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無辜的人

作者︰米糊不糊涂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爸,您听我的,等小澤好了您再跟他聊,他現在不能再受刺激了爸……」翟青跟在翟世民身後想拖住他,中年男人一次又一次甩開了翟青。

「臭小子,你岳父大人來了,還在那裝死?」

翟世民掃了一眼一旁的輪椅,臉上充滿了輕蔑,走到床邊看著謝雲澤蒼白的臉,冷哼了一句,「這不是已經醒了?把我攔在門口是覺得我這個當長輩的沒資格教育小輩嗎?」

翟青往病床的方向看過去,滿臉驚喜,「小澤!」

就在翟青要上前拉住謝雲澤的手時,翟世民強硬地拽住她的胳膊把人鎖在了自己身邊,「丫頭,我們翟家人沒有上趕著找男人的,今天我就和你任性選的這個丈夫把話說清楚。」

「爸,您就讓小澤緩緩吧,他的臉色還很差,而且女兒有自己的主意。」翟青眼底又幾分固執和倔 ,看到翟世民眼里快把中年男人氣炸了。

「翟青,你媽馬上也到醫院,我和你媽養你這麼多年,不是讓你嫁給一個殘疾人的!」

「爸!」翟青難以置信地盯著翟世民。

翟世民別開了臉去,床上的男人一言不發,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

翟世民抬手指著謝雲澤的鼻子,因為生氣手也跟著顫巍巍的,「閨女,你看,不僅人是廢人,精神明顯也有問題,我們嫁個正常人不行嗎?哪怕他家里沒錢,至少你們小兩口過的是正常人的生活!」

「爸,你怎麼能這樣,你別說了,跟我回去。」翟青拉著翟世民往回拽,翟世民明顯不願意領情,一定要討個說法。

謝雲澤動了下眼皮子,仿佛終于對這一切有了反應。

在撈出來翟家人過來鬧事的苗頭地時候,郁孤風就去找了封陌,然而被封陌以工作忙為由趕了出來。

郁孤風一個人無奈地回到了病房,只能眼睜睜看著翟世民在病房里鬧。

翟青的母親也來了,身後跟著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蕩蕩一隊人。

謝雲澤被眾人圍住,郁孤風想阻攔也無從下手。

「小澤,你這是怎麼了?能說話還是傻了?」翟母緊緊皺著眉頭,也是臉上濃濃地不滿。

「媽,求求你了,你讓爸他們回去吧。」翟青勸不成翟先生,開始去求翟夫人。

翟女士搖搖頭,把翟青的手拉開,鄭重其事地盯著女兒,「女兒,你別鬧,我跟你爸是為了你好。」

「對啊青青,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你爸媽也是希望你能嫁給一個好人家,有一個疼你寵你的丈夫,而不是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男人。」

七大姑八大姨口口聲聲為了翟青好,翟青被幾個女人拉扯到了一旁勸說。

謝雲澤窗邊圍滿了翟家人。

郁孤風急地抓耳撓腮,然而一點辦法也沒有,翟家畢竟是澤爺的親家,他不能直接趕人。

「小澤,你要是能听到我們說的話,你就眨眨眼。」翟母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一邊說一邊在包里拿出來了離婚協議書。

謝雲澤動了動眼皮,翟世民繃著臉,和翟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底都帶著厭惡。

「我們的女兒在我們手心里當成寶貝寵了二十多年寵大的,小澤,她嫁給你之後,你帶給了她什麼?」翟母坐在床邊,開始啜泣了起來,一旁的七大姑八大姨紛紛安慰。

「是啊,小澤,你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做不到,你說你讓這些當長輩的怎麼放心?」

「就是,平時青青回娘家,我也沒見小澤跟著一起回過家,你讓當長輩的怎麼想嘛?」

謝雲澤的眼角浸潤濕了眼睫,他眨了眨眼,一顆眼淚蜿蜒浸入了枕頭里。

周圍的人看到這滴眼淚停下了紛紛吵吵,互相對視著,眼底有驚訝不可思議。

翟青父親繃著臉,皺眉看了一眼自己的閨女,又轉過頭看向謝雲澤,「謝雲澤,今天我們家所有的親近朋友都過來了,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們來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和青青分開。」

「爸!我不要!」翟青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想跑上前,被親戚拉扯著拽出了門。

郁孤風默默捏緊拳頭,可此情此景,他也不能如何。

「好。」男人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唇,發出了簡單的一個音節。

翟青父母親友臉上都是喜出望外,仿佛是沒想到謝雲澤能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甚至誤以為自己听錯了。

一幫親戚之間來回確定好了之後,才確信了謝雲澤剛才說的「好」字。

翟青父母不再多說什麼,使了個眼神,便有兩個姑姑輩的拿出來了印泥和離婚協議。

「小澤,青青這幾年也給這是做了很多貢獻,但是我們不會貪圖你們謝家的東西,青青只帶走她自己名下的東西就夠了。」

翟家父母臉上有些喜出望外,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為了公平公正起見,還特地把離婚協議當著謝雲澤的面通讀了一遍,又給了郁孤風檢查。

郁孤風沉著臉,看完後看向謝雲澤,「澤爺,協議內容正常。」

「既然談地這麼輕松,簽字吧。」翟世民的目光此刻變得和善極了,把印泥接過來就要拿起謝雲澤的手往上按。

「翟先生,我來。」郁孤風快步走過來擋住了翟世民的進一步動作。

翟世民樂見其成,把印泥盒給了郁孤風。

「澤爺……」郁孤風眼底帶著些憐憫,誰會想到,謝雲澤會有一天被人逼著離婚……

「按吧。」謝雲澤注視著天花板,心神完全沒有放在剛才十幾個人身上,他的心里想的,只有陸晚初。

為什麼他又活了下來?

謝雲澤開始懷疑自己,難道上天連讓他去地下陪著陸晚初的機會也不給他嗎?

男人的手指被壓進了泥盒里,在離婚協議書上留下了了一個紅艷的手印。

郁孤風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了翟氏夫婦,翟家人激動地仿佛要笑出聲來。

郁孤風沒有耐心繼續看著翟家人自導自演自娛自樂了,打開了病房門送客,而翟家人也懶得繼續待在病房里,浩浩蕩蕩地出了病房。

病房外,翟青哭地像個淚人,看到離婚協議書想搶過來撕掉,可是她的家人怎麼會允許她犯傻,揣著離婚協議把翟青也帶走了。

郁孤風回病房里來匯報情況,謝雲澤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腿,大腿里面的組織抽疼地讓他抬不起腿。

「澤爺,翟家人這次太過分了,您真的就任由他們胡來嗎?」郁孤風忍不住抱不平。

謝雲澤仿佛對萬事萬物失去了興趣。他沒有回答郁孤風的話,大腿疼也便不再動了,仿佛即便是真的殘廢了也不能引起他一分半點的在乎。

「澤爺,我去找moon小姐過來。」

「不必。」謝雲澤臉上終于出現了其他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不要打擾無辜的人了。」

「澤爺,您這樣自暴自棄少夫人在天上也會難過的。」郁孤風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導謝雲澤,提起少夫人的時候他又有點後悔。

「她會傷心嗎……」謝雲澤的聲音很低,低到仿佛是自己詢問自己。

「一定會的,少夫人生前很愛您。」

「阿風,你出去吧,我想靜靜。」謝雲澤躺在病床上,反復琢磨著「傷心」這兩個字。

他對晚初不夠好,他為了把她趕走,做盡了傷害她的事。

上天真的太愛開玩笑了,當初手術的成功率只有一成不到,他是抱著有去無回的想法被抬上手術台的,可是他成為了手術成功的奇跡,卻丟掉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在後來的漫長三年里,他的腿一點一點地恢復,為了再次見到她的時候能讓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擁有健康的另一半,他違背醫囑,高強度進行復蘇訓練。

可在一切有條不紊進行的時候,加州的人告訴他,陸晚初找不到了。

那時候他像是瘋了一樣,但是他還站不起來,公司又在風口浪尖,他月兌不開身出去找她。

一晃四年過去了,謝雲澤恍惚中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究竟是靠什麼活下來的,是靠回憶嗎?還是對未來和她重逢的期待?

他用盡心力等待尋找,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樣的結果,命運真會開玩笑。

謝雲澤苦笑了一聲,動手扯掉了自己手上的輸液針管,使出全身力氣翻身挪動下床……

彼時,翟家的人拿著離婚協議送到了民政局,民政局的人皺著眉頭重新輸入了男女雙方的身份證號,查詢無果。

「你們搞錯了吧,翟女士和謝先生不存在婚姻關系。」

翟家人愣了,「怎麼可能?他們在一起好多年了,是不是你們的系統錯了?」

「我們系統不會出錯,你們去問一下女方吧。」工作人員擺了擺手,示意下一個。

翟家夫妻來到女兒跟前,把離婚協議放在了她面前,「他沒有跟你領證?」

翟青哭地嗓子都啞了,她咬住下唇,點了點頭。

「爸媽,他不是不能人道,是他一直都不想跟我生孩子……他的腿傷,也可能是假的。」

翟時夫妻大眼瞪小眼,把翟青從地上拉了起來,皺著眉頭又急又氣,「女兒,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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