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掌櫃的還算可以，找了幾個敦厚老實的長工。
「王爺，要不要一些小的？」
「什麼小的，衛掌櫃的。」葉小北有點迷糊。
「王爺，這邊談話。」衛掌櫃邊帶著葉小北單獨進了一座小房子里。
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堆孩子蹲在角落里，畏懼他們。
「衛掌櫃的，你不是在拐賣兒童吧？」葉小北冷冷的質問道。
「王爺，我怎麼敢這麼做。
在這京城做買賣，缺斤少兩可以有，低買高賣可以有，以次充好可以有。唯獨這拍花子我們可不干，那是殺頭的。
王爺，那錦衣衛你應該知道的，他們真的會趴在每家每戶听窗戶根的。」衛掌櫃緊張的回答道。
「那你這從哪里弄的，可別告訴我，是大風刮來的？」葉小北盯著他，質問道。
「王爺，這你可就不知道了。今年天氣比往年還冷，街面上有許多凍餓而死的人。往年都會買一些孩子回來，就為找個人家去干活。」衛掌櫃像是看破生死一樣，淡定的說道。
「你還看破紅塵了？」葉小北吐槽著。
「不這樣沒辦法呀，開個牙行，就得這樣收起慈悲心腸。天南海北的走，就能看見天南海北的事情。」衛掌櫃似乎習以為常了。
「俗話說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麼小，有人要？」葉小北的質疑道。
「王爺你還不知道吧，專門有人要 。官老爺們買回去給孩子做書童的，做丫鬟的。
尤其是女娃，可吃香了。
無論是書童丫鬟，還是陪房伴嫁，或者是做妾室，收女兒，可多了。
我可希望大家多生女娃了，那樣掙得還多。就是一群狗雜種們，生了女娃給害死，太氣人了。」
看著衛掌櫃義憤填膺的樣子，忽然覺得他還有點高大尚了起來。
「價格怎麼算的？」
一听這個，衛掌櫃來精神了。
「十三往上的，五兩一個；懂詩書禮樂的還貴。十三歲往下的，三兩一個；十歲的二兩一個。」
「那豈不是越小的，買的越好？」葉小北隨意的說道。
「越小的，可能是買回去當後代子孫了。而且干不了重活兒，也容易死。
年齡越大的，懂得疼人。懂得琴棋書畫，還懂得伺候人、疼人，那才好呢。」
衛掌櫃越說越來勁，一指坐邊上大的那位姑娘，看起來十四五歲的。
「她叫董小婉，才十五歲。以前被一個官老爺買走了，然後被皇帝砍了，就回來了。學了琴棋書畫，上一次買了十兩。
然後又被砍了，就又回來了。」
「還有她邊上那個王嬰寧，別看她小，已經十六了。以前是跟太醫院的王醫官的，後來老頭死了，她回來了。
學會了一點草藥，現在值十二兩。」
「那個叫商三官，現在十七歲，已經是四進四出了吧？哦哦，五進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樣樣精通，下廚做菜也是一流的。現在少二十兩不買。」
「那個叫辛十四娘，現在十四了，已經第三次出來了。現在賣十兩。」
「那個最大的是方氏，小名叫什麼來著？已經十八了。和那個舜華以前是一家的，救了那小子一命。她們倆少三十不賣。」
「那個叫黃英，現在十六歲。做過大買賣的，不是主人死了都不回來。現在少五十兩不買。」
「你這就扯了，五十兩夠在外地買房子的了。」葉小北吐槽道。
「就和南京描金歡門撥步床，一個價。」衛掌櫃翻著白眼。
「好家伙，一個七品縣令一年才四十兩，給他趕車的三十五兩。你這太……」葉小北依舊吐槽道。
「那廢話，縣令他一年能撈他五倍到十倍。這是給你掙錢的，還能生孩子的。」衛掌櫃擠兌著葉小北。
「還有那個，叫趙小二，也是十八歲。同樣會賺錢，什麼新鮮的事物她都投。不是丈夫掛了，也回不來。」
「還有那個，顏氏，顏如玉，也是十八歲。文采不比舉人差。要不是被監官發現了是女子，估計得考個狀元。」
「還有她，叫尤庚娘，十四歲，是尤縣令的女兒。」
「還有她叫小翠，十五歲，是官宦人家的女兒。」
「還有她，叫聶小倩，十四歲。也是飽讀詩書。」
葉小北剛開始听著，還覺得挺好的，一堆人才。直到听見了聶小倩，才反應過來。
這才讓珍妮一查，好家伙，一屋子死鬼。整個一本聊齋志異啊。
葉小北趕緊拉過來衛掌櫃，詢問道︰「你不覺得這屋陰氣太重嘛？」
「什麼玩意兒陰氣重？」衛掌櫃一臉懵逼的看著葉小北。
「她們都是死人啊，要不然也不會回來找你的。」葉小北小聲的說道。
「少說那話，我還是衛子夫呢？」
這話一出，嚇得葉小北往後一稍，差點磕到門框上。
「給你嚇得，你可是王爺，你怕什麼？有天兵天將保護你們皇族，你怕什麼？」衛掌櫃的連忙攙扶起了葉小北，勸說道。
「一個我不怕，兩個也不怕。這特麼是半本聊齋啊。十二個人，這是按照十二時辰給我排的？」葉小北扶著門框站著，腿肚子都跟著抽筋。
好在商三官懂事，跟太醫學過，按揉了幾下，便緩解了。
「男子漢大丈夫，有啥好怕的。」說完，還刮了一下葉小北的鼻子，笑了笑。
葉小北強穩定了心神，拉著衛掌櫃的商議道。
「這樣，我出錢辦個學院，教那些小孩讀書寫字畫畫，你看怎麼樣？」
「這主意不錯，教一下就能翻倍了。以前我們也干過，就是經常不著家就賠錢了。王爺給我幾成？三七還是二八？」衛掌櫃詢問道。
「你說呢。」
「我是想拿三七開，但是我知道臉，就拿二八開吧。我只要兩成就夠。」
兩個相識一笑。
「哪里這樣吧，這十二個我先帶走，幫我算算價。」
「一共是，二百四十四兩，我讓王爺一口，就二百二十兩了。」衛掌櫃嘿嘿一笑。
黃英走過來插一手說道︰「就二百兩得了，王爺也痛快點行不。」
「好嘛，沒等賣出去就替人家省錢了？」衛掌櫃雙手一攤，吐槽著。
「但願你不是騙我！」葉小北伸手一掏，一個五十兩左右的金塊，遞了過去。
「好嘛，王爺這真是大手筆哎！等我去找做首飾的去驗驗貨。」衛掌櫃拿著金塊就跑了。
十二個美女沖葉小北一樂，便跟葉小北走了出去。
一亮相給他們嚇一跳。
唐池塘都懵了，心說大哥這身體可以啊，一下買這麼多女人。
錢秀秀也傻了，現在競爭就不易，這還帶加塞的？
只有小桃花氣鼓鼓的喊到︰「你是真不怕主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