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風把止痛藥和水遞過來，神色十分認真，「封醫生，您知道當年澤爺逼走少女乃女乃的原因，我希望您能幫幫澤爺。」
「我怎麼幫？我差點命都沒了，更何況是大海撈針找一個活人，既然當初他決定了讓陸晚初離開，就應該做好了一輩子再也不見的打算。」封陌服下藥躺平在床上，平穩地呼吸恢復自己的體力。
就在郁孤風要走的時候，封陌叫住了他。
「郁孤風，這件事你必須如實告訴我，他什麼時候能站起來的？」
郁孤風微微一愣，封陌加重了語氣，「我是醫生！我更清楚他每天所需要的鍛煉強度！」
這次，郁孤風不再猶豫，「是一年前。」
封陌忽然笑了，「好啊，這狗東西，沒想到恢復地比我預期還早。」
說罷，封陌又開口問，「翟家想抱孫子的心已經迫不及待了吧，你家老大這麼拖著，是想跟人家離婚？」
「這是澤爺的家事，我不清楚。」
封陌翻了個白眼，「阿風，人人都知道你在謝雲澤身邊的地位。不過我也不問了，讓他好自為之吧。」
郁孤風微微頷首，離開了房間。
……
隔天之後，陸晚初已經把封陌拋在了腦後，沉迷在工作中不可自拔。
楊浩然送過來一個走秀T台請帖，她打開看了一眼，把請帖塞回了楊浩然手里，「小場子安排莫莫去，外界都覺得咱們是個團隊，不如就打造成一個團隊。」
「好的姐姐。」
陸晚初見鬼一樣看了一眼楊浩然，「有喜事了？」
「咱們和艾菲爾聯名的那批貨，已經提前售空了，算不算喜事？」
「算！當然算！今晚團建！」
「老板請客？」
「一定老板請客！」
楊浩然滿面春風地離開了，陸晚初打開網頁確定了一下，果然全部售空。
這是她入駐國內市場之後取得的第一個實打實的成就。
當晚，陸晚初帶著工作室的十幾個人一起去了酒吧。
「瘋狂，是今晚唯一的主題，但是切記要注意安全。」
「都听老板的！」
陸晚初帶著眾人浩浩蕩蕩進了酒吧，訂了卡座之後走進舞池開始忘我地狂歡。
當然，狂歡的是工作人員，老板依舊得接電話處理業務。
陸晚初從人群里擠出來，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卡座走，落座之後從包里模出來一只筆和筆記本記東西。
楊浩然緊跟著她走出來，神采奕奕盯著陸晚初。
陸晚初的眉頭逐漸皺起，貌似談崩了，直接把手機掛了。
不等楊浩然提問，陸晚初主動開口，「謝氏集團想入股我們工作室。」
「他憑什麼！？」楊浩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叉著腰來回走動，「這個謝雲澤到底什麼意思？他還覺得三年前對你……」
「楊浩然！」陸晚初低聲呵斥。
楊浩然硬生生地憋下去了半口氣，胳膊扶在下巴上低著頭來回踱步。
「浩然，記住，三年半之前不管發生過什麼，都是陸晚初的過去，不是我moon的過去。」
陸晚初站起來走向楊浩然，縴縴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側身靠近他的耳側，開口道，「我們的工作室不接受任何投資持股，以後關于謝氏集團的合作，全部由你對接，畢竟你是對外負責人。但是孰輕孰重，工作室的根本利益為先，你自己心里一定要拎得清。」
「我知道了，姐。」楊浩然有些頹喪地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A市的夜晚被紅燈綠酒包裹，環城湖上一座游輪燈光璀璨泊留在湖心，湖面金色的波光是游輪的影子。
甲板中央，女人穿著秋季高定長裙，紅絲絨材質上墜著精美的金箔，長發卷做大波浪，幾縷發絲隨著湖風撩起。
女人的唇和她搖晃的葡萄酒一個色澤，嬌艷而動人。
甲板上的男人眼底是蠢蠢欲動，每個人的瞳仁里都倒映著那道紅色的影子。
「OMG，兄弟，你覺得我怎麼樣，我過去搭訕她會不會給我微信？」
「別想了，moon小姐是國內頂尖女模，人家還有自己的工作室，她怎麼會看得上你們這種藍眼楮的外國佬，我去試試說不定還能被moon小姐看上。」男人合起西裝外套扣上紐扣，順手托起一杯香檳，朝著甲板中央走去。
然而他還沒走到一半，幾個黑衣保鏢眾星捧月地跟隨著一張輪椅出現。
男人立刻轉身，拿著香檳杯灰溜溜地快步走了回去。
「哼，你不是要去獲得moon小姐的芳心嗎？慫了？」
「你懂個屁，那個輪椅上坐的男人，是謝雲澤，A市的天，他看上的女人我可不敢踫，要不然下一個在A市神秘消失的就是我了！」
絡腮胡的藍眼楮外國人聳了聳肩，接過來西裝男人手里的香檳，無所畏懼地大步上前。
「moon小姐，我觀察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很久了，可以一起喝一杯嗎？」藍眼楮外國人繞過謝雲澤，順走了服務員盤子里的玫瑰，俯身遞送到女人面前。
女人掃了一眼，冷漠拒絕，「不好意思，我喝酒。」
說完，女人仿佛和謝雲澤有心靈感應一般，抬頭遙相對望了一眼，隨後女人快速別開了視線。
外國人執著地再次遞上玫瑰，「moon小姐，我是個越挫越勇的人，你直白地拒絕我讓我更加迷戀欣賞你了。」
女人微微蹙眉，只不過面具遮蓋，只能在她的眼楮里看出她的不耐。
她似乎不想糾纏，起身轉向後方，誰知男人又追了上來，「moon小姐，你就接受我的玫瑰吧！」
此刻，輪椅悄然逼近，周圍的人已經不自覺放緩了呼吸。
謝雲澤和moon的緋聞也算是最近鬧地最厲害的頭條了，只不過兩邊人沒一個出來澄清的，樂意看熱鬧的自然也多了。
「滾。」不等moon開口，謝雲澤沉穩有力的低音就穿透了過來。
外國男人把花丟到了一邊，扭頭睥睨著輪椅上的男人，藍眼楮里充滿了不屑，「你想多管閑事？」
「滾，別讓我再說一遍。」謝雲澤的輪椅已經擋在了女人前面，跟在謝雲澤身後的保鏢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外國男人。
外國男人思考了一番，忽然攥緊了拳頭，沖上去緊緊抱住了moon，這行為舉動把賓客都給驚到了，同時，伴隨著女人驚恐的尖叫。
謝雲澤額角的青筋躍動著怒火，保鏢沖上去拉住了外國男人的胳膊，外國男人也毫不示弱，嘴里含糊不清地講了幾句英文，然後一把扯掉了女人的面具。
剎那間，保鏢把外國男人壓在了地上，而女人的面具應聲墜在甲板上，金屬的裝飾散落了一地，女人大驚失色，慌忙捂住臉蹲子去模索自己的面具。
雖然整個過程很快，可是謝雲澤的注意力一直在女人身上，自然也看清了面具下的那張臉。
這張臉很標志，卻不是他心底的那個她。
原本謝雲澤心里是有期待的，可暴露在空氣中的這張臉和他在謝氏集團化妝間看到的一模一樣。
但是剛才注意到moon在甲板上時給他的感覺，就是陸晚初無疑。
他又錯了，又不是她。
女人已經模到了面具重新戴好，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挺直脊梁，離開了人群中央。
謝雲澤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女人的影子，這個女人的身材，姿態，和moon一模一樣。
男人的手指幾乎要摳進扶手里，保鏢俯身過來問外國男人怎麼處理的時候，謝雲澤才回過神來，「丟湖里。」
「不，不要，我不會游泳！」外國男人掙扎著呼救，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話。
就這樣，緊隨著一聲「撲通」的水聲，保安也緊跟著跳了下去，雖然能縱容謝雲澤發火，但總歸不能真的出了人命。
「moon。」謝雲澤追上了在欄桿旁吹風的女人。
女人轉過頭，發絲貼在了她白皙的下巴上，又讓謝雲澤無端有了給她撩開的沖動。
「謝總，你不會是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吧？我們偶遇的次數……不是一般的多。」女人眼底裝著戲謔，背靠著欄桿，幾分隨意，幾分慵懶，也有幾分不屑。
「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謝總說過，謝總夫人也親自找我談過，說我很像謝總的前妻，還想給我一筆錢，讓我卷鋪蓋滾蛋呢。」女人輕笑了一聲，不可置否地搖搖頭，「A市我第一次來，沒想到有這麼多有意思的人。」
「她找過你？」謝雲澤眯起鳳眼，這是他不悅的征兆。
女人點點頭，「是啊，可能是擔心我搶走你吧，不過……我更喜歡正常的人。」
女人的暗示不言而喻，她的視線劃過男人的腿，讓後轉頭看向遙遠的岸邊燈火。
這樣的不屑本該讓謝雲澤生氣，可謝雲澤此刻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想法，他甚至感到自己對晚初的羞愧。
「moon小姐，以後不會再帶給你麻煩了。」
「是嗎？那謝總從現在做起吧，這艘船上這麼多眼楮盯著，我不想再落人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