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被蘇酥眼神給嚇到了。
怔愣站在原地,自己兒媳婦從來是個唯唯諾諾膽小的女人,哪里敢這樣冷眼瞅她?
這賤人,是吃錯藥了。
老婦人心中氣極,反應過來後,並不像剛才那樣害怕蘇酥。
她就打她,怎麼滴?
難道她還敢對自己這個婆婆動手?
想著,老婦人刺耳嗓門又尖叫起來,「你這是什麼眼神?竟然對自己婆婆翻白眼,看我不打死你!」
她邊說邊沖向蘇酥,兩只粗壯的大手,伸長了爪子向蘇酥臉上身上揮去……
這老婆子實在太討厭,聲音尖銳又聒噪。
蘇酥不耐煩甩手一推,她被蘇酥推了個狗啃泥,摔的痛極,快變成八瓣了。
「哎喲!哎呦……打人了打人了!不孝兒媳在虐待你家婆婆哦!快來人哦,快來救命哦!」
「你要是再敢叫一句,我就像碾碎這塊石頭一樣弄死你!」
見老婆子這幅模樣,為了徹底震懾住她別再聒噪,蘇酥踢過來床底下一塊放鞋子的長方形石墩子,當著老婆子的面,抬腳輕而易舉將它碾碎。
蘇酥邊碾碎腳下的石頭,邊冷聲道。
她眼神銳利如箭,聲音冰寒似乎要把人凍僵。
老婆子本來坐在地上邊撒潑打滾,邊呼天搶地叫喊。
一見蘇酥的動作和話語,這次真的被嚇住了。
終于變老實了一動不動瞅著蘇酥腳下石頭。
這可是結結實實一塊花崗岩石,怎麼就……被一腳給輕輕踩碎了呢?
她怔住了。
見老婆子終于安靜下來,蘇酥正想梳理一下原主腦海中的記憶。
沒想到小土房里又沖進來了兩個人。
「吵什麼吵什麼?不做飯躲在房間里吵吵鬧鬧,是要我餓著肚子去上工嗎?」
打頭的沖進來一個老漢,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
老漢聲音粗噶尖細,身材瘦小,皮膚像老樹皮一樣褐黑,背脊微駝,小眼楮,尖下巴。
他見房里兩人,一個坐在地上一言不發,一個站在一旁直直的居高臨下。
不知道搞什麼鬼,他也不問,直接冷眼看向蘇酥出口呵斥,「黑妹你搞什麼,還不趕緊出去做飯,早上的工分不想要了是嗎?不早點上工,這一天又要少兩個工分,快出去做飯!」
他手指向蘇酥,語氣極其不耐煩,像喝使一個僕人。
老漢剛說完,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男人開口附和,「吃飯吃飯……餓,餓……大寶要吃飯,嗚嗚嗚……」
他一開口,哈喇子就止不住的從嘴里往下流,眼神呆傻,甩手跺腳,像個小孩子一樣吵著要吃飯,吵著吵著,竟然苦了起來,鼻涕眼淚一大把。
他長的人高馬大,身上灰撲撲,臉上卻髒兮兮。
原來這個中年男人是個傻子。
坐在地上的老虔婆一見自家兒子喊餓,就心疼不已,忙爬起身來走過去。
「哎呦!我大寶餓了,走,媽給你去做好吃的。」
說著,她拉住大傻子的手忙走出房間。
走之前還狠狠瞪了蘇酥一眼。
雖然經過剛才一遭不敢再支使蘇酥去做飯,但心中不滿怨恨,估計很快好了傷疤忘了疼。
蘇酥沒有讀取記憶,她剛穿過來對周遭的一切還很陌生,不過這些人看著也不是什麼好鳥。
于是她冷聲回復老漢,「我身體不舒服,做不了飯。」
老漢听言瞪了蘇酥一眼,「敗家娘們事真多,你不做飯可以,等會趕快給我去上工,別以為病了就可以偷懶不干活。」
放完話,老漢直接轉身離開。
見人都走了,蘇酥撇眼環視了周圍的壞境一眼。
這是一間很小的土房子,屋子里除了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和木床,就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
木桌上擺放了一個那種六七十年代,畫有大花紋的彩色手提茶壺,壺嘴被摔碎,缺了一角。
旁邊還放了一只印有‘婦女頂半邊天’的搪瓷缸子,估計是用來喝水的。
稍微打量了一下,蘇酥便知道自己所處什麼年代了。
她頭還有些微痛,便走到床邊坐下來閉眼接收原主的記憶……
原主還是叫蘇酥,是石門村張家的小兒媳婦,不過現在已經成為寡婦。
石門村張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從生下來腦子就有問題,是個傻的,還好小兒子是個聰明的,人也長的機靈帥氣,讓張家老兩口有了依靠。
張家二寶,人長的端正,腦子啊機靈,也肯吃苦耐勞,奈何命不好。
一天夜里下大雨,張二寶去田地里通水渠,怕大雨把秧苗給淹死,誰知那晚雨下的特別大,山體滑坡,突如其來的泥石流把正往家趕的張二寶給沖走了。
找不到人,也打撈不著尸體,那肯定是死了的。
于是嫁過來還沒滿半年的蘇酥就成了寡婦。
原主蘇酥是個像木頭一樣的悶子,不愛說話,一天也張不了兩次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啞巴。
平日里公公婆婆讓她做什麼事,她都全做,從不拒絕,或者喊苦喊累。
她人長的又黑又瘦,看起來沒什麼力氣,卻十分老實肯干。
因為從小就長的黑,猶如非洲黑人,便有了個外號叫黑妹,自從丈夫死了過後,村里人都喊她黑寡婦。
張二寶沒死之前,張家老兩口和傻大寶全靠著勞動輸出最高的張二寶過活,張二寶死了過後,兩老口便死命壓榨蘇酥。
家里的雜物活,做飯、洗衣、喂雞喂鴨等等全部蘇酥一個人包了。
不僅如此,老兩口好吃懶做,家里事不做,上工卻積極,但根本不認真做事,每次務農都是馬馬虎虎糊弄過去,生產隊的大隊長與張家是隔了輩的親戚,對老兩口的作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一個家里總要有個勤快的,不然與別家拿一樣的工分,總有人不服,其實也有人不服,大多不敢說。
蘇酥很勤快,被張家老倆口逼的,更加勤快。
但任勞任怨,從來沒有過怨懟。
在她的觀念中,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嫁了人就不再屬于娘家人,從此以後要在婆家過一輩子,她不敢有絲毫反抗之心。
一有做的丁點不好,張老婆子還時不時地對她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