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這就是個媽寶男

「能是什麼原因呢?」夜溫言輕輕地哼了一下,心里對那位父親已經有了定義。

夜飛玉說︰「母親以為,那是因為父親從小就得不到老夫人疼愛,所以才導致他愈發的渴望母親關懷,以至于老夫人說什麼他就听什麼,只巴望著這樣做,母親能對他好一點。再加上他常年在外,妻子兒女都留在家里,他便覺得自己如果能更听話一些,老夫人就能善待我們。阿言……」他猶豫片刻,終于還是問道,「你有沒有覺得父親其實很像飛舟?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以至于失了方向,也失了自我。很可惜,他沒有遇到一個你。」

這話夜溫言沒有再往下接,因為再接下去的話就不太好听了。

她沒有親眼見過那位父親,更沒有接觸過,不好做太深的評價。但就通過這一樁樁已知事件來看,總覺得那位夜大將軍其實就是個媽寶男。

只不過他不常在家,又是個硬朗的將軍,所以一些媽寶男的特質就被掩蓋住了。

但即使是這樣,沒被掩蓋的種種,也給他逝世之後的妻子兒女帶來了很多麻煩。

她並不同意夜飛玉的比較,夜大將軍跟夜飛舟是不一樣的。夜飛舟渴望父母的愛,他豁出去的只是他自己。可夜大將軍渴望母愛,豁出去的卻是他的家人。豁出去兒女婚事,也豁出去兒子的前程。他是在用別人來做代價去換母愛,跟夜飛舟哪里一樣了?

「那你的這樁親事呢?哥哥自己怎麼看?」夜溫言不想再提夜景歸的事,人都沒了,再評價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從前的選擇是正確的,她不會多言一句,但如果從前選擇是錯誤的,她既然想留在這個家,就必須得糾正過來,否則大房這頭永遠也得不著好,她的日子也一天都不會安穩消停。

家宅不寧,談何遠大理想?她將來又如何能放心地去看無岸海,去找人類壽元被禁錮的真相?

夜飛玉還真是認認真真地思考了她這個問題,半晌才道︰「我並沒有什麼看法,已經是訂下來的,換過三書,六禮也行完了五禮。要不是家里大喪,這會兒也該迎娶新娘了。我從前既已接受,如今就不能再主動表示什麼。但如今俞家的這個態度……若是她們家有心反悔,我也願意解除婚約。畢竟我們家已經沒有將軍了,今後前程一切都是未知,沒必要拖累人家。」

「那便擇日讓母親去問問俞家到底是怎麼想的吧!」她扯過夜飛玉的胳膊,「哥哥也不要難過,這其實也是好事。有些事情在婚前暴露出來,總比成婚之後再發現要好許多。婚前一切都還來得及,等一旦成了婚,就是有苦你也得受著,有氣你也得咽著。老夫人選的人,你覺得她的選擇能是無緣無故的麼?只是俞家既然是刑部的,這事兒回頭我問問江叔叔。」

她收回話題,又說到那李家的醫館︰「其實給哥哥這間鋪子,初衷確實是想給哥哥多些娶媳婦的本錢的。我們家目前這個樣子哥哥也知道,二叔二嬸把持公中,是不可能給我們大房太多東西。當然,一般來說都是母親為兒女攢東西,但咱們母親為了彌補虧欠,把很多東西都給了二姐。現在手里雖然也剩下一些,卻不多了。」

夜飛玉點頭,「是不多了。臘月里你把咱們搶走的那些東西要回來,母親就說過,里里外外就剩下那些,也得虧是我給俞家的大聘已經下過,不然那點東西都拿不出手的。唯一一間像樣的鋪子,還被老夫人拿了去,並沒有還。」

夜溫言立即表態,「放心,肯定會要回來的,等我們騰出空就去。眼下我只問哥哥,這鋪子你是想只留著租鋪面,還是有心經營一番?哥哥將來還有心參加殿試嗎?」

「不去殿式。」夜飛玉立即搖頭,「早些年過了會試之後,頗有一番雄心壯志,想著自己將來有一天也能成為天子門生,好好的報效朝廷。可父親一直壓著,不讓我參加殿試,這樣一拖再拖的,漸漸的也把我的心思給拖沒了。如今確實也是不再有想法去科考,但同時又迷茫不科考的話,這一生要如何渡過?人活著,總歸要有些營生,我不能一直靠著家里,不能到了這個歲數,還得每月靠著府里的例銀過活。」

他越說越沮喪,「這樣說起來,我還不如飛舟,他至少有一身功夫,我听說他的武功出神入化,若入江湖,那也是能排得上前十的頂尖高手。反觀我這個大哥,我什麼都不會。」

夜溫言眼楮亮了亮,「那哥哥願意經營一家醫館嗎?」

華羽院兒。

天擦黑時,王嬤嬤悄悄回府,跪在蕭氏跟前,面上盡是愧疚和驚恐。

她跟蕭氏說︰「本來什麼都好好的,梅梅那個小婦人好不容易被我勸著老實睡覺了,可也不怎麼的,突然身後就有人打了我兩下,當時我就迷糊了。再醒來時屋里空無一人,榻上榻下我都找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放過,卻是一點發現都沒有。二夫人,梅梅不見了!」

蕭氏很生氣,一生氣就想摔東西,結果剛拿起茶碗就覺得肩頭疼了一下,原本已經在恢復的傷口又扯著了,疼得她不得不把胳膊給放下來。

她問王嬤嬤︰「可有看到打你的是什麼人了嗎?」

王嬤嬤搖頭,「夫人恕罪,老奴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一來夜里太黑,二來那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動靜啊!要不是他打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屋里進來了人,這想必一定是高手。」

「高手?」蕭氏听了就嘆氣,「我以為外頭養著一個,將來紅妝就多一份希望,沒想到終究還是被人家發現了。一個婦人,對誰都不重要,就只有對六殿下最重要。罷了,接走就接走,反正紅妝如今人在肅王府,那婦人就算生下兒子,我們也無計可施。只是……」

她猶豫了,看了王嬤嬤一會兒,心里有個主意拿不定。

王嬤嬤是她的陪嫁,是心月復,這樣重要的事她就只放心交給王嬤嬤去做。

可若讓六殿下認出一直關著梅梅的人就是王嬤嬤,順藤模瓜就也模著她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關了人家的女人和孩子,六殿下要是有恨,怕是這口氣就得出在夜紅妝身上。

蕭氏咬咬牙,既然事情失敗,就不能留個尾巴等著人家人揪。給自己留把柄和禍患是最傻的事,比起一個心月復婆子來,她的女兒才更重要。

她彎了身,將王嬤嬤從地上扶了起來,「嬤嬤快起來,你照顧我這麼多年,咱們之間用不著跪來跪去的。這幾日多打听著,看看肅王別院那頭有沒有動靜,至于那小院子,回頭我會找人處理掉,嬤嬤就不用管了,回到我身邊來吧!」

王嬤嬤連連點頭,「多謝夫人不怪罪,這事兒老奴沒辦好,心里有愧。老奴明日就去打听肅王別院,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好歹得知道梅梅那小婦人到底在哪。」

「好。」蕭氏應了下來,「那嬤嬤先回去歇著,有話明兒再說。」

王嬤嬤走了,錦繡端了補品進屋,見蕭氏捂著肩膀,便知定是傷口又牽扯到了,趕緊就問︰「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實在不行今晚上就把藥給換了。」

蕭氏沒同意,「沒事,就是抻了一下,藥還是明兒再換。王嬤嬤回來了,你看到了吧?」

錦繡點頭,「看到了,可這才多少日子,她怎麼就回來了?」

蕭氏冷哼,「事情失敗,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丟了,她不回來還能去哪。」她端起裝著補口的碗,湊近了聞聞,聞出淡淡的藥味兒。「王嬤嬤這幾個月在外頭辦事也不容易,這種東西我天天喝,不差這一晚,你給她端去吧,讓她也補補。」

錦繡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王嬤嬤侍候好了。」

蕭氏揮揮手,「去吧!利索些,她照顧我多年,主僕情份還是有的。原本我想著將來為她養老送終,也不負這二十多年主僕情份。要不是實在沒了辦法,我也不會……」

「奴婢都明白。」錦繡立即道,「是王嬤嬤自己做事沒做好,這也怪不得別人。夫人安心就是,這件事情就交給奴婢去做,萬無一失。」

錦繡走了,蕭氏心里卻怎麼都不安。一方面是擔心六殿下接回那個婦人之後會做何打算,一方面又覺得王嬤嬤畢竟是從她十歲起就侍候在身邊的,她做這個打算心也實在是太狠了。

蕭氏起了身,默默地去了小佛堂,誦經上香,如此一直折騰到半夜。直到錦繡再過來尋她,告訴她事情做成了,她方才松了口氣,又對著佛像拜了拜,重新換了香,慢慢退了出去。

彼時,夜飛舟已經站在臨安城外,夜紅妝給他指的那處地方,與他藏著梅梅的莊園恰好在一個方向。如此便導致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後果——出城就看到了遠遠站在路上等著他的三殿下權青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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