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本尊給辦了

這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其實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只不過沒有人說。

今日夜溫言是主角,而且站到了一個他們誰都夠不著的高度,在這種高度的壓制下,夜家二房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何況這段日子坊間也有不少傳言,甚至有人說二房一家已經被拉到城外去殺了,包括那個被六殿下退回去的夜紅妝,也一並殺了。

所以現在哪來的夜家二房,夜家就只剩下長房一脈。

但眼下這個問題被人提了出來,人們除了感嘆那人的勇氣之外,也都豎起了耳朵,想要听一听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特別還有幾位與夜景盛交好的人,更是想知道個答案。

「還有老夫人,听聞老夫人回了秀山縣,是不是這麼回事?」听著老夫人的事也被提了起來,穆氏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那日種種已經成了她腦中揮之不去的噩夢,本以為噩夢只有晚上才會做,沒想到這大白天的也有人來給她添堵。

人們是等著夜溫言來回答的,可不等夜溫言開口說話,下方夜四小姐就先開了口,說的是——「他們都是大人了,去哪里還需要向誰匯報不成?總不能我們一來就先稟告你們一下,家中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為何沒來今日宮宴吧?哎那個人,你誰啊?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五品以下官員?現如今五品以下的小官兒話都這麼多了?」

她這一通罵,也是把問話的那個人罵醒了幾分。那人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于是也不敢再吱聲,就低著頭把自己藏在人堆兒里,祈禱著夜家人看不到他。

但這個話題既然被提了起來,就沒有那麼輕易能被繞過去。

眼看人們的興致還沒有減褪,夜四小姐就又是一聲冷哼︰「什麼叫沒見著夜家二房的人?和著我二哥跟我五妹妹不是二房的人?你們是不是瞎?今兒大好的日子,我本不想把你們怎麼著,但你們要是上趕著找罵,那姑女乃女乃我也沒怕過誰!」

眼瞅著夜四小姐這頭要急眼,夜溫言看了師離淵一眼,就要把話接過來,誰知師離淵卻先她一步有了反應。只見他精準地找到最先挑頭問這事兒的那位官員,看了一會兒才道︰「夜家的事,本尊也知道一些。夜老夫人回秀山縣省親去了,這個沒什麼可說的。至于夜家二房夫婦,以及那位小妾,還有那位夜三小姐,嗯,被本尊給辦了。」

人們听得頭皮發麻,被「本尊給辦了」,這話什麼意思?辦了是怎麼辦的?

師離淵看出眾人目光中的疑惑,于是主動為他們解惑︰「辦了的意思,就是宰了。沒有原因,本尊看他們不順眼而已。那個人——」他往下方指指,指的正是喝多了挑事兒的那位,「本尊現在看你也不太順眼。」

那人直接從椅子滑到了地面,跪都沒跪,直接就癱坐下去。有人往下一瞅,得,尿了。

有紫衣宮人上前,利索地將人拖到殿下,再有上來用清水擦地,再倒了半壇子酒在地上去味兒消毒。一系列操作下來,宮宴現場又恢復到之前熱鬧。再沒有人敢提夜家二房的事,也沒有人敢去理會那位被拖出去的人怎麼樣了,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人們該吃吃該喝喝,只是都離那位被拖出去的大人的座位遠了些,漸漸地,那一張桌子都沒有人再願意去坐了。

夜溫言也在吃,權青城陪著她吃,虞太後也陪著她吃,師離淵就坐在邊上看著,時不時地笑一笑,再替她擦嘴。他自己手里也沒閑著,剝了不少果子,一個一個遞過去。

關于夜家二房的事,權青城以及權家的幾位殿下都是知道的,畢竟當初夜大夫人為了找人作見證,把他們幾個全都留在了一品將軍府。所以他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也知道二房的人不是被帝尊給辦了,而是讓夜大夫人給辦了。

他抓了一把花生米,半轉了身往夜家席面上看去。

因為有封昭蓮在,夜家那邊就顯得很熱鬧。再加上今兒本來就是夜家的好日子,所以不管男賓女賓,都一直沒斷了去給夜家人敬酒。

對于這種人情往來,夜溫言和師離淵是無意理會的。人就是群居動物,只要活著就免不了人情里短禮尚往來,像今日這樣的場面,人們去給夜家賀喜也是正常的。

權青城也覺得正常,只是他又有點兒覺得穆氏不太正常。雖然穆氏也知道應對一輪又一輪的敬酒和寒暄奉承,雖然面上也掛著笑,但是那種笑容就過于勉強,他一眼就能看得出。

權青城是個心里藏不住話的孩子,雖然接受了帝尊大人四百多年的生活閱歷,可說實在的,師離淵的那點兒閱歷,跟沒有閱歷也沒什麼區別。他從來也沒有過過那種大家族爾虞我詐的日子,打從修靈開始,就一路領先,高高在上。所有人看他都是仰望的,他看所有人也都是俯視的,沒有人敢招惹他,他只管坐在那里當一個精神信仰就好。

所以師離淵其實沒有多少閱歷,他所傳遞給權青城的,多半都是他對這天下的理解,和對蒼生的認知,以及他心中所希望的這個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

世俗間的許多事情,對于權青城來說,依然是缺失的。

于是他在看了穆氏一會兒之後,就轉回身來小聲問夜溫言︰「姐,大夫人為何不高興?」

夜溫言也往穆氏那處看了去,然後笑笑說︰「也沒有不高興,許是前段日子家里事情多,再加上我父親冥壽剛過,所以她心情不是太好。沒事的,不用理會。」

「姐。」權青城心里不太好受,「我總覺得在夜家實在是委屈你了,但你就是夜家的女兒,我也不能讓你離開自己的家,這事兒真矛盾。」

夜溫言往他頭上拍了兩下,「我們青城長大了,知道替姐姐著想了。不過這些事情不是你這個做皇帝的應該想的,把你的心思從家長里短中抽出去,放到朝政上。記得我昨晚同你說過的話,也記得你跟我發過的誓。你說你要爭氣,就一定得爭氣。」

權青城用力點頭,「姐姐放心,我都記下了。別人家的家長里短我真不管,就是姐姐家的,忍不住想打听打听。以前只听說一品將軍府十分風光,如今才知,風光背後竟是這般。」

「這沒什麼,很正常。」夜溫言笑笑,「跟皇族比起來,夜家的事算什麼啊!」

虞太後也跟著嘆了一聲,是啊,跟皇族比起來,夜家的事算什麼呢?後宮的哪一口井沒沉過人,哪一處林子沒勒過人。見不得人的事一把一把的,只不過外人不敢言說罷了。

權青城在向帝尊敬酒,一會兒叫師父,一會兒叫姐夫,師離淵也不糾正,不管叫什麼都听著,敬他的酒他也都喝了。

虞太後看著這一幕,就感覺人生啊,真是一場游戲一場夢的。誰能想到她的兒子當了皇帝,又誰能想到如今又成了帝尊大人的入室弟子。她也真是幸運,兒子能有這般造化,是誰都羨慕不來的福氣。只要守得住這份福氣,這一生都將平平穩穩。

她也起身,給帝尊和夜溫言敬酒。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向帝尊敬酒,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甚至還想到了最初做太後那會兒,听說夜溫言去了炎華宮的事。

她很感激那時候的自己,要不是那個時候做了正確的選擇,押對了寶,今日也不會有如此風光的日子。當然,她風不風光無所謂,她主要是為了兒子。

師離淵喝了虞太後的敬酒,然後就听到夜溫言小聲同他說︰「眼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你說,是不是也快輪到蘇原人上場了?」

師離淵往蘇原人那桌撇一眼,輕哼道︰「不知,沒有什麼興趣。」

「嗯,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興趣。」夜溫言說,「無外乎就是大祭司和巫醫要作妖,興許他們那些所謂的幻術和巫醫之術,對于蘇原人來說的確是有些厲害。但是擺到我們面前,又確實是沒有多少看頭。但是那阿蔓昨晚盯著我的耳墜子端詳許久,這倒是讓我生出幾分興致來。我琢磨著尋個機會再試探一番,看能不能探出些訊息來。」

這邊正說著話,下方又有人喝多了,但這次喝多的人卻沒有惡意,他只是八卦。只听他笑呵呵地問︰「帝後娘娘,您跟帝尊大人是怎麼認識的呀?能不能給咱們講講?臣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娘娘要是不願意說那就不說,千萬不要怪罪臣。」

夜溫言看了那人一眼,見他笑得憨厚,便也回了一個善意的笑,然後開口道︰「講講也無妨。要說起我與帝尊大人的相識,這件事情還得感謝李太後……」

說到這里,她向四周看了看,隨即「咦」了一聲,「怎的今日沒見著西宮的太後娘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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