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十七章 橫生枝節

作者︰八無和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朱辰妤眼中有過一絲黯然,「紹興伯沈致遠。」

吳伯昌大驚,他的目光里有著一絲憤怒。

吳伯昌是智者,他在朱辰妤說出沈致遠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

這不是一種兒女私情,而是一種政治交換。

而這交換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制衡吳爭。

「既然爹爹不願勸說哥哥回來……那就請爹爹安心待在宮中享福,也好讓女兒日夜請省,盡盡孝心!」

雖說吳伯昌知道這一切或許遲早得來,可女兒當著他的面,說出這些話來,還是讓吳伯昌異常地難受。

他覺得,面前的朱辰妤,再不是當年繞膝的吳小妹了,變得如此地……陌生!

……。

龍灣,曾經王之仁水師在長江的駐地。

擔負著北抗清軍渡江的重任。

然而,當初清軍南下,王之仁水師卻因寡不敵眾,而在此水域被清軍擊敗,幾乎全軍覆沒。

自從吳爭就任監國之後,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北可控制大運河航道,南可震懾應天府朝堂的重點軍事據點。

施瑯此時就在龍灣,恭迎著悄然而至的吳爭。

與他一起的,還有剛從滁州趕來的衛國公夏完淳。

好笑嘛,被莫執念指證為居心叵測的衛國公夏完淳,如今就笑嘻嘻地站在吳爭面前。

「恭賀吳王收復北都!」

吳爭張開雙臂,擁抱著已經短須密集的夏完淳,這讓做為主人的施瑯不禁艷羨,他知道,他沒有這個資格。

「有人對我說,衛國公夏完淳心有異志……我差點就信了!」吳爭一本正經地對夏完淳說道。

夏完淳哈哈大笑,「那人是不是說,我因先生因吳王而死,加上家姐之前參與大長公主政變之故,不得不與叛賊勾結,以圖自報?」

吳爭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知道啊?」

夏完淳亦大笑道︰「江南傳這話的,多了去了……只要入了應天府,隨便在大街上拉住一人,皆听說過衛國公要擁立當今天子,與吳王決裂之傳言的。」

吳爭慢慢收斂起笑意,嘆息道︰「從紹興府起兵,我便盡力地在避免這場內亂……可惜啊,終究還是來了!」

「吳王不必為此煩憂……這不是你的錯。」夏完淳勸說道,「先生曾說過,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人的反叛,並非因為吳王做錯了什麼,而是為反而反……或為名或為利,亦或是為了心中那份對宗室的執念!」

被夏完淳提起陳子龍,吳爭喟嘆道︰「臥子先生確實有才,他看清了一些事的本質……但看清是一回事,做卻是另一回事……存古說得沒錯,他們確實是為反而反啊!」

夏完淳也感傷起來,「可惜……他們不能為新朝出力了!」

吳爭吸了口氣,昂首道︰「借用臥子先生一句話,以舊人育新人,事倍功半……是時候,給這滿是瘡痍的華夏大地換片天了!」

夏完淳、施瑯聞言躬身道︰「請王爺下令……臣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們……帶來多少兵力?」

施瑯拱手道︰「水兵一千二百人,若加上水手,可達到兩千人。」

夏完淳拱手道︰「按王爺的吩咐,為了不驚動人……我只帶了八百人前來,但王爺放心,這個個是我建陽衛中五年以上老兵……雖說不能以一敵百,但對付右營及禁軍,以一敵十,絕不虛枉!」

「夠了!」吳爭淡淡道,他望著京城的方向,「本該是自己人啊……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咱要以理服人不是?」

夏完淳、施瑯面面相覷,不禁菀爾。

這世上如果真能以理服人,那華夏數千年的歷史,就不會被稱為一部戰爭史了。

夏完淳、施瑯其實都認為自己是听錯了。

因為吳爭說的,應該很可能是——以力服人才對!

別人不知道,夏完淳卻清楚。

幾乎在一夜之間,所有可以成為新君依仗之人,被悉數擒獲或監禁起來。

這便是吳爭的手段,要麼不動手,動手便讓對手不得翻身!

如今新君唯一可以依仗的,也只有城中禁軍和右營部分軍隊了。

關鍵是,新君至今還不知道。

看著面向京城方向昂首而立的吳王殿下,夏完淳的眼中是欽服,而施瑯有眼中,是興奮!

因為施瑯明白,自今日起,他已經真正進入了吳王勢力的核心層,這能不讓施瑯興奮嗎?

就算加上吳爭隨身親衛,也不足四千人。

吳爭自然不會傻到去攻城。

吳爭在等,等宋安的到來。

也等著應天府得到消息,自然是那些被依仗之人,被一網打盡的消息。

如果能兵不血刃,了結此事,吳爭依舊不想刀口向內。

吳爭希望,斷了她的念想,令她回心轉意,別對父親不利,至少,別一條道走到底,誤了卿卿性命。

……。

然而,很多事,吳爭還是過于自信了。

吳爭信陳勝、信池二憨,可惜的是,陳勝、池二憨也有信的人。

譬如沈致遠,再譬如錢翹恭。

吳爭並未當面與陳勝、池二憨講清楚整件事,而只是派人傳令,扣押沈致遠二人,解除他們的武裝,但並未說明理由。

這使得二人雖然被扣押起來,但陳勝、池二憨皆認為,吳王可能是誤會了這二人。

道理很簡單,這二人絕不會通敵。

在陳勝、池二憨這兩個一根筋的人而言,他們的敵人,就只有清軍。

所以,雖然沈致遠二人被扣押,其實就只是被限制了一定的自由。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致遠、錢翹恭同樣以一席酒宴,灌翻了陳勝、池二憨,然後連夜出城,返回各自營地。

好在風雷騎的主體,畢竟是北伐軍,錢翹恭無法說動全員隨他異動,只帶走了三、四千騎。

可槍騎就不同了,沈致遠一聲號令,皆追隨而去。

這二人的軍隊皆是騎兵,一夜之間,迅速南下。

在次日天亮之後,陳勝、池二憨才回過神來,而這時,已經無計可施,只能一面知會王一林、張名振水師由天津衛攔截,一面派人急報吳爭。

一場內戰的陰雲,開始不可逆轉地漫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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