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欣兒歪著頭看到這一幕,手指含在嘴里,一副什麼都不知道,天真無邪的表情。
她女乃聲女乃氣的問道︰「女乃女乃,大家都有新衣服穿了,你也有新衣服穿,不是好事情嗎?你怎麼哭了?」
沒有新衣服穿,才會哭啊!
女乃女乃這是怎麼了?
李女乃女乃當即把眼淚水擦干淨,笑道︰「女乃女乃這是高興。」
高興的熱淚盈眶。
一家人吃了些中飯,李女乃女乃在家曬洗新買的衣服和被褥。
水一帆帶著束脩來到私塾家。
其實說起這個私塾還是有些來歷的。
雖然行為古怪,但是滿月復經綸。
他的妻兒也是彬彬有禮的。
只是李家村本來就貧瘠,能送來識文斷字的人也沒幾個。
再說村里有自己固定的私塾。
先生他收徒條件嚴格,不是阿貓阿狗都會接收。
所以…至今先生除了收下他自己的女兒外,沒有其他門生。
當然,先生除了教書育人外,也跟著下田干活。
和京城里養尊處優的貴人們有著天壤之別。
他渾身黝黑,看著孔武有力。
水一帆的眼楮閃了閃,把手里的束脩和一大掛肉,兩只雞,一籃子西紅柿和青瓜放下道︰「先生,我家小寶和欣兒就勞煩您教導了。」
先生考了小寶幾個問題,小寶都對答如流。
那先生眼里冒著光,一臉的不可置信,加大了問題的難度。
看小寶依舊從善如流。
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先生放下手里的粗茶道︰「這孩子聰慧,我怕是教不了。」
水一帆偷眼望了下,給他們沏茶的娘子。
洗杯、沖茶,動作行雲流水,優雅自然。
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出來的。
那娘子接受到水一帆的目光,手頓了一下,把手里的茶水,遞了過去溫言道︰「請喝茶。」
音量不高,卻楚楚動人。
不像李家村的婦女,都有著很高的嗓門。
倒是藍小寶,一听先生不肯收他,頓時就有點著急了,「先生是學生回答的不好嗎?」
那先生望了一眼小臉通紅的小寶道︰「你回答的很好。」
「既然學生回答的,讓先生滿意,先生為何拒人千里之外?」藍小寶問道。
「我只是鄉野的一個破落秀才而已,你已經早早給啟蒙過了,你我的水平差不多,我教不了你。」先生直言不諱道。
「可嫂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藍小寶依舊不死心道。
倒是門外探出個扎著丸子頭的小女孩,白白女敕女敕的,她輕聲道︰「爹爹不是學富五車嗎?」
水一帆拿出一大包點心遞給小寶道︰「小寶,你帶兩個妹妹去院子里玩一會。」
藍小寶點了點頭,他相信嫂子一定無所不能。
屋里只剩下三個大人的時候。
水一帆冷笑了一聲︰「先生久負盛名,之前意氣風發,為何如今畏手畏腳?」
他之前並沒有和水一帆打過交道,偶爾听到一些只言片語,也是關于這女人好惡逸勞的,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那原本波瀾不驚的情緒,有了短暫變化。
驚訝一閃而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了,他勾起了話頭兒︰「我只是一個破落秀才,教村里的孩子一些淺薄的知識,養家糊口罷了,不知道姑娘口中的久負盛名從何而來。」
水一帆顯然也被勾起了興趣,側臉看著他。
原劇情里,李家村本來就是臥虎藏龍的地方。
這個毫不起眼的教書先生,可是當時名噪一時九王爺。
這位九皇爺生性隨意,名利淡泊。
卻是文韜武略,也想好好輔助兄長,計謀民生。
可藍家的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
那個頗有名望的藍將軍,給人內外構陷死于戰場。
他氣憤不過,心灰意冷帶著娘子和幼女來到藍將軍的故里。
這一來便是兩年之久。
想不到藍家後人如今也回來了。
看來京城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時…不是力保藍家後人了嗎?
水一帆泯了口茶水繼續說道︰「先生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這深入淺出的道理,先生應該手到擒來。」
先生眉心輕蹙,口氣微沉道︰「我不懂姑娘在說什麼。」
藍家大郎還沒有見過他。
按理說,不應該認出他。
何況,他如今已經改頭換面了。
朝堂的人或許不知道,九皇叔還有個出神入化的技能——易容術。
可水一帆輕而易舉就知道了——系統偷模告訴她的。
水一帆也不急,只是把目光投向那娘子臉上,道︰「都說夫妻同甘容易,共苦難,先生真是有莫大的福氣,能得如此好的娘子,一起共患難。」
那娘子聞言,起身朝水一帆福了福禮。
水一帆慌忙起身還禮道︰「夫人折煞我了,愧不敢當。」
她繼續活靈活現的說道︰「先生可有考慮過,你的娘子為你做什麼事情,都甘之如飴,可先生有沒有替你的女兒想想。」
「她何其無辜,本來可以見更多的世面,選更好的人,可是因為你的不問世事,讓她的眼界只停留在李家村。」
「放眼整個李家村,哪個同年紀的人,可以和你的女兒匹配?」
打蛇打七寸。
先生聞言一怔,這個問題,他之前都沒有考慮過。
只想著遠離那些糟心的紛爭。
倒是他的娘子背過身,死死的咬著嘴唇,臉色發白。
都說女兒是娘親的心頭肉,這話一點也不假。
見到這情景,九皇叔一愣︰「你想說什麼?」
他不相信,易容後的他,還能給一個鄉野村姑認出來。
不能自亂陣腳。
「想您收小寶為徒,」水一帆答道︰「你看小寶長得乖巧,可塑性也很強,先生有多大本事,他就有多少空間。」
「先生以後想出去見世面了,那是最好不過,如果想偏安一隅,我覺得小寶也是個不錯的女婿。」
九皇叔眼神不定的看著院子里,女兒因為有了可心的玩伴,臉上掛著亮晶晶的笑容。
這里的孩子都有忙不完的家務活。
而且邋里邋遢的,不修邊幅。
他的女兒鮮少有玩伴。
李家村對于她來說真的很不公平。
她原本可以高高在上,甚至目空一切。
如今只能呆在這窮鄉僻壤里,過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鄉野生活。
一想到女兒還會長大, 以後還要說親,他總不能如水一帆說的,在這李家村,或者李家村附近給她隨意挑一個吧。
這樣對女兒實在是不公平了。
九皇叔的心頓時如同針扎一樣。
覺察到九皇叔有些松動了,水一帆打蛇上棍道︰「我今天自己帶了些食材來,今天我去給先生燒飯,一會我們喝兩杯。」
「不知道嫂子會不會介意?」
九皇叔眼楮一亮,掃了水一帆一眼,像是在說︰「你說的酒不會是果酒吧?」
果酒?
他可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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