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勇斗大祭司

阿蔓怒了,一張臉瞬間陰沉下來,墜兒忽然就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就覺得面前這位大祭司可能是要殺人。

她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一下,就听那個摔在地上的宮女說︰「你完了,敢說阿蔓大祭司年老,你今日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猛地一下,阿蔓的手臂如蛇一般伸了過來。黑衣廣袖向上滑去,露出來的是慘白的皮膚。

墜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躲,可是她速度根本沒有阿蔓那樣快,才動一下就感覺到阿蔓的手指已經踫到她的脖子了。

她眼一閉,心說完了。可就在這時,身體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支配了一樣,竟然不受控制地自己動了起來。她沒躲過去的攻擊被這種支配的力量躲了過去,整個人就像飄的一樣飄出去老遠,直接跟阿蔓拉開了距離,讓阿蔓這一下直接撲了個空。

墜兒陣陣後怕,抬手去模自己的脖子,雖然沒有受傷,但卻感覺到一股子滲人的寒意侵襲而來,就跟被死人模了一把似的,特別冷。這種冷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夜溫言。

臘月初二那天,夜溫言回府,她遠遠看著那位四小姐,就跟看著個鬼似的,一臉慘白,身上還冰涼涼的。話說得難听些,就跟個死人沒什麼兩樣。

眼前這位大祭司也是一樣,雖然臉色正常,但露出來的那截兒胳膊卻像是森森白骨,又瘦又白,手上還涼,踫了她一下她直到這會兒也沒緩過勁兒來。

但更讓她緩不過來的,還是那股神秘的力量。明明躲不掉的,為何身體竟自動有了反應?

這時,識海里又有傳音送了進來︰「蠢妞兒,差點兒讓人掐死吧!還想什麼呢,跑啊!」

墜兒懂了,原來是那只小破鳥兒啊!這麼一想她就不害怕了,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下來。只道靈鳥果然是靈鳥,居然真能使出術法來,剛剛帶著她移動的,就是術法的力量吧!

于是她又有了自信,看著惱羞成怒的阿蔓就說︰「你是北齊的客人,怎麼還動手打北齊的主人呢?這也太沒有王法了!難不成這是你們蘇原人的一慣操作?去別人家作客還動手打別人家的人,就這種習慣還能讓你活到這個歲數?沒早早就叫人給打死啊!」

墜兒這丫鬟就一點好,不管心里多害怕,嘴上從來就沒認輸過。

她指著阿蔓說︰「瞅瞅你現在這個樣子,張牙舞爪齜牙咧嘴的,要多丑就有多丑。本來人就挺老了,現在還丑,又老又丑誰能喜歡你呢?你有夫婿嗎?是不是沒有人要你?我听說那種到老了還不成親的老姑娘,心里都有些扭曲,看什麼都不順眼,覺得誰都沒有她好。你就屬于這種,四五十歲了不成親,心里變態!」

「住口!」阿蔓臉都氣青了,她盯著墜兒就像盯著個獵物,也像是在看一個怪物。從來也沒有人敢說她長得老長得丑,更沒有人敢叫她嬸嬸或是女乃女乃。她在蘇原國是最特殊的存在,有著跟國君一樣的地位,憑什麼到了北齊就要被一個丫鬟這般羞辱?北齊人是不是瘋了?

她看了墜兒一會兒,又朝著夜紅妝那邊看去。

打從進了這客居宮,夜紅妝就一直在內殿坐著,誰都不見,只有蘇原的侍女時不時進去看她一眼,偶爾還問她幾句話,她倒也是問什麼就答什麼,並不隱瞞。

這會兒外殿鬧起來,夜紅妝也出來看熱鬧,雖然怕墜兒把她認出,但是她也相信阿蔓的本事。有阿蔓在,墜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反了天去。

結果真是萬萬沒想到,墜兒實在是太生猛了。一塊玉磚拍掉了蘇原侍女的兩顆大門牙,還跟阿蔓叫女乃女乃故意激怒她。這會兒阿蔓氣急了要殺人,居然還讓她給躲了。

夜溫言的丫鬟如今也都這麼厲害了嗎?以前這個墜兒不過就是華羽院兒擦灰的丫鬟,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墜兒究竟什麼路數?總不能阿蔓也對付不了她!

此刻見阿蔓往她這邊看過來,她又害怕了。她看出阿蔓是在怪她,也想起在馬車里時,就只有蘇原太子是想要幫她一把的,這個阿蔓跟她那個爹都不願意讓她跟在隊伍里。

夜紅妝往後縮了縮,她真怕阿蔓惱羞成怒之下把她給供出去。

好在阿蔓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去看墜兒。

墜兒還是一樣的虎,見阿蔓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她就覺得這位女乃女乃有點兒不重視她,于是大聲道︰「你要跟我打架就專心一些,別總左顧右盼的。咱們北齊是禮儀之邦,人與人互相之間最重要的是尊重,就算是打架那也得是尊重對手,不能瞧不起敵人。」

她說到這里還很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何況你也沒有資格瞧不起我,你根本就打不過我。」

墜兒此刻心里特別有底,因為剛剛小破鳥又給她傳音了,告訴她要打架就把氣勢拿足了,咱們就在這兒跟蘇原人鬧一場。總不能在自己國土上讓外國人把咱們給欺負了。

小破鳥還跟她說讓她放心,有它途途在,這個蘇原女乃女乃贏不了。

墜兒一听這話瞬間就飄了,當時都想用手里的玉磚再拍阿蔓一下。但想想還是放棄,她是女孩子,不能總使用暴力手段,很多時候還是要講理的。何況如果她能把蘇原女乃女乃給勸好了,那是不是也算功德一件。何況勸不好還勸不壞麼,給她下迷藥綁架她,她能就只用一板磚來報仇?用她家小姐的話說,太痛快的報仇,就失去了復仇的快感,不爽的。

于是墜兒扔了手里的板磚,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一個既安全又保持著一定距離的地方,然後又跟阿蔓說︰「你也不用氣成這樣,總生氣老得更快。不信你照照鏡子,看看生氣的這一會兒是不是眼角又多了幾道皺紋!蘇原祭司,我知道你在你的國家肯定是挺有地位的一個人,要不然也不能跟著蘇原太子到我們北齊來。但這些跟我一個小丫鬟沒什麼關系,我也不明白祭司到底是干什麼的。我就知道你給我下藥,把我給拐到這里來了,你就沒安好心。」

她說到這里,又指了指在地上坐著的蘇原侍女,「還有她,蘇原的丫鬟來嫌棄我們北齊的宮女,她怎麼想的?她是不是腦袋讓門擠了?哪有客人嫌棄主人的,蘇原人懂不懂規矩?」

墜兒越來越來勁兒,還沖著北齊的宮女招了招手,「你過來呀,別在那里站著,萬一一會兒她們打你怎麼辦!快過來,我保護你。」

那宮女也是痛快,立即往這邊跑過來,跑動的過程中經過那個蘇原侍女,還「不小心」踩了一腳,疼得那蘇原侍女嗷嗷怪叫。

「行了你可別叫喚了,嘴都漏風,還叫呢?」墜兒都煩死了這侍女,「知道我為什麼拍你嗎?因為你嘴巴賤,還惡毒,對我們北齊人出言不遜,你就該打。但我不願意跟你說太多的話,因為你不配,今日我只跟你的主子說話,我必須得把她綁架我這個事兒問明白了。」

她又看向阿蔓,「我記得你同我在宮里說話時,問過我夜四小姐有沒有進宮。所以你應該不是沖著我來的,你是沖著我家小姐的。」

阿蔓這會兒心情已經平復得差不多了,她甚至重新坐回椅子里,還稍微有些後悔。

剛剛情緒失控,居然跟個丫鬟鬧了起來,這可不是她堂堂蘇原大祭司該做的事。一個丫鬟,如何配得起讓她生氣?即使是未來帝後的丫鬟也不行!

她看向墜兒,也是有一個很大的疑問,何以她明明用了家族代代相傳的迷幻術迷住了墜兒,這會兒墜兒居然自己就清醒了?那種迷幻術可不是靠時間就能夠解除的,非得她親自來解,才能讓人恢復正常。這個叫做墜兒的丫鬟不正常,這里面肯定有蹊蹺。

阿蔓心里想著事,就沒回答墜兒的話,墜兒也知道她不可能乖乖的就答,于是也不著急,也拉了把椅子坐下,兩只手拄在膝蓋上,往前探著仔細觀察阿蔓。

過了好一會兒,阿蔓主動與她說話︰「你在看什麼?」

「看你。」墜兒答得利落,「看蘇原人跟北齊人到底有什麼區別。」

「那你看出來了嗎?」

「沒太看出來,除了樣貌上比北齊人看起來精致一些之外,其余的也沒見什麼出奇的。但長相精致也不能是你們不要臉的原因,所以你還是得給我解釋解釋,綁架了我到底為什麼?是為了用我來威脅我家小姐,還是想從我嘴里套出話來。」

阿蔓听得哭笑不得,從她嘴里套話?天知道自從到了這客居宮,她試了多少次從這丫鬟嘴里套話。一個又一個幻術施在她身上,人是迷住了,話卻一句都沒套出來。關于夜溫言的事,這丫鬟看得比命都重要,半個字都不肯透露。要不是這丫鬟突然清醒過來鬧了這一出,她都在考慮要放人了。

「不說話?」墜兒是個急脾氣,見阿蔓不說話她還挺生氣。但人家不說,她也撬不開對方的嘴,兩人就這麼一直僵持著,直到有個宮人在門口喊了一聲——「請蘇原國大祭司往雨花閣走一趟,蘇原太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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