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腦洞太大了

「這到底什麼意思?」夜景盛大怒,抬手就把剩下的三個半截兒香也給摔到地上了。「點火點不著,上香香就斷,到底想干什麼?」

夜溫言的眼楮眯起來了,「跟誰吵吵呢?給誰臉子看呢?摔誰呢?這里是什麼地方你心里沒數麼?摔香就是摔祖宗,合著這不是你家祖宗,你沒有心理負擔是不是?」

這話夜景盛一下子沒听明白,但夜老夫人卻是明白了,當時就把她嚇出一身冷汗來。同時心里也更加篤定,夜溫言一定是知道那個秘密,可又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的事,當年的事……她心里不停念叨著,念叨念叨就想起一個人來︰舅女乃女乃湯氏。

她年輕時候的事臨安這邊的人不知,但秀山縣蔣家的人卻是知道的。即使當時湯氏還沒嫁進蔣家,可她倆是好姐妹,好姐妹之間是要互相分享秘密的。

結果湯氏跟她分享的就是自己暗戀她弟弟蔣碩,她跟湯氏分享的是自己喜歡一個書生。

完了,一定是湯氏!

夜老夫人此刻的感受如同五雷轟頂,瞬間就覺得自己可能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這事兒要是落到夜溫言手里,說不定就要殺了她和二房全家。這可怎麼辦?

老夫人這邊亂了陣腳,夜景盛那頭罵罵咧咧地還在跟香較勁。他又要來三柱香,又讓下人幫著點上,然後自己舉香拜祖,結果香又斷了。

他氣極,心里有股子火,甚至都有沖動把香案全給砸了。

但到底理智尚存,知道這是祠堂不可以亂來,卻也是把夜家祖宗十八代給記恨個遍,更把夜老將軍在心里罵了個遍。無外乎就是活著的時候不疼我,死了以後也給我找別扭,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這一類的話,卻罵著罵著就想明白了夜溫言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這些不是他的祖宗?那不就是拐著彎兒的說他不是夜家人麼。他怎麼就不是夜家人了?他如果不是夜家人,那他是誰家的人?他是誰?

夜景盛又去看老夫人,結果老夫人心慌的樣子讓他心涼了半截兒,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騰起來。但他還是不敢相信,畢竟這事兒太大了,老爺子精明得很,怎麼可能縱容老太太干下那麼一件大事,還一聲不吭養他到這麼大?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想多了。

夜景盛往邊上退了幾步,轉過頭來沖著還站在外面的人說︰「下一個該誰了?今日的香又潮又脆,不易燃卻易斷,你們都小心一些。」話是這麼說,心里卻想著最好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點不著香,一拜香就斷。這樣他就不顯得突兀了,法也不責眾嘛!

穆氏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又潮又脆?那到底是潮還是脆?這話說得就跟又冷又熱是一個道理,矛盾得很。」她款款上前,從下人手中接過香,等了一會兒不見蕭書白進來,便也不再耽擱,只管把三只香倒豎起來湊進燭火,仔細點燃。

夜景盛眼楮瞪得老大,死盯盯看著那香,心里不停地念叨︰不要燃不要燃。只要穆氏的也不燃,這事兒就跟他沒關系。

然而,穆氏的燃了,很快就點燃了。他眼瞅著穆氏把還帶著火苗的香晃了晃,再後退幾步高舉至前額,一下一下地拜。香好好地燃著,沒熄,更沒斷。一切都如平常上香一樣,直到穆氏都把香插到香爐里去了,依然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穆氏又跪下來,給夜家的祖宗們磕了個頭,這才起身退到了另一側,跟夜景盛對面站著。

夜溫言撇了老夫人一眼,說了句︰「祖母有何感想?」

老夫人一哆嗦,沒吱聲。

夜溫言冷笑,然後抬步就往里走。夜清眉夜飛玉也在後頭跟著,夜連綿雖不情願,但不去也不行,便也在後頭跟著。就只有夜飛舟猶豫了,已經微微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見夜溫言正回頭看他,便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己就不跟她們進去了。

夜溫言想了想,干脆施了傳音的術法,將一句話送至夜飛舟耳邊︰「隨我一起,沒事。」

夜飛舟冷不丁的听到這聲傳音還嚇了一跳,但他畢竟有在炎華宮看到夜溫言施術法的經歷,想明白之後便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對要不要進祠堂還是拿不定主意。

夜景盛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冷笑道︰「怎麼著,看不上我們二房,如今還不願意跟大房一起進去參拜祖宗了?那你打算跟著誰?還是說,你連夜家都看不上,一心想到仁王府去?」

夜飛舟不願與他廢話,腳一抬,直接邁過了祠堂門檻。

燃香,參拜,插香,磕頭,一套流程走下來,風平浪靜。

夜飛舟松了口氣,她知道定是夜溫言做了手腳,他的香才能安然無恙。因為他有斷香的經歷,他知道這香自己上不起,祖宗不待見。

可夜景盛為何也上不起?是只有他二人上不起,還是二房所有人都上不起?

此刻夜景盛也迷茫,因為到目前為止,就只有他的香出了問題。但同時也松了口氣,夜飛舟的香沒事,至少就說明問題不是出在他是不是夜家人這地方。應該就是祖宗單純的不待見他吧!就跟老頭子活著的時候一樣,黑眼白眼的看不上他。

他心里念叨著這些事,就見蕭書白在下人的攙扶下也走了進來。

在敘明堂去追六殿下時,被六殿下一腳踹了回來,這會兒嘴角還掛著血呢,人也傷得挺重。下人們一邊一個架著她,把人架到蒲團上跪著,然後由守祠堂的那個人替她燃香,再把燃好的香送到她的手上。下人說︰「二夫人拜一拜,是那個意思就行,奴才幫你去插香。」

結果就是簡單的拜一拜,香還是斷了,就在剛被蕭書白接到手上時,直接就斷了。

夜景盛心里又是一驚,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

如果自己真不是夜家的孩子,那蕭書白就也不是夜家的兒媳,夜家先祖自然不願意他們來拜。可為何夜飛舟成功了?那是不是說明夜飛舟他就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不是他親生的,那就是蕭書白跟外人生的,夜家先祖也不能承認一個外人啊?

如此來看,唯一的可能就是夜飛舟是蕭書白跟夜景歸生的,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夜家人的認可,因為他確實是夜家的血脈。

一想到這,夜景盛的腦洞就更大了。對啊,蕭書白原本就是要嫁給夜景歸的,是老太爺不同意,才退而求其次相中了他。依著蕭書白的手段,當初能給他下藥,就也能給夜景歸下藥。肯定就是先跟夜景歸成了好事,然後再把同樣的手段對著他來一遍。

被下藥那天晚上他從頭到尾都是神智不清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榻上那一塊血跡很有可能就是蕭書白做出來的假象,指不定是什麼血呢!他怎麼就信了她的鬼!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越想越來氣。夜飛舟是蕭書白和夜景歸的孩子,這臆想已經讓他發狂,此時此刻的他,就是一個被害妄想癥的典型。

什麼夫妻情深,什麼血緣父子,在這一刻全部瓦解,他就覺得是蕭書白讓他喜當爹,就覺得蕭書白跟他大哥給他戴綠帽子。于是他走上前,抬起一腳就把蕭書白給踹出祠堂,當即破口大罵︰「不知廉恥的東西,敢用這樣的手段來惡心我,你們蕭家人到底有沒有臉?」

蕭書白又吐了一口血,人都要不行了,錦繡擋在她面前苦苦哀求︰「二老爺,別打了,再打下去就要把夫人給打死了!」同時她也不解,「老爺究竟為何打夫人啊?」

夜景盛氣得額上都冒了青筋,「為何?你問問她我是為何!再問問她那個逆子是她跟誰生的!」他真想把心中猜測給說出來,可是話到這里卻及時剎住,多一句沒敢講。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這個事兒暫時只能吃個啞巴虧,否則一旦當眾說出來,那就意味著他承認自己不是夜家的孩子。那事兒可就大了!

蕭書白有外心事小,老夫人有外心的話那事兒可就大了。給夜老將軍戴綠帽子,還生了逆子養活這麼多年,這事兒一旦揭穿,就算夜溫言不整死他,老爺子那些個舊部也得整死他,朝廷更不會放過老夫人。就算為了體面不游街不當眾斬首,那也得秘密處決。

怎麼都是個死,他還不想死,所以這事兒打死了都不能說!

夜景盛又開始給自己洗腦︰都是臆想都是臆想,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洗著洗著,也不想再理會蕭書白了,只把目光投向了夜無雙。

不能讓無雙上香了,他完全相信常雪喬,所以無雙的香肯定是要斷的。如果無雙的香也斷了,那就意味著夜家的列祖列宗完完全全針對他二房一家,那他的身世就有點兒太明顯了。

「今日不吉利,這香就不上了。」他開口說話,同時看向老夫人,「母親以為如何?」

老夫人十分配合地點了頭,「對,不吉利的日子不適合開祠堂,先關了,改日再說。」

誰知夜溫言不干︰「說開就開,說關就關,你們擱這兒逗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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