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一支雜牌軍

作者︰八無和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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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爭在鎮江城中,又臨時征召了數千青壯。

分發刀劍,讓三百隨扈充為骨干各領一部。

這就有了一支近萬人的大軍。

打仗,從某個方面來說,其實很簡單。

有人就行。

如果有武器,那就是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要是再有個足以服眾的指揮者,那就有了打勝仗的基礎。

其實吳爭不象沈致遠,對兵法的理解也完全不同。

沈致遠熟讀兵法,認為兵法之精華在于「計」,所謂「兵者,詭道也」。

在與吳爭交談時,沈致遠對此句的理解是,用兵之道在于計謀,只要計謀用得好,以少勝多就完全不是問題。

可吳爭卻不這麼理解,他也讀過兵書,孫子兵法十三篇,雖說沒有沈致遠那麼滾瓜爛熟,倒背如流,可吳爭自認是理解孫子兵法,所說精髓在于一個「勢」字。

將「兵者,詭道也」與「勢」聯系,以吳爭的理解就是,用兵之道,在于判定局勢,讓人捉模不透,這樣理解,就能與「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句相呼應。

而對孫子兵法開篇的始計篇》中「計」的理解是,這個「計」字,說的不是計謀,而是計算和統籌,簡單地說,就是算錢糧、兵器及綜合實力。

這與「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這句話對應上了。

同時,孫子兵法》第二篇作戰篇,一開始孫武就羅列了一個計算的賬本。孫武說︰「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這就是計算,打仗很貴,很費錢,要反復算賬,要不然很容易失敗。需要務實,一場戰斗劃算不劃算,都要先羅列清楚,出十萬兵馬,打贏了,最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劃算;或者出十萬兵馬,打到一半沒糧草了更不劃算。

吳爭一直積蓄實力,不立即北伐,也是這個道理。

打有準備之仗,要麼不戰,戰就必勝。

譬如諸葛亮北伐,就經常打到一半沒糧了,只有撤軍,這是極其不劃算的。

倒不是說諸葛亮不會算賬,諸葛亮自然是很會算,只是他算的不只是軍事帳,還有一筆政治賬在里面,諸葛亮需要北伐,他要把內部矛盾,轉化為外部矛盾,就算虧點錢糧,這個目的達成了,仗也值得打。

所以,吳爭很崇尚後世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就是一坨屎」。

這也與孫武在兵法中所說的,「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對應得上。

意思是說真正會打仗的人,其實不需要智謀,也不需要勇武,在戰爭還沒開啟的時候,就把賬算得清楚,然後直接碾壓過去就行了。

這在後世曾國藩身上得到很好的驗證,曾國藩是個「蠢人」,雖說他的勤,補了拙,但世人都知道,曾國藩從小到大沒有什麼天賦,無論是軍事還是正治。

曾國藩曾經說過,「結硬寨,打呆仗」,意思就是,我不用陰謀詭計,只要通過計算、統籌,清楚局勢,然後慢慢和你打。

這其實就是偉人「論持久戰」的精髓,不求速戰速決,只求穩扎穩打,打不贏你,那就拖死你。

此時,吳爭有人、有武器、有大義、有官位、有指揮能力和足夠的基層軍官。

于是,這麼一支由隨扈、府兵、京軍、百姓組成的「雜牌軍」,悍然向高資鎮方向挺進。

高資鎮距離龍潭僅數十里之遙,那兒有兩倍于吳爭之敵。

可吳爭計算過,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加上挾江北大勝之勢,這仗,一定贏!

……。

六月十一,午時。

鐘山方向二萬京軍,向龍潭方向發起了總攻。

龍潭以北江面上,五千水師在艦炮的掩護下,開始登陸。

從高資鎮出發的「雜牌軍」,向龍潭側翼突擊。

由此,奏響了龍潭二萬清軍的葬禮序曲。

沒有什麼懸念,這支清軍從儀真渡江時有四萬之眾。

被興國公王之仁頑強阻擊,已是一支疲軍。

而在鐘山一帶,被京軍阻擊,幾天激戰下來,早已疲憊不堪,士氣下降。

之後,被王朝先水師封鎖江面,糧草、物資補給已經饋乏。

如今遭遇三面合擊,哪還有拼殺的士氣?

經過一個下午的激戰,至傍晚時,幸存的清軍被壓縮在方圓不到五里的區域內,動彈不得。

明軍三支大軍勝利會師。

吳爭將指揮權讓渡給京軍指揮使,令他善後之後,施施然進京。

……。

監國朱媺娖率內閣及數百朝臣,還有無數期盼會稽郡王到來能替朝廷還他們欠帳的百姓,齊出太平門迎接。

雖說動機不純,但要說聲勢之壯,恐怕整個義興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

至奉天殿。

望著空蕩蕩的階上龍椅。

吳爭有種恍惚,這張龍椅,自己曾經從上面拽下過朱以海,後來在自己的擁戴下,朱慈烺人心所歸,坐了上去。

可是,僅兩年時間,朱慈烺就不得不「閉關」自省了。

這說明什麼,除了朱慈烺確實有過錯之處外,還說明這位子真的不好坐。

人心太復雜,利益相關方太多,曾經的擁戴者,或許一夜之後就成了反對者。

在吳爭萬般感觸之時,監國朱媺娖就座,她的座位在龍椅左下側的位置。

在群臣向監國行禮之後。

朱媺娖揮揮手,鄭三宣讀監國詔書,詔令由會稽郡王、大將軍吳爭暫領京城軍政諸事,領軍抗敵、整肅朝堂、安撫民心。

這不是任命,只是個臨時差事,但這權力就大到了沒邊了。

大到戰事,小到吃喝拉撒,只要想管,沒有管不了的。

吳爭隨即諫言,追封興國公王之仁為「江都王」,由禮部遴選謚號,同時進原水師副指揮使王一林為「儀真伯」。

朱媺娖一一答應。

退朝之後,吳爭讓夏完淳、廖仲平、王一林等將領候在宮外,自己入宮去見了那個「閉關」自省的義興朝天子。

倒不是吳爭此時還必須去進見朱慈烺,而是吳爭想看看朱慈烺。

對,就是看看。

這不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去見一個失敗者。

而是吳爭心頭有疑惑,需要問朱慈烺,這場鬧劇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吳爭而言,戀棧的朱慈烺如此輕易、自願地「閉關」,確實讓吳爭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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