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十六章 世子之位

作者︰八無和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張煌言在邊上听了,心中一震,「吳翁的意思是……?」

「宋安呢?」吳伯昌突然問道。

「城中人心不穩,我不敢輕信任何人……只有宋大人的長林衛可信,所以,我令他領長林衛和劉元部、秀水民團,控制城門……。」

「唔……。」吳伯昌點了點頭,「只要杭州城還在控制之中……就好!」

張煌言吃驚地看著吳伯昌,「吳翁……那王爺那邊呢……得調兵去救啊!」

「不。」吳伯昌搖搖頭,堅定地道,「我兒無須咱們去救!」

「這……何意?」張煌言瞪著吳伯昌,他是真不明白,哪有父親听到自己兒子處境凶險,而不急著去救的道理?

吳伯昌突然笑了笑,道︰「張大人,勞你放出風去……老夫也替我兒……立世子!」

張煌言這下更是目瞪口呆了,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說做父親的,在情況緊急時,替兒子立世子,倒也有前例,可這也太……冷血了不是?

哪有人听說自己兒子陷入險境,做出的反應是先立世子的?這不是盼著兒子死嗎?

吳伯昌見張煌言沒有反應過來,解釋道︰「不管是朝廷還是大將軍府,所有人的愛昧皆來自于對那位置的歸屬……我兒身陷險境,但只要世子一立,我兒便性命無虞!」

見張煌言還沒理解,吳伯昌抬手點點張煌言,道︰「關心則亂,看來張大人是真心關切了……其實道理很簡單,此次變故,眾多可以決定局勢之人,都在觀望,態度不明……為何?那就是沒有主心骨……世子一立,就算我兒遇難,大將軍府也後繼有人……試問,這天下還有誰敢冒著承受我吳家雷霆之怒的風險,去殺害我兒呢?」

這話說得著實有氣勢,令張煌言瞬間會意過來。

也對,吳爭雖是監國,可權力已經與皇帝無異,就缺了個名份罷了。

立了世子,相當于是太子。

吳爭若有不測,也後繼有人,自然許多人的心就定了,那麼那些堅定的反叛者,就會顯露出來,這樣敵暗我明的困境就會改變。

至少,知道敵人是誰,何所圖。

「可……王爺那?」張煌言確實是擔心吳爭,論起來,他是唯一一個,與吳爭交心之人。

吳伯昌道︰「張大人放心……我兒應該是有驚無險……沈致遠這孩子,老夫是知道的……做出這樣的事來,無非是想逼我兒放了他爹和東莪……至于錢翹恭,呵呵,這孩子或許是听了他父親遇害,氣頭一上來……將氣撒在了我兒頭上……罷了。」

張煌言突然覺得想笑。

天大的事啊,被面前這個足不出戶的老頭這麼一分析,嗨,好象什麼事都沒有。

「那二位王妃……?」

吳伯昌淡淡一哂,「世子一立……她們自然就現身了。」

有道理啊!

周思敏死了,正妃理所當然就是吳狄的母親,兒子立了世子,王妃怎能不現身?

杭州城所有城門皆在控制之中,二位王妃想出城,或是被歹人挾持出城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也就是說,二位王妃極可能是被什麼人或什麼事牽絆住了,亦或者……自己無意露面,也只有這幾種解釋,才合乎邏輯。

張煌言此時心頭輕快了些,忙拱手道︰「多謝吳翁賜教……我這就去安排!」

……。

一個是心傷了。

丈夫坐視,甚至有可能是授意自己的父親,為他的大業去死。

這讓錢瑾萱心里涼透了。

她不是沒有主見,而是自認有太多的證據,皆指向了吳爭。

加上莫亦清那番話,讓錢瑾萱篤信是吳爭策劃了這個局。

她想靜一靜。

于是,她在給兄長寫了封親筆信之後,去了紫陽山的重陽庵。

另一個也傷心了。

她兩個時辰的跪求,丈夫不但沒答應自己,反而一聲不響離開了杭州。

而讓莫亦清更痛苦的是,她素來奉若神明的阿耶,居然如此狠心,听他的意思,是早知父親在暗中做那些不赦之事,卻不去告誡和阻攔。

為的無非是自己能坐穩側妃之位,歸根結底,為的,還是莫家的基業。

可莫亦清不想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她而言,財富見多了,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她只希望家人能和睦、平安。

可現在,她已經無能為力,她甚至被勒令,什麼都不能做。

吳伯昌、張煌言料錯了。

就算是立世子的消息傳遍全城,兩位王妃依舊沒有出現。

錢瑾萱在重陽庵听到這消息的時候,已是冊立世子三天之後。

而一直在西湖邊,原大長公主朱媺娖所居小樓中的莫亦清,更是對此沒有絲毫興趣,也對,吳狄非她所生,是周思敏所出,而且吳爭只有一個兒子,世子之位遲早都是他的,有什麼可以令莫亦清回王府的呢?

……。

吳王被困河間府。

杭州大將軍府突然大張旗鼓舞的立世子。

吳三桂主力騎兵被伏擊于山西鎮,西安城被晉王大西軍攻破。

這三個消息傳遍江南。

然而,吳伯昌還是料錯了。

應天府朝堂上,依舊吵成一鍋粥。

左右營依舊紋絲不動。

處州衛、吳淞衛及軍校軍團,依舊駐囤于杭州城周邊,繼續觀望著。

吳易、孫嘉績等將領應對張煌言的協助請求,充衛不聞,不過態度還是好的,他們皆笑容可掬,用相同的話——軍心不穩,沒有吳王的命令,軍隊不可擅自入杭州城,來敷衍。

甚至張煌言派人帶著吳伯昌的親筆書信前往調兵,亦不可得。

局勢更加復雜起來。

……。

在四歲的吳狄被冊立世子的第二天。

海鹽,莫家別院內。

範永斗等人,一片歡聲笑語。

只有夏國相的臉色如喪考妣,因為他成「孤兒」了。

吳三桂被李定國生擒,這意味著一把懸在頭頂的劍,隨時會落下來。

夏國相絕對不認為,他的岳父吳三桂能為了他,而嚴守秘密。

相反,夏國相更認為,一旦李定國逼供,吳三桂會第一時間,將他供出來,以換得優待和赦免。

所以,夏國相此時最盼望的是,吳三桂突然暴斃。

原因很簡單,吳三桂一死,夏國相就可以為所欲為。

夏國相是個有本事的人,只是一直屈居于吳三桂之下,無法盡展其才。

所以,對于夏國相而言,此時未必不是他的一個契機,這筆巨大的財富,可以任由他來施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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