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安若在干什麼呢?
站在蕭鄴縣一個小客棧面前,她臉色通紅︰「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有客人來了還不給客人開房間,這是什麼道理?」
他們要在蕭鄴縣找個住宿的地兒。
反正按照之前的經驗,在蕭鄴縣也是住不久的,因此秦安若就來了客棧。
誰能想到在客棧也能遇到惡心的事情。
銀子都已經頂在頭上了,竟然連個房間都開不出來,秦安若皺著眉頭,看向掌櫃的目光中帶著怒氣。
掌櫃的可沒有怕秦安若的意思,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淡然︰「我們這里就是沒有房間了,就你們這點銀子也想要住我們的天字房?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們配嗎?」
掌櫃說話難听,語氣中的優越感讓秦安若怎麼也忽略不了。
她皺著沒有看著眼前的人,目光冰冷。
這是怎麼回事?
她敢保證這里還有房間,畢竟樓上都還沒有點燈。
但凡是有人,現在大廳中應該也有人吃飯了。
如果不是蕭鄴縣就這一家還有房的客棧,秦安若也不會非要耗死在這里了。
踫到掌櫃這種人,她只想到奴大欺主。
臉上出現了怒氣,秦安若皺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生意都已經上門了你還要推出去,你背後的主子允許你這麼做嗎?」
「你在亂說什麼!」秦安若一句話立馬讓掌櫃的臉色變了,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都帶著怒火。
如果心理素質差一點,說不定要被掌櫃這副樣子嚇到。
秦安若卻勾了勾唇,今天這個客棧,她住定了!
你背後的主子既然在這里開了客棧,定然就是為了掙錢的。
現在我們要住店,分明沒有人,你為什麼不給我們房間?
秦安若指了指樓上的房間。
現在天色已經有了暗了,但凡樓上有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點燈了。
沒想到她是從這里看到的。
掌櫃回頭看了一眼秦安若,臉色有些難看。
當然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重申了一遍剛才的要求︰「我們的客人已經都入睡了,你不要在這里鬧了,就算是鬧,我也沒有地方給你住。」
秦安若的臉色變了變,並沒有錯過掌櫃的眼中的奇怪。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客棧不掙錢?
整個淮南現在都有很多不正常的事情,秦安若知道祁涼已經來了,她自然也想為了祁涼做點什麼。
面上的神色變了變,秦安若很快就有了想法。
她抿了抿唇,臉上的神色溫和︰「你確定你們這里真的沒有房間了,就算是我拿著銀子你也不願意給我?」
「當然,走走走,別浪費時間了。」掌櫃態度十分差,恨不得能立馬把秦安若趕走。
秦安若卻只是掃了一眼他︰「如果我找到沒有人的房間呢?」
「你說什麼?」掌櫃有些疑惑。
秦安若卻趁著他不注意沖上了二樓,直接一腳踹開了一個房間。
仔細在房間中找了一圈,秦安若什麼也沒有發現。
「你干什麼!」掌櫃很快跟了上來,眼神陰翳,看向秦安若的目光更像是要吃人一樣。
抬手指了指里面十分整潔的床鋪︰「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麼整潔的床鋪,肯定是沒有人來過吧?」
「我們客棧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就算是客棧沒有一個人住,我也肯定不會讓你住!」掌櫃是真的無奈了。
反正好好跟秦安若說不了,他索性也就換了個說法。
本來就覺得他有古怪,現在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是她秦安若非要招惹的。
在心中暗自給自己說了一聲,秦安若看向掌櫃的目光中帶著冷意︰「你確定非要這樣?」
她已經基本能確定這個客棧是有問題的了。
反正這一次來淮南無時無刻不在危險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安若這一次肯定是要在這里住定了。
客棧里除了掌櫃的,一個小二都沒有。
秦安若給柳林等人使了個眼色。
在她跟掌櫃的說話的時候,柳林等人已經在一樓找好了房間住了進去。
秦安若又跟掌櫃的扯了兩句。
不管秦安若說什麼,掌櫃的態度一直都很堅定︰「就算是你有銀子怎麼樣,我們不稀罕你的銀子,你的銀子我不願意掙。」
「好,我希望掌櫃的說話算話。這個客棧我也住定了,既然掌櫃的不願意要銀子,就別來浪費我的時間了。」秦安若朝著柳林三人進去的房間看了一眼。
明顯知道客棧有古怪,自然只能所有人都在房間內等等了。
她快步走到了房間外︰「我們在蕭鄴縣也就待一天,今天就在這里先歇息了,感謝掌櫃的請客,少說也要幾兩銀子呢。」
秦安若的笑容中帶著無盡的嘲諷,當著掌櫃的面直接走了進去。
「簡直是欺人太甚!」掌櫃把手邊的茶壺扔了出去,眼睜睜的看著茶壺四分五裂,神色冰冷。
秦安若听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並沒有說話。
她能感覺到掌櫃的怒氣,但是這個怒氣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起的,就不得而知了。
目光重新回到房間里,就發現幾個人都跟不認識她了一樣,看著她的目光十分奇怪。
秦安若抿了抿唇︰「怎麼了,都這麼看著我?」
大丫跟馮秀兒對秦安若的了解也就這一路,不過已經足夠讓兩個人驚訝了。
大丫的意見暫且不用說,馮秀兒就先有些震驚︰「老身以為梁王妃娘娘,應當是會有些脾氣的,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到這一點。」
想到剛才秦安若把掌櫃的氣的要死的樣子,馮秀兒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安若的表現活靈活現,任憑誰也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皇室的人。
馮秀兒的目光復雜,說完話之後還時不時打量著秦安若。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秦安若也不可否認,她好像是做的有那麼一點點想地痞無賴。
只是面對掌櫃的這種人,她也沒有辦法。
撓了撓頭,秦安若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經點︰「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就他的態度肯定不願意讓我們在這里住的,如果我們錯過了這個客棧,就只能出去住了。」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
這一行人就沒有缺銀子的。
就算是掌櫃的不願意,出去隨便找一家借宿也是可以的。
秦安若的回答顯然不準備多說,馮秀兒也沒有問。
柳林倒是差不多能明白秦安若的意思,看著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他還是有些害怕的︰「公子,如果晚上掌櫃真的對我們動手,我們該怎麼辦?」
就秦安若今天這麼挑釁,但凡是個人就會生氣。
柳林覺得秦安若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問出口的完全沒有一點遲疑。
「什麼動手?」馮秀兒立馬就跳了起來。
畢竟是人老了,而且也是個大夫,她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
柳林沒有回答,把目光落在了秦安若的身上,等著秦安若回復。
「鄭太守的同謀還沒有找到,梁王這一路雖然在賑災,但應該也在找太守的同謀。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人被抓起來的消息,想必那個人最終在蕭鄴縣了。」秦安若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馮秀兒是個聰明人,但是對朝廷的事情還是不了解。
听到了秦安若的話,她皺了皺眉頭,還是搖頭︰「這些跟我們非要住在這里有什麼關系?」
她也覺得秦安若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有人不要他們住,秦安若估計立馬就離開了。
今天的情況明顯不對,她越發覺得他們好像是走入了什麼死胡同。
秦安若看了一眼馮秀兒。
反正現在已經不小心把兩個人牽扯進來了,她這一路上也能確定馮秀兒是個能靠得住的,倒是直接就說了出來。
秦安若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敲了敲桌子︰「如果假設蕭縣令是鄭太守的同謀,他定然跟鄭太守一樣,有自己的私庫。鄭太守當初就是放在秦淮城中的某個鋪子的,我覺得現在蕭縣令也有可能跟鄭太守選擇一樣的方式。」
當然這是秦安若自己的分析,具體情況是什麼,還不一定。
她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一路都听著秦安若說在秦淮城的事情,馮秀兒幾乎立馬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你是說蕭縣令也把本來該是蕭鄴縣的糧庫的東西,放在了他自己的私庫中?」
說話間馮秀兒還打量了一番這個客棧︰「並且你覺得,這個客棧有可能就是他放東西的地方?」
秦安若是真的這麼想的,因此即便是在馮秀兒震驚的目光中,她還是點頭了。
「我覺得這不可能!」馮秀兒下意識的否決。
如果是真的,他們的運氣未免太好了。
整個蕭鄴縣有那麼多的地方,他們一下子就能找到最關鍵的客棧。
秦安若但笑不語,把目光落在了柳林身上。
柳林立馬繃緊了身子︰「公子,我懂您的意思。您已經說了我們今天過了就走了,如果掌櫃真的心中生氣非要留下我們的話,今晚就會動手。我肯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有了柳林的保證,秦安若暫且放下了心。
她做這個決定也是一意孤行,沖著馮秀兒露出了愧疚的眼神︰「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在覺得有可能的時候就直接上了,可能會給馮婆婆帶來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