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察覺到兩人之間氛圍的劍拔弩張,雲千疊默默掏出手機,佯裝認真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實則不想參與到這其中。

在某一方面,雲千疊裝傻充愣的能耐,其實也是格外強悍的。

可是顯然,蕭容諶卻並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男人輕咳一聲,「千疊,我有點渴了,你幫我去打一瓶熱水吧。」

這擺明了是不想讓她听到接下來的談話內容。

雲千疊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蕭容諶,可是此刻男人的視線卻並不在她的身上,顧凌安亦是如此,顯然這兩人在這一方面都是意見統一,不願意讓她听到接下來的談話內容。

「好,你等著。」

反應過來兩人此刻的想法,雲千疊也表現的格外灑月兌,直接轉身離開了。

離去前,雲千疊甚至還格外貼心的給他們關上病房大門,她雖然好奇兩人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可是卻沒有偷听別人隱私的打算。

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蕭容諶,男人的具體身體狀況她其實並不太清楚,所以閑來無事便特意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可是出乎意料的,雲千疊過去的時候,剛好撞上從辦公室中出來的蕭母。

雲千疊,「……」

這種時候都能踫上,也不知道應該說兩人太過有緣,還是冤家路窄。

雲千疊剛想佯裝若無其事的過去,可是卻被蕭母叫住了,「千疊,我們談一談吧。」

听到這話,頓時讓雲千疊避無可避,只能勾唇道,「伯母,我並不認為如今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如果不是骨子里的教養,此刻她甚至都不想給蕭母一個好臉色。

看著女人毫不猶豫從自己面前走過,蕭母這才急切道,「倘若我想說的事情,是有關于容諶呢?」

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掌心傳來的一陣陣疼痛,預示著她此刻心情的不平靜,以及對蕭容諶無法遮掩的感情。

最終,雲千疊還是停下腳步,「有什麼想說的就趕緊說吧,我著急趕時間。」

蕭母一眼看穿了女人的借口,輕笑道,「一樓有一個僻靜的後花園,平常少有人來往,不如我們就去那里談一談吧。」

雲千疊眸色微微閃爍,那一處她當初住院的時候常去,也正是在那個地方,她鼓起勇氣和蕭容諶說了那些絕情的話。

蕭母坐在了花園旁的長廊上,那雙溫柔的眸中閃過一絲愧疚,「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當初是我拆散了你和容諶,是我對不起你。」

「我錯信時雨,也正是因為我的偏袒,才讓時雨有了可乘之機,傷害了你和月復中無辜的孩子,我欠你的這些永遠無法償還。」

雲千疊沒有說話,那雙漂亮的眸中布滿了紅血絲,肉眼可見此刻不悅的心情,「如果你想我出來只是想說這些,那我就……」

就在她抬腳離開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雲千疊下意識回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臉色蒼白的蕭母。

「千疊,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蕭母輕聲道。

那雙素來溫柔如水一般的眸子,此刻一臉祈求的看著雲千疊,听到這話,雲千疊心中只覺得格外好笑,她有什麼義務幫忙?

可是被那雙眸子直直的注視著,曾經溫柔含笑的眸子,此刻已經帶了歲月的痕跡,在這樣的注視下,雲千疊的心軟了幾分。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雲千疊听到自己冷淡的聲音傳來。

蕭母這才開口說道,眸中隱隱閃爍著難色,「千疊,你若是不願意和容諶重歸于好,我求求你……求求你趕緊離開吧。」

這句話,蕭母幾乎設想了無數遍,從蕭容諶出事的那一刻開始,倘若不是今天踫巧遇上雲千疊,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時候才能說出這些話。

雲千疊的眸色微微閃爍,那一瞬間不可控制的感覺到心髒位置的跳動漏了幾拍,「什麼?」

「你和容諶之間隔了那麼多恩怨情仇,如果你不能原諒他,與其這樣互相折磨,長痛不如短痛,千疊,你離開他吧。」

說著,蕭母感覺到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我只有這一個兒子,我沒有辦法承受失去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你若是怨恨,就將這一切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吧?」

這一次,蕭母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如果那匕首沒有偏差,那麼她的兒子,她這一生最大的驕傲,就會冰冷僵硬的躺在手術台上,光是想一想,就讓她覺得格外痛苦。

「我求求你,我給你下跪……」

說著,蕭母竟然當真直直的跪在雲千疊的面前。

雲千疊雙眸微眯,遮掩眸中瘋狂涌動著平靜,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蕭母,這明明是她心中最期望的事情,可是卻說不上來真正發生的時候為什麼如此痛苦。

「千疊,難不成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容諶死在你的面前,才能善罷甘休麼?」蕭母痛苦道,「這一切的源頭都在我身上,我替他償還給你,好不好?」

說著,蕭母的視線灼熱的看著雲千疊,最終眼底閃過一絲決絕,直直的想要撞向一旁的柱體。

可是就在女人有所動作的那一刻,突然被雲千疊攔截,女人再睜開雙眼的時候,眸中一片清冷冷漠。

「你放心吧,我會離開蕭容諶的。」雲千疊冷聲道,「原本我也沒有想過留下來,那些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欠你們的。」

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這段話,蕭母感覺到滾燙的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滑落。

此刻甚至連她自己都不上來自己的決策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的,可是作為一位母親,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蕭容諶一次次涉險。

雲千疊居高臨下的看著蕭母,冷笑道,「您也沒有必要在我面前尋死覓活,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第三個人,我也會如您所願。」

說罷,雲千疊用力甩開了蕭母的手,冷笑一聲,果斷轉身離開。

蕭母整個個人僵硬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雲千疊離去的身影,女人的背影嬌小消瘦,可是卻又透著一股堅韌和傲氣。

蕭母苦笑一聲,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哽咽道,「千疊,對不起……」

她不想讓時雨的事情重演,那麼勢必蕭容諶和雲千疊之間有一個人要受委屈,她只能自私的選擇讓她受盡委屈。

雲千疊回到病房的時候,顧凌安已經離開了,她將那杯溫水遞到了蕭容諶的面前。

看到女人的舉動,男人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寵溺,「難道你听不出來那句話只是推月兌之詞?」

雲千疊拉過一旁的椅子,「听出來了,多喝熱水總是沒有壞處。」

听到這話,蕭容諶忍不住輕笑出聲,不經意間扯動胸口的傷口,礙于雲千疊在這里,于是便越發勤懇的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咳咳……嘶……」

果不其然,雲千疊立刻變了臉色,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關切的看著他,「蕭容諶,你怎麼樣,我現在去叫醫生。」

就在女人轉身的那一刻,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你在這里,就不疼了。」

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近到雲千疊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眼底的戲謔,那一瞬間雲千疊心中怒火猛漲,用力甩開了蕭容諶的手,「你用這種事情騙我?」

蕭容諶一臉痛苦的捂住胸口,「等等……這一次真的扯到傷口了。」

雲千疊不敢置信,「都已經被揭穿了,你還用這種拙劣的借口騙我?」

說罷,雲千疊眼眶發紅,直接甩袖離開。

可是就在女人即將推開病房大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雲千疊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瞳孔猛的收縮。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兵荒馬亂,無數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同時涌了進來,就在雲千疊被推出去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男人藍白交加的病服上大片猩紅的血跡。

這一次,男人胸口猩紅的血跡和那一夜地下車庫滾燙的血跡重疊,雲千疊的手下意識顫抖,仿佛一下被人推入無止盡的深淵中。

雲千疊幾乎全身都在顫抖,整個人蜷縮在長廊外的角落中,仿佛就要這麼將自己拘禁在屬于自己的一方角落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大門被人打開,雲千疊立刻回過神來,飛奔著沖到了醫生面前。

「他……他怎麼樣了?」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竟然沙啞無比,就像是老式留聲機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難听。

醫生神色嚴肅,「病人的傷口二次撕裂,雖然已經處理完畢,可是為了防止感染,或者其他情況,不能再出事了。」

雲千疊急忙點了點頭,「我我現在可以去看他麼?」

醫生輕輕點了點頭,還不等他說話,面前已經沒了雲千疊的身影。

雲千疊進去的時候,男人已經醒了過來,一雙眸子溫柔寵溺的看著她,「怎麼眼楮這麼紅,哭了?」

雲千疊咬唇,嘗到了口中蔓延著的血腥,立刻強迫她清醒過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蕭容諶勾唇,「沒事,我不怪你。」

雲千疊低頭,視線中突然出現男人寬闊溫暖的大手,雲千疊一愣,下意識將自己的手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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