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都是銀子惹的事

作者︰八無和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令範文程、洪承疇意外的是,該趁機報復的濟爾哈朗,此時居然贊同地附和道︰「二位大學士所言實為謀國之言,此借刀殺人之計,令人嘆為觀止……本王佩服!」

福臨當場拍板,「……封安親王為宣威大將軍,率正白旗三千及新軍一萬,共一萬三千大軍即日增援海州!」

這手筆對于福臨和此時的清廷而言,確實已經很大了。

滿蒙人口歷來是清廷軍力的掣肘,在順天府立穩腳跟之後,他們不得不征用漢人從軍,這就使得滿漢兩族之間的不平等,其實沒有了存在的土壤,試想一邊要人上陣血拼,一邊當奴隸使喚,誰能忍受?

加上有洪、範為代表的漢臣存在,分享權力就成了秘而不宣的默契。

當然,尋常百姓是享受不到的,能享受的自然是當代漢人的菁英人物,譬如洪、範。

而在入關之後的清軍軍隊中,滿蒙八旗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擺設。

倒不是說戰力下降太快,而是兵力真的不夠用。

往往都有派出一、二牛錄掛名,然後充入大量的漢軍,對外號稱是八旗軍。

可事實上,哪來那麼多滿蒙青壯?

無非是掛羊頭賣狗肉罷了。

滿人死不起啊,就算讓滿蒙兩族可勁地造人,一個青壯,至少得十六年才能上陣。

所以福臨此次算是下了血本,三千正白旗旗軍,那幾乎是正白旗滿編的四成,也就是說,這支隊伍要是出了意外,在多爾袞死後,福臨攬進懷里的五旗,就等于去了二成。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八旗各旗,其實也不是兵力、實力相同。

象原皇太極掌控的兩黃旗,兵力自然是滿編的,而多爾袞所控制的兩白和正藍旗次之,其余三旗,也就四、五千人。

這就是滿清為何在正式與大明交戰之前,必須先東征韓國的主要原因。

可憐當時真正視大明為宗主的韓國人,在被皇太極率二十萬大軍親征之後,不得不獻國請降,最後的代價是,王子被挾為人質,三十萬子民被充作了滿清進攻大明的炮灰。

所以,清軍入關,南下和各地抗清明軍和義軍作戰,戰死的人絕不是少數,只是滿蒙兩族死得人少了些,因為有了三十萬韓國炮灰嘛。

「皇上聖明!」

這次稱頌,倒沒有任何夾帶私貨,都是真心的,因為,福臨允準了他們的所有諫言。

投桃報李嘛,稱頌自然也是真心的了。

這才叫君臣相得嘛。

……。

範府之外,一群身著華衣錦服、頭戴員外帽的商人們翹首以盼,已經多時。

這些個老西兒,是這個時代商人的縮影。

他們明面上一擲千金、光彩耀人,可實際上,他們私下里摳搜得要命。

富貴逼人的皇商光環之下,其實是對自身的無法掌控,他們確實有財,可財,真是他們的嗎?

天曉得,除了往地里挖坑,埋到連自己都記不清埋了多少、埋了多久之外,歸于他們真正掌控的財富,其實並不多,因為清廷中那些個大員們,從來沒有將目光,從他們的財富中轉移過。

予取予奪,稍有差池,便是家破人亡啊。

所以,這些個商人在範府外,乖得象一只只鵪鶉,自然也不敢空手而來。

而今天,更是出手不凡。

他們各自身後,都是一長溜的板車啊。

板車上,全是一只只打著銅釘的朱漆實木箱,那鎦釘在陽光下,發著明亮的光……嘖嘖,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車上箱子里裝得,定是價值不菲之物。

直到午時過去一刻,二位大學士的馬車緩緩進入坊弄。

早已有人疾跑通知,于是,十多個商人們眼冒紅光、一擁而上,嘖嘖,那架式,象是來得是二個妙齡艷伎一般。

……。

範府東南角的側廳里,商人們帶著阿諛的神情,紛紛陪笑著。

他們的眼楮里,滿滿的都是期盼。

也對,從義興朝建立,吳爭在杭州開府,這南北貿易已經發生了太大的變化。

原本高高在上的北方,從來都是凌駕于南方的。

最新奇的玩意兒,都是從北方流向南方,特別是宮中貢品,嘖嘖,但凡能看一眼,那就是祖上積德,就象聞見了真龍體香一般。

而南方,從來都是進貢的那一方,譬如糧食、織品,當然還有每年成例的特產貢品。

可如今,情況被慢慢反轉了。

南方的織品還在北運,但已經不運關成品了,而是織造司出產的漢袍成品。

這半成品和成品之間,利潤差是巨大的,特別是掛上杭州織造司的銘牌之後,更是一領值千金啊。

清廷禁運令一下,大運河航道一堵,天啊,這生意還能做得下去嗎?

雖說南面並沒有如北方一般頒布禁令,可商船但凡過了徐州,那一道道的水上關卡,愣是將漢袍原本翻倍的毛利率給消耗沒了。

象皇商們還好一些,貨物量大,一次喂飽嘍,也就有了情面,可那些小商人們就難了,一路上使過路錢吧,利潤沒了不說,還得倒賠錢,不使就更不行了,一旦扣上通敵罪,被勒索是小事,把不準當場推到船邊,一刀下去,頭就掉河里了,家人拉回去的尸身不全,還得雇人從河里撈,可那麼大的運河,水流又急,怎麼撈?

小商人們平日里大都是依傍著這些個大皇商,如今遇上難事了,自然得去求抱大腿。

于是乎,大腿們終于按捺不住,抱團前來「請願」了。

給泥菩薩還得上香呢,來「請願」自然得有禮,有禮才顯得真心嘛。

十幾個晉商,湊了三十輛板車的大禮,雇了百人,拉到了範府門前。

打賞了門房,遞上了名貼。

在府門外整整站了一天,直到夜色降臨時,老範才從府中傳出一句話來,「事曉得了,稍安勿躁,待明日進宮之後,自有分曉。」

于是,商人們結伴來,又結伴回,到了今日天色未亮,又乖乖等在府門外了。

可老範上朝時,從正門出來,連眼角都不帶搭理一下的,顧自上了馬車,入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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