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恨不得一夜白頭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洋洋灑灑的撒了進來,病床上的女人逐漸睜開一雙眸子,那雙上揚的鳳眸帶著初醒的惺忪。

鼻尖充斥著男人身上特有的冷香味,她的手也被男人用力抓住,以一種極其纏綿的姿勢十指相扣,她甚至不用回頭就猜到抱住自己的是誰。

蕭容諶怎麼睡到她的床上了?

雲千疊心中產生這種疑惑,可是與此同時,她整個人都有些動容,有那麼一瞬間,她就像這麼膩在蕭容諶的懷里,恨不得一夜白頭,恨不得一夜天長地久。

想到這里,雲千疊雙眸逐漸閉上,感受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難舍難分的情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到身後男人微亂的呼吸聲,顯然是快要醒過來的模樣。

雲千疊睜開雙眼,心中清楚夢醒了,一切就應該回歸原樣。

雲千疊立刻坐了起來,回頭目光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蕭容諶,「你怎麼會在這里?」

蕭容諶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反應過來自己竟然還真睡了過去,當即眸中閃過一絲懊惱,他原本還想著將雲千疊安撫過去之後,再回到自己床上。

又是情不自禁……

任憑他有再強大的自制力,可是自從到了雲千疊的面前之後,這一切似乎就都成了空談。

蕭容諶,「我昨天去了一趟洗手間,怕吵醒你便沒有開燈,應該是走錯了吧。」

雲千疊,「……」

素來做事不漏風聲的蕭少,此刻竟然能夠說出如此拙劣的謊言,不過雲千疊卻沒有揭穿,冷聲道,「所以你現在能回去了麼?」

蕭容諶挑眉,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病床上。

因為剛剛那一出,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變得有些尷尬,雲千疊看了一眼蕭容諶,皺眉道,「我去洗漱,等會讓人送早餐上來。」

說罷,雲千疊迅速抬腳去了洗手間。

看著鏡子中臉頰微微紅潤的自己,儼然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雲千疊立即用冰冷刺骨的冷水拍了拍臉頰。

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做那些少女懷春的夢?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雲千疊眸中的神色逐漸轉冷,似乎又恢復了之前冷漠無常的模樣。

今天,最遲今天晚上,她也應該跟蕭容諶說清楚了,她不能再留在寧城,否則遲早她的心還得亂。

想到這里,雲千疊眸中閃過一絲決絕。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雲千疊下意識拿起來看了一眼,只見這是張智發過來的消息。

「老板,時雨的事情已經定案了,殺人未遂以及種種罪名加起來,無期徒刑,她的下半輩子只能在監獄中度過了。」

「蕭沐邸那件事情雖然沒有定下來,可是蕭少親自派人接手這件事情,想必用不了多久審判也下來了,他後半輩子也不會安生的。」

動了雲千疊,以及蕭容諶唯一的血脈,哪怕蕭沐邸和蕭容諶是親兄弟,他也定然不會他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雲千疊看了一眼消息,其實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自己不開口,蕭容諶的處理方式也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雲千疊將手中扔到一旁的洗漱台上,顯然是不想再管這些事情,可是下一秒,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女人再次拿起手機。

手機打開依舊是剛剛和張智的聊天頁面,雲千疊將聊天頁面不斷往上翻,看到了那條未來得及點開看的監控視頻。

點開視頻的那一刻,雲千疊的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疑,作為女人強大的第六感讓她不要看這個監控視頻,可是那放在這里,卻像是潘多拉魔盒一般,讓她被蠱惑一般想要點進去觀察。

監控中,拍的一清二楚。

時雨像是突然發了瘋一般,直接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泛著寒意的手,直直的捅向雲千疊所在的方向。

可是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蕭容諶立刻穿越人群沖了過來,他就像是無所不能的戰神將軍一般,直直的擋在她的面前。

可他終究不是刀槍不入的戰神,匕首刺入身體的那一刻,洶涌滾燙的血跡不斷從胸口溢出,短短幾秒的時間已經將白襯衫浸濕。

此刻再度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對于雲千疊而言依舊是一個不小的沖擊,雲千疊雙眸微閉,過了好半晌才逐漸從剛剛的視線沖擊中回過神來。

腦海中不斷回想剛剛看到的場景,雲千疊突然感覺到這其中有了一絲不對勁,她忍不住將監控往回調,不斷觀看蕭容諶沖過來替自己擋刀的那一幕。

那一幕太過于血腥,每一次重復觀看,對于雲千疊而言都是非同一般的折磨,可她偏偏要自我折磨。

雲千疊一遍又一遍的拉進度,一雙眸子死死的看著手機屏幕,恨不得將它無限放大。

此刻,病房中。

蕭容諶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雲千疊從洗手間出來,男人忍不住眉心微皺,去洗漱怎麼用這麼久?

就在他剛準備打電話給雲千疊的時候,病房大門突然被人打開。

蕭容諶勾唇,「怎麼這麼遲?」

可是下一秒,蕭容諶嘴角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

雲千疊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一把將手中的手機狠狠地丟在蕭容諶的面前,「蕭容諶,你到底為什麼會受傷?」

手機屏幕亮著,蕭容諶一低頭就能看到上面的畫面閃爍,只需一眼,他就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內容,正是那天晚上的監控。

蕭容諶眸色神色凝重,可是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麼了?」

雲千疊冷笑,一雙眸子卻紅的仿佛能滴血一般,「你不願意說是吧,那就由我來說。」

雲千疊咬唇,嘗到了口腔中蔓延著的血腥味,可是這遠遠不及她心口位置傳來一陣陣的鈍痛。

「時雨沖過來的那一刻,你明明已經有所準備,按照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救下我的那一刻全身而退,是還是不是?」

蕭容諶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著雲千疊,最終輕笑道,「或許我有那樣的身手,可萬一我是關心則亂呢?」

「關心則亂?」雲千疊忍不住笑出聲,可是笑著笑著,滾燙的眼淚卻是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監控上拍的一清二楚,你明明推開我的那一刻,已經有往旁邊退的傾向,可是下一秒,是直直的撞上時雨的那把匕首,你還想怎麼騙我?」

蕭容諶的舉動或許可以隱瞞的過其他人,可是卻隱瞞不了雲千疊。

人在危險狀況下,或許會有反應遲鈍或者僵硬的時候,可是這種情況卻永遠不會出現在蕭容諶的身上。

哪怕僅僅只是零點一秒的偏差,對于蕭容諶而言,都是不可能發生的。

看著上面的監控視頻,蕭容諶抬頭看到了雲千疊眸中的痛苦和掙扎,無奈的笑了笑,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千疊,你太固執了。」

蕭容諶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其實當一個瞎子或者裝一個傻子,是最好的選擇,活的太過于透徹,或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雲千疊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是啊,我就是一步步裝傻充愣到如今,才讓我感覺後悔莫及。」

雲千疊深吸一口氣,一滴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再睜開雙眼時,眸中只剩下一片清明。

「蕭少,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為了一個早就心不屬于你的女人,故意讓自己身受重傷,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蕭容諶卻搖了搖頭,「千疊,你應該知道的,我蕭容諶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所有事情,都是他衡量利弊之後的選擇,哪怕這一次故意替她擋刀,在明明能夠安然無恙的前提下,那一刻,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用一條命,去換得雲千疊最後的原諒種種,似乎是一個很劃算的買賣。

不錯,那天直到昏睡過去的那一刻,蕭容諶就是這樣的想法。

可是直到清醒過來之後,蕭容諶卻突然後悔自己之前的決策,他不僅不能出事,還要安然無恙的陪在雲千疊的身邊。

「蕭容諶,你為了能夠讓我對你愧疚,甚至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真的……真的值得麼?」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我願不願意。」

雲千疊苦笑,「可是為了什麼呢?我們之間牽扯那麼多,還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重歸于好麼?」

直到听到這話,蕭容諶這才變了臉色,有些固執的看著雲千疊,「為什麼不能?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遺忘,我們重新在一起,不好麼?」

男人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就這麼灼熱的看著雲千疊,壓根不給女人避讓的機會。

雲千疊只是冷聲說道,「踏出這道門,我跟你前塵往事都斷了吧,以後不要再費盡心思來找我了。」

蕭容諶皺眉,一臉震驚的看著雲千疊。

哪怕兩人離婚那天,雲千疊都從未說過這麼重的話。

雲千疊,「以後就算哪一天,我們真的偶遇了,也算我求求你,假裝不認識我好不好?」

蕭容諶沒有說話,可是此刻男人同意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我雲千疊前半生雖然過得不算如意,可是也從未過得那般憋屈痛苦,如今我有了錢有了權,反而被你困住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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