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四小姐當場削人

蕭氏叫得淒厲,香冬腳下頓了頓,但因為沒听到自家小姐讓她停,所以也只是頓了頓,該跑繼續跑。

蕭氏急了,見叫不回來香冬她們,立即回過身向老夫人發難︰「不要再追究清眉的事了,不要再追究了!」

老夫人對蕭氏這樣跟自己說話很不滿,可再不滿她也不好在這時候跟蕭氏再鬧起來。眼瞅著家里要翻了天,眼瞅著香冬那幾個丫鬟就要跑出福祿院兒,眼瞅著蕭氏眼都紅了,她也坐不住了,一把拉過身邊的元嬤嬤︰「快,把人給追回來!」然後又跟夜溫言道,「府里不再計較清眉的事,你快讓那兩個丫頭回來!」

夜溫言翻了個白眼,「那你先讓我大姐姐起來。」

老太太都快氣吐血了︰「起來!趕緊起來!你妹妹方才就拽你了,你為何方才不起,為何一直跪著?夜清眉你趕緊起來,趕緊告訴你這妹妹,讓那倆丫頭回來!」

夜清眉抽泣著起了身,院子里,元嬤嬤也把香冬她們給攔下來了。

夜溫言看了一眼那元嬤嬤,這張老臉依稀有些印象,那日一幫老打手圍了清涼院時,這元嬤嬤也在里面。

她沖著香冬幾人招招手︰「回來吧!咱們听听這事兒老夫人怎麼說。」說完,又對夜清眉道︰「姐,用不著跪誰,你什麼都沒做錯。府里另一位小姐還未成婚連孩子都懷了,你看個陽春圖又算得了什麼呢!」

夜清眉急得跺腳,「我沒看。」

「知道,我就是打個比方。」她看向老夫人,「祖母,您說我的這個邏輯對是不對?凡事都得有個對比,您拿三姐姐比比,是不是覺得我大姐姐實在是個懂事又知禮的好姑娘?」

沒等老夫人說話呢,那個才走到前堂門口的元嬤嬤張口接了句︰「四小姐這是強詞奪理!」

夜溫言怒了,猛地轉身,抬手就是一棍~子輪了出去——「主子說話輪不著你插嘴!」

元嬤嬤站在原地挨打,就听砰地一聲,大棍~子直接削腦袋上了——人們都看傻了,也顧不上元嬤嬤一臉血的暈倒在地,紛紛看向夜溫言。

老夫人哆哆嗦嗦地問︰「你,你這棍~子是哪來的?」

「隨身帶的!」她大聲地答,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惱怒,「袖子里放著的,老夫人有意見?」

老夫人驚得說不出話,到是夜連綿揚著嗓子道︰「那麼長的棍~子你放袖子里?夜溫言你唬傻子呢?」

夜溫言點頭,「對,我就是唬傻子呢!」

坐在角落里的夜楚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是唬傻子呢,這是拐著彎的罵老夫人是傻子。

夜連綿氣得大叫︰「夜楚憐你把嘴給我閉上!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說完又向柳姨娘發難,「管好你生的庶女!」

柳姨娘和夜楚憐二人嚇得再也不敢吱聲,夜楚憐甚至眼圈兒都紅了。

夜溫言看了一眼那對母女,自顧地道︰「連庶小姐都沒有說話的地方,奴婢就更沒有了,所以我削她一棍~子她也不冤,全當是為老夫人立立規矩。」

「你——」夜連綿還要說什麼,卻見蕭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就再也不吱聲了。

穆氏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極不是滋味。明明是她的孩子,卻偏偏最不听她的話,反到是老夫人和蕭氏的話能听得進去。也不知道是因為從小被老夫人帶大的緣故,還是性子原本就是這樣。

夜清眉還站在堂中間,蕭氏見老夫人被門口倒著的像是死了一樣的元嬤嬤嚇得不輕,一時半會兒也表達不了什麼。于是主動把話接了過來,低下姿態同夜溫言道︰「家里也是替清眉著急,怕她走錯了路,總之初心是好的。現在誤會都解釋清楚了,那……那二嬸代表家里給你認個錯,你就原諒了這一回吧!好不好?」

夜溫言偏頭看著蕭氏,「二嬸為何跟我認錯?受到傷害的又不是我,是我大姐姐呀!您就是認錯,也該給我大姐姐認才是。」說著話,把夜清眉往前推了一把,「認吧!」

蕭氏臉色變了又變,看著夜清眉,認錯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

穆氏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開口說道︰「別認了,家里哪有什麼錯,公事公辦就行了。咱們還是按老規矩,我豁出去把女兒送到廟里,也認了回來以後讓她做奴婢。所以請府里盡快將三姑娘拉去浸豬籠,以正家風!」

「我認!我這就認!」蕭氏真是怕極了。她就夜紅妝一個女兒,雖然還有個兒子,可女兒跟兒子的作用那是不一樣的。不就是認個錯麼,沒關系,只要能保下她的女兒,她丟些臉面都是小事。

一番心理建設做完,蕭氏趕緊對夜清眉說︰「清眉,今兒這事兒是家里不對,誤會你了,你千萬別往心里去。二嬸知道你向來是個寬容大度的孩子,這次就原諒家里,好不好?二嬸給你認錯,給你賠不是了。」

夜清眉的確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她性子溫婉,從來也不會大聲同人講話,許多事情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會去同人掙搶和爭論。

眼下蕭氏如此說話,她自然也就點了頭。但點完頭又覺得有點兒對不起一直在維護自己的妹妹,一時間有些為難。

夜溫言在對待夜清眉的態度上就比較溫合了,見她為難,便主動拉了她的手,「姐,我們坐下說話。既然這一篇翻過去了,那接下來我們進行下一項。」

這話把老夫人和蕭氏說得齊齊一哆嗦,就連穆氏也沒反應過來下一項是什麼意思。

她跟著兩個女兒一起坐下,就听夜溫言又道︰「下一項就該我來問問祖母和二嬸了,我大姐姐屋里的東西,怎麼落到你們手里了?我正打算這幾日去報官,因為家里丟了好些東西,比如我們屋里的銀票和首飾,再比如我大哥屋里的字畫及文房四寶。怎麼我去肅王府轉了一圈回來,家里就跟被打劫了一樣,啥啥都找不著了?」

老夫人听她這樣說,悶~哼一聲,道︰「那些東西已經被府里收回了。」

「收回了?」她挑眉,「憑什麼?」

「憑什麼?」老夫人看向她,一臉的嫌惡,「因為那些都是給家主的,如今家主已經換成了你二叔,所以你們屋里的東西,自然也就換到了你們二叔二嬸的屋里。」

「這樣啊!」夜溫言點點頭,「那以前二叔二嬸屋里的東西,是不是也該搬到我們這邊來?為何只見搬我們的,沒見著搬她們的呢?院子是換的,屋子是換的,怎麼著,東西就只有我們這邊收回,她們不打算換了?」她問蕭氏,「二嬸如今可是撈著兩筆,一筆自己以前的,一筆我們的,是不是沒有這個道理?」

「我……」蕭氏想說些什麼,又覺得夜溫言這個邏輯十分縝密,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從何處開口反駁。

老夫人到是不懵,她很清醒,因為這個事兒就是她干的。本來就是只搶了大房一家的東西,根本就沒想過換不換的事。

但現在夜溫言把這事兒給提出來了,她一時就有些犯難。

這該如何接話呢?這個事要如何收場?

夜溫言勾著唇角看她倆,看了一會兒見誰都不說話,便又主動道︰「既然你們沒個主意,那便由我來說說處理辦法吧!以前的東西我們可以不要,但是府里必須按照從前二叔一家人的生活標準,把現如今我們西院兒各屋里的東西都給我配齊了。以前二嬸有什麼,如今我母親就得有什麼,夜紅妝有什麼,我大姐二姐還有我也得有什麼。二哥哥有什麼,我大哥哥也得有什麼。你們,可有疑議?」

蕭氏臉色愈發難看,「從前我屋里的東西也不都是府里給的,有不少都是我娘家給的。」

夜溫言都听笑了,「二嬸屋里的東西是娘家給的?那將軍府可是太不要臉了,連點兒像樣的擺設都不給兒媳婦,還得兒媳從自己娘家要。這話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死啊,祖母的臉可該往哪兒擱。」

老夫人瞪了蕭氏一眼,明顯的嫌她不會說話。

于是蕭氏改了套路︰「那是我當年嫁進將軍府時,帶來的嫁妝。」

「嫁妝啊!」夜溫言笑了,「那說起來,我母親也有嫁妝。」她問穆氏,「娘,你的嫁妝呢?」

穆氏冷哼,「我的嫁妝原本也是擱在東院兒的,因為你祖父說了,將軍府家大業大,不能貪兒媳婦的嫁妝。所以我們的嫁妝都由自己收著,放在各自的院子里。可惜,那天抄家,全都被搬空了。」

她用了抄家二字,氣得老夫人又要拍桌子,卻在要拍還沒拍的時候,夜溫言瞪了她一眼,她心一虛,就沒敢。

「那就記著,補東西的時候,把我母親的嫁妝也一並補回來。那可是娘家帶來的東西,每一樣母親肯定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也請府里掂量掂量,要是誰敢扣個一樣兩樣的,別說我夜溫言翻臉無情。」

老夫人終于又說話了,她瞪著夜溫言問︰「翻臉無情是要怎樣?」

夜溫言也不吱聲,只往還躺在門口的元嬤嬤處瞅了一眼,老夫人就不敢再問,補東西這個事兒也算是認下。

以為這樣就算完事了,卻見夜溫言把手伸到袖袋里,翻了一會兒就翻出幾頁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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