澈的腦海中始終忘不了之前秦安若說的話,他張嘴要繼續,卻被祁涼打斷了︰「不管太子究竟是為什麼會跟現在一樣,都是老天在給我們機會,他這樣跟我與皇兄沒有關系,更是跟王妃沒有關系,不管誰來問都是一樣的。」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祁澈很快就明白了祁涼的想法。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縱然不知道秦安若是怎麼做的,但太子的事情應該跟她是月兌不了關系的。
如果他今天在秦安若這里問出個所以然了,以後肯定會一次次的想這個事情,終究有一天會讓別人知道的。
祁澈笑了笑︰「是我魔怔了,還望六弟妹不要介意才是。」
秦安若也只是使了一個小手段,用了一些寒食散罷了。
在歷史上不知道多少人因為這玩意丟了權勢,哪一個不比祁復更有本事。
她從來就不覺得這是個什麼秘密,如果祁澈真的想要知道,她也可以告訴祁澈。
然而剛才祁涼和祁澈打的啞謎,也讓秦安若明白了祁涼的想法。
這是祁涼的一片好心,既然祁涼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也就不會說了。
秦安若沖著祁澈笑了笑︰「無妨,英王只是關心太子殿下罷了,您的一片仁心,我也是能理解的。」
她睜著眼楮說瞎話,分明知道現在祁澈與祁復兩個人是水火不容,還能說出來祁澈是一片仁心,倒是把祁澈逗笑了。
祁澈眼底的幽光很快被遮掩了起來,他的目光從秦安若身上收回來,落在了祁涼身上︰「六弟妹也是個妙人兒,這一次還要多虧了六弟妹,六弟你可萬萬不要跟以前一樣亂來了。」
他指的無非就是曾經梁王和梁王妃的關系在滿京城的人看來都是個笑話。
祁涼早就從當初的不願意中走出來,現在恨不得能讓秦安若忘記當初的事情,是再也不會提那些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祁澈︰「三皇兄不要再提這些事情了,當初都是我年少輕狂,這一次王妃為了我的事情忙了這麼久,如果我還跟以前一樣,豈不是畜生不如嗎?」
這兄弟倆的談話,秦安若並沒有放在心上。
等到祁澈走了之後,祁涼的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三十分復雜。
祁澈剛才說得事情他最近也有所耳聞,本來根本沒把這些事情跟秦安若扯上關系,現在被祁澈這麼提起來,他倒是覺得真的跟秦安若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祁涼的目光復雜,盯著秦安若許久,才輕聲問道︰「太子出事,真的跟你有關系嗎?你是為了給本王出氣?」
秦安若剛準備回答,祁涼立馬改口︰「算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人知道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我不問了。」
他要保護秦安若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秦安若看著祁涼這樣,只覺得心中熱熱的。
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麼發展,甚至哪怕答應了幫祁涼的忙,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真的對祁涼有什麼感情。
現在听著祁涼明明好奇的要死,卻還一次次的要為她著想,秦安若不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只覺得心思十分復雜。
她笑了笑︰「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本來就是我自己做的。只是太子是不會知道的,我也不怕被人知道,就算是你在太子的面前說是我動手的,估計太子都不會相信。」
起初太子第一次呼吸到寒食散自然是在茶樓,後面的每一次都跟秦安若沒有關系,只是她用計謀讓別人給太子的罷了。
不得不說祁復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哪怕是一次次要從她手中拿走鋪子,也不過是為了防備祁涼罷了。
秦安若把祁復的心思把握的很準,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不忿。
她把自己做的事情走告訴了祁涼,祁涼的眼中出現了異彩︰「本王倒是沒有發現,王妃竟然有如此才能。」
秦安若的笑了笑︰「稱不上什麼才能不才能的,王爺說到底也是幫了我不少的,現在既然能幫得上王爺,也是一件好事。」
祁涼和秦安若兩人相視一笑,倒是沒有再提這些問題。
沒有人知道太子到底是什麼時候中招的,甚至除了太子本人,越來越多的人覺得太子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不願意接受失敗罷了。
不僅外面的人這麼說,太子府的人也是一樣。
吳用已經幫太子找了很久的大夫了,可惜不管是多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看了太子之後,都會說太子其實沒有病。
外面的局勢已經很微妙了,如果太子再不想出解決的辦法,很快就會被祁澈拉下水了。
現在整個太子府中的人都十分擔心,誰能想到祁復竟然還在糾結這些根本就沒有用的東西。
在送走了有一個大夫之後,吳用終于忍不住了,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現在外面的局勢已經不妙了,如果再拖下去對我們不利。就算是您真的能證明您這樣是受了別人的暗算,也無濟于事了。」
祁復能感覺到身體里像是有把火一樣,似乎在一點點帶走他的精氣神。
找了這麼多的大夫沒有一個能看出來他到底是怎麼了,他心中已經十分惱怒了。
現在還還被手下的人這麼說,他更加煩躁。
想也不想,他直接一腳就踹在了吳用的身上︰「放肆,難道孤的身子不重要不成?」
祁復知道外面現在什麼情況,但是他的心中燥熱,完全分不出來心神去仔細思考現在的局面。
他能感覺到身子越來越弱了,是真的害怕再這麼下去會出事。
在這種情況下,吳用還敢一次次表露出來不相信他生病的痕跡,祁復都恨不得讓人把吳用扔出去。
可憐吳用不管為人如何,既然已經上了祁復的船,對祁復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
他最近為了祁復的事情都快操碎了心了,祁復卻就像是接受不了現實一樣,一次次的說自己生病了。
他找了無數的大夫,也只是讓京城中的人都看了笑話罷了。
吳用被踹倒在地上,竟然也懶得起來了。
他給祁復磕頭︰「能找到的大夫,屬下已經都找到了,就是宮中的御醫都已經來過了,背後下毒之人的毒術高明,想必凡塵的大夫已經沒有辦法救太子殿下了。」
吳用收起了諂媚的嘴臉,希望能叫醒裝睡的太子殿下。
祁復卻越發害怕,指著吳用就放聲大罵︰「孤不信,你是不是在騙孤,你不是要害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