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妍笑完，就等著童麗麗說話，如果是別人，或者平時，要是听到這樣的話，季妍肯定會覺得很不好，這樣非常不禮貌，敢別人走，這是不對的。
但是這次，她選擇了閉嘴，她不願意給童麗麗順著其他話繞開的機會，她和張秘書的想法一樣，總之季妍不喜歡她在付雋身邊。
童麗麗本以為會有人開口說張秘書說的過分了，這樣自己就可以借驢下坡，誰知CoCo和季妍都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盯著她，都在等她答案。
張秘書更是過分，說完之後，見她沒有反應，又來一遍，「付氏集團在國內是個大企業，不可否認，但是在B市剛剛起步，你的能力是有的，在這里有些屈才了，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張秘書停頓片刻，道︰「付氏的發展只會越來越好，需要的員工也是最優秀的，你的能力不錯，不過你沒有應變能力，說實話把你能力說的太好，那是恭維你，你實在和公司的文化格格不入，所以你還是離開最好。」
「我會給你介紹這里有名的公司，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張秘書每說一句，季妍都驚訝不已，她忍不住看著張秘書，這還是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一直認為他才是被CoCo欺負的那個男人嗎？
這是張秘書？
說起這些話來，語氣生硬，態度堅決，一副真的是正房趕走小三的架勢，天哪，這人怎麼跟平時不一樣呢？
季妍忍不住把目光看向CoCo，CoCo聳聳肩，給季妍一個苦笑的表情，好像張秘書平日里在家，就是這麼欺負他的。
季妍輕輕的點了點頭，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平日里看起來最溫順的，也許是最厲害的那個。
童麗麗盯著張秘書，按道理來說，張秘書說的話十分過分，她如果發飆也是情理之中，結果，她一下子把頭低下去，好像特別難過，就在季妍等她開口的時候，童麗麗忽然啜泣起來，這和平日里的看著小三戰斗力十足的人不一樣，她好像一直都很弱小，倒像是他們幾個欺負她一樣。
童麗麗哭著哭著，滿眼淚水，抬眸道︰「張秘書，我知道我剛才的舉動讓你不開心，可是稀罕一個人沒有錯，我承認，是我魯莽了，但是你不能讓一個人的情不自禁，換來你這樣惡毒的辱罵，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造成了你們的困擾，可是我沒有辦法克制我的心，我真的真的，控制不了。」
季妍只覺得心里一群草泥馬從她腦袋上奔過，這是瓊瑤阿姨附體了？還是她瓊瑤電視劇看多了？這人腦子怎麼和大家想的不一樣呢？
「CoCo，這幾天都是你陪我一起工作，我不會的地方你都認真給我解答，我只問你，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有錯，那你已經當著大家的面拒絕我了，我的面子已經被你踩到了地上，就連我今後在公司也未必能抬得起頭來，你又為何還要如此咄咄逼人，不給我一條活路呢？」
童麗麗說著說著，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季妍看著她的落淚，腦子里全是瓊瑤阿姨電視劇里的女主角，好像她們的哭就是這樣的，一滴一滴，就連哭都是很美的。
張秘書還要什麼，季妍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周圍不時有人看過來，要是傳了出去，幾個人欺負一個小姑娘，根本說不出去。
「童小姐，張秘書也是為了你好，你自己也說，你的面子已經被踩到了腳底，既然如此，你覺得在公司沒有臉面在繼續待下去，那張秘書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整天和自己拒絕過的人見面，萬一CoCo心事不定，一下子覺得對不起你，那張秘書不是很可憐了？」
季妍用最平靜的語氣道︰「張秘書也是為了你好，就是擔心你無法在公司立足，你這麼一掉眼淚，倒是他的不對了，你愛一個人沒有錯，對方拒絕你也沒有錯，為了避免彼此尷尬，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童麗麗的頭一直低著，她的手放在身體兩側，緩緩的，緊緊的握在一起，季妍的聲音不卑不亢，說的還很在理，童麗麗知道，季妍也想讓她走，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走，也不會走。
「季小姐，我知道因為我的行為，給你們造成了困擾，可是我保證，我不會在纏著CoCo了。」
童麗麗換了一個方向，她盯著CoCo道︰「我剛來這里，實在不願意離開，我覺得我可以從你們身上學習到很多東西，我知道我為了自己很自私，但是我保證，我不會糾纏你，不會讓你覺得別扭，你把我當空氣，把我當一個下屬就好，就是一個普通員工，我想我們可以當朋友，可以當好朋友，不一定非要老死不相往來。」
「張秘書，我為今天的行為像你道歉，我太幼稚，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錯了，我認真道歉，我認真檢討，希望你能原諒我。」
不等張秘書開口，童麗麗已經起身，拿起酒杯道︰「我為自己的魯莽，為自己的愚蠢道歉，也為給你們添麻煩而道歉，我希望你們都能原諒我，體諒我的不容易，我和付少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本來我可以有一個很美好的家庭，說不定還會有好幾個孩子，可是因為我父母愚昧，我用自己的命換來付少的平安離開，也賭上了我的一輩子，我不知道該怨誰，好不容易喜歡了一個人，又發現自己愚蠢到了極點。」
童麗麗苦笑一聲，「我真是活該，離婚，被毆打，被辱罵，被欺負，都沒有勇氣反抗，我知道我錯過了一個重要的人，現在所經歷的，也都是我自找的，對不起。」
童麗麗把被子里的紅酒一飲而盡，要不是季妍給她倒得紅酒，還以為她如此豪爽，喝的是白酒呢。
童麗麗擦了擦嘴邊，離開之前，再次說了聲對不起，轉身離開。
張秘書和CoCo互相看看，張秘書看著季妍，「你遇到高手了。」
季妍重重嘆一口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