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很玄乎嗎?」
蘇昊看了眼趴在地上不起來的楊過,然後看向曲非煙說道︰「他確實是一個迷失在人生路上的路人,我沒有騙你。」
「師父說什麼都對,我說不過您老人家,不過您老人家這里,平時都沒有外人的,今天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小子過來?」
曲非煙翻了翻白眼,嫌棄的抱怨了幾句,然後好奇的開口問道︰「我看這小子在這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師父您老人家改變性子了嗎?」
「你想多了,我只是見他可憐,所以收留他幾天罷了,過不了幾天,他自己就會走了。」
蘇昊強調道。
「師父,在這個地方隱居,沒有一顆甘于平淡的心,是做不到的,我也不覺得這小子能待多久。」
曲非煙笑著說道。
就連她自己,自認為耐性極佳,都忍耐不住山上的寂寞,時不時下山搞搞事。
更何況是這個半大小子了。
小年輕更耐不住寂寞,讓他們在一個地方待個幾天還行,十天半個月,絕對是一種折磨。
曲非煙想到了這里,好奇地開口問道︰「師父,這小子在您這里待了多久?」
蘇昊也沒管曲非煙問這個做什麼,直接回答道︰「今天是第七天。」
曲非煙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還挺能待下去的,這都七天了,但我料準了,他待不了多久的,用不了幾天就要下山了。」
蘇昊說道︰「其實他還是能耐得住寂寞的。」
曲非煙問道︰「師父,您老人家該不會覺得他也會在華山上隱居吧?」
蘇昊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想多了,我可沒有這麼認為。」
曲非煙說道︰「我就說嘛,我看人的眼光還是挺準的。」
蘇昊說道︰「我只說他耐得住寂寞,等到經歷了一切之後,他也會找個地方隱居的。」
曲非煙說道︰「師父,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您就別拿這個來忽悠我了,我們立足于當下,就該注重現在。」
蘇昊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你說的對,現在你可以出師了。」
曲非煙撇了撇嘴︰「師父,您老人家忘記了,我早就出師了。」
蘇昊說道︰「我沒有忘記,我現在說的出師,不是你學好了武功,而是你學好了為人處世的道理。」
「師父,我覺得您老人家小瞧我了。」
曲非煙听到這話,反倒覺得有點不高興︰「我都這麼大了,早就學會了為人處世的道理了。」
「你要是真的學會了,當年就不會跑到我身邊來隱居。」
蘇昊淡淡地說道。
「師父,過去的是,就讓它過去吧!您老人家就別提了。當年的我還是太年輕了,閱歷沒有上去,所以做出來的事,都沒有過腦子。現在看來,全都是黑歷史。」
曲非煙小聲地嘟囔道。
「我也沒有揭你過去的黑歷史的意思。」
蘇昊說道。
「我當然是相信師父的了。」
曲非煙笑著說道。
「好了,你這次在外面玩夠了嗎?」
蘇昊神情嚴肅的看向曲非煙問道。
「呃,也算是玩夠了,我在這華山附近活動了二十多年,將華山仙女的名頭打了出去,每年都下山懲惡揚善,現在華山周圍,不說路不拾遺,但也算是安居樂業,全都是我的功勞。」
曲非煙傲嬌地說道。
做到這一切,她可是花了很大的精力,算是她做的最好的事了。
之所以說出來,也是想要得到師父的表揚。
「做的不錯。」
蘇昊稱贊道。
「嘻嘻……師父,我今後還會努力的,要不是就我一個人,沒辦法擴大範圍,我還想再跑遠點呢。」
曲非煙笑嘻嘻地說道。
「幸好你沒有這麼做,否則我就要認為你是個傻子了。」
蘇昊說道。
「喂,師父,您老人家憑什麼說我是傻子?」
曲非煙不高興的質問道。
「我這麼說你,也是為了你好,你給我好好地想想,你的力量,能夠管好那麼大範圍的不平之事嗎?」
蘇昊看著曲非煙,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如果你管不好的話,就會招人怨怒,只要那麼一件小事做不好,你的名聲就全都毀了。」
「雖然你也可能不在意,但我想你也會因此而生氣。」
「所以,你沒有那麼做,當真是好事一件,沒有影響到你的心情,否則現在你就要郁悶著回來,像個孩子一樣在我面前哭個不停了。」
好名聲受到影響,只要一點小小的咒罵就行了。
你長年累月的做好事,有一件事沒有做好,別人就會將你之前做的好事給否定了。
好人難當。
因為的就是這些。
「師父,您老人家說的有道理,我都記在心里了,今後只會有多麼大的能力,就去做多麼大的事,絕對不會去瞎操心的。」
曲非煙感覺受教了,又學到了新知識。
「好了,你要是沒事,就回你的小屋去吧,別在我的眼前晃悠,我看了頭暈。」
蘇昊嫌棄的說道。
「哼,師父,我在您面前晃悠,也是為了您好,看到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您老人家的心情難道不會覺得更好嗎?」
曲非煙傲嬌的冷哼道。
「你現在是長得可愛,但只要想到你的內核是個大媽,可愛就全都沒了。」
蘇昊淡淡地說道。
「師父,您老人家太過分了!」
曲非煙生氣地走進了小屋子里,關門的聲音特別的大,就差沒有把門給扯下來了。
這充分說明了她的憤怒。
但蘇昊也沒有放在心上,這姑娘經常這麼做,因為某些小事,就大發雷霆,早就習慣了。
其實她就是想要引起關注罷了。
當然,她也討厭蘇昊說的那番話,明明她還是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
年齡大點怎麼了?
長得好看就足夠了。
這終究是個看臉的世道。
只要臉好看,年齡什麼的都不重要。
蘇昊倒是不這麼認為。
或許是他轉生之前的三觀吧。
只覺得年齡大了,還裝成小女孩的人,讓人感覺有些討厭。
不是厭惡,而是討厭。
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都要穩重點,還跟個小女孩一樣,做著不符合年齡的事,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惡心的。
不過,要是長年累月的閉關苦修,就算是年齡大了,心性沒有成長,還是個小女孩的心態。
這倒是不讓人覺得厭煩。
但這樣的人,少見的很,也不是輕易就能看到的。
反正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了。
「前輩,那位是您徒弟嗎?」
楊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來到了蘇昊的身前,小聲地開口問道。
「是呀,你剛才應該都听到了,她喊我師父。」
蘇昊淡淡地說道。
「前輩,您的徒弟可真夠厲害的,我自以為已經很厲害了,結果還被輕松打敗了。」
楊過感嘆道。
「好了,你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就是了,我那個徒弟,練了三十多年的武功,比你厲害是正常的。」
蘇昊說道。
「練了三十多年?」
楊過听到這話,一下子傻眼了,只覺得難以置信。
明明看起來比他都要年輕,居然是個三十多歲往上的老女人……
不可思議。
難以置信。
讓人不敢想象。
蘇昊也看出來了楊過的不相信,倒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只是開口說道︰「你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楊過回過神來,馬上說道︰「那個……前輩,我想下山了。」
蘇昊古怪的看了楊過兩眼,然後說道︰「你要下山就下山,過來跟我說做什麼,我也沒有阻止你下山。」
楊過嬉皮笑臉地說道︰「前輩,我好歹也在您這住了好多天了,跟您不是陌生人了,臨走之前,我就想過來跟您說一聲。」
蘇昊說道︰「好了,你現在也說過了,可以走了。」
楊過苦惱道︰「前輩,您不要如此的不近人情嘛。」
蘇昊淡淡地說道︰「我跟你不熟的。」
楊過說道︰「好吧,前輩,是我錯了,我不該厚著臉皮跟您扯上關系的,我這就走了。」
蘇昊說道︰「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活著。」
楊過無語的說道︰「前輩,我怎麼覺得您這是在詛咒我呢?」
蘇昊說道︰「真要是詛咒,我就該說你這次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幸好前輩您沒那麼說。」
楊過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離去︰「前輩,我走了,山高水遠,江湖再見。」
話音伴隨著他的離去,越來越小,最後消散在了風中。
在楊過走後沒多久,曲非煙從小屋中走了出來。
「師父,那個小子走了嗎?」
曲非煙明知故問。
「你自己看。」
蘇昊淡淡地說道。
「師父,不要如此無情嘛,我難得問您一個問題,您就好好地告訴我,這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曲非煙傲嬌的說道。
「他已經走了,你現在出來,是打算跟那小子下山去嗎?」
蘇昊問道。
「師父,我這剛剛上山,還不想下山。」
曲非煙連忙說道。
「好了,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說謊了,你是個什麼人,我難道還不清楚嗎?」
蘇昊說道。
「師父,我確實想跟那個小子下山去轉轉,因為我覺得那個小子比較有趣。」
曲非煙如實說道。
「呵呵,你居然覺得他有趣,倒是沒有看錯,他確實是個有趣的小子。」
蘇昊笑呵呵的說道。
「師父,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下山了。」
曲非煙說道。
「你想下山,就下山,我也沒攔你。」
蘇昊淡淡地說道。
「人家這不是要跟師父您老人家說一聲,也好讓您知道我去了哪里,萬一我回不來了,您也好去找我。」
曲非煙笑著說道。
「我不會去找你的。」
蘇昊說道。
「師父,不要說的這麼絕情呀,我們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的師徒,我真要是出事了,您難道真的會見死不救嗎?」
曲非煙問道。
這是個她想要知道的問題。
真要是出事了,師父應該會來救她的,但就師父的性子……
又不太像是能去救她。
這就讓她患得患失了。
「看情況吧,我要是能來得及,當然會去救你了,要是來不及,你也自求多福吧。」
蘇昊說道。
「師父,這可是你說的哦,千萬不能反悔。」
曲非煙笑著說道。
「你走吧。」
蘇昊不想跟這個沒長大的孩子說話了。
「謝謝師父,我先走了。」
曲非煙高興地下山︰「回頭有空,我會再來看師父的!」
「你只要不來氣我就行了。」
蘇昊語氣淡然的說道。
對于曲非煙的離去,他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只當是走了一個熊孩子,沒了她,耳朵根子還能清淨點。
要是她在的話,從早到晚,都不清淨,嘰嘰喳喳的,比孩子還要鬧騰。
在曲非煙跟著楊過走了之後,蘇昊依舊宅在了華山之上。
時間緩緩地流逝。
天下大勢,不因任何人的努力而改變。
命運似乎早已經注定了。
就算是努力的去改變,也逃不過一個既定的命運。
十六年一晃就過去了。
襄陽城堵住了蒙古大軍的進攻路線,但卻挽救不回大宋滅亡的危機。
在這十六年里,曲非煙出去轉悠了小半年,然後又回到了華山,繼續當她的華山仙女。
萬界的風雲變化,都沒有影響到華山里隱居的蘇昊。
然而,世間萬物都是有所聯系的,蘇昊在華山上隱居,最後還是被找上門了。
本來他是可以拒絕的。
繼續在華山上隱居,一直到生命的盡頭。
但心中有所觸動,讓他沒有拒絕,最後離開了華山。
迎郭靖之約,前往襄陽城。
展現仙神下凡之威力,一舉覆滅蒙古大軍。
但也盡是如此。
蒙古大軍全滅之後,蘇昊的這絲元神的這一世,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最後破碎虛空而去。
呃,在外人的眼中是破碎虛空,實際上是回歸本體了。
至于他破碎虛空的驚人一幕,最後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什麼恐怖的影響。
蘇昊一概不知。
現在一絲元神回歸本體,獲得了這一世的隱居感悟。
只覺得萬般思緒浮現而出,無數靈感涌現,最後化為了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