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她要死了嗎

這一幕顯得那麼美好,美好的讓人不忍心將她叫醒,可是卻又讓人害怕她真的不會醒過來一般。

蕭容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真實想法,可是隱約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最終還是雲瀾強行將人拉了出去,「容諶,你留在這里,不僅幫不上什麼忙,甚至還耽誤醫生救治的功夫。」

原本以為蕭容諶或許會掙扎,又或許會有什麼其他出格的舉動,可是出去之後男人只是靠在醫院長廊的座椅上,雙手撐著額頭。

男人這副模樣,就像是將自己深陷在一個屬于自己的困境中,讓別人無法開導他,同時自己也不想走出來。

看到蕭容諶這副模樣,雲瀾無聲嘆了一口氣,最終一聲不吭的看著頭頂的紅燈,心中格外擔憂。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千疊只覺得自己坐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不對一般,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手中安然的躺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那是那個小孩離開之前特意給她的。

雲千疊嘴角溫柔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散開,下一秒瞳孔微縮,眼底浮現一抹驚恐。

只見那朵花兒越來越紅,那一朵完美的形狀突然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一灘血跡匯聚在她的手心中。

直到此刻,雲千疊才感覺到本能的恐懼,她下意識將手往身上擦了擦,可是卻怎麼也擦不干淨,反而還將自己搞的鮮血淋灕。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看著自己渾身上下鮮血淋灕的模樣,雲千疊有些茫然的喃喃道。

可是原本又該是什麼樣的?

就在雲千疊遲疑間,男人好听低沉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腦海中傳來,像是無限循環一般。

這聲音是她最為熟悉的,曾經多少次午夜夢回,男人語氣溫柔寵溺的安撫她,可是轉眼卻又用這語氣說出最為殘忍的話。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和雲千疊早就沒有關系了,她月復中的小雜種是死是活也跟我沒有關系。」

雲千疊拼了命的掙扎,一雙眸中紅的仿佛能滴血一般,「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那不是小雜種,是她的親生骨肉,這三個多月她表面不曾展露出來,可其實心中是很高興的,她能感覺到小家伙在她小月復一點點成長。

那是她從未有過半點遲疑,從一開始就決定生下來的小寶貝,不是雜種,就算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也沒有資格這麼說!

「叮!」

儀器上方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原本一片平直的直線突然有了曲線,開始上下跳動。

「醫生,病人有生命特征了!」護士激動的聲音傳來。

雲千疊徹底失去意識前,听到了這句話,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嘲諷,原來剛剛那一幕是假的……

病房里突然傳來一陣動靜,雲瀾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的沖了過去,「千疊怎麼樣了?」

醫生還沒反應過來,臉色有些茫然,不過看到蕭容諶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道,「病人如今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不過我可以保證你若是再這樣恐怕就要出事了。」

此刻的蕭容諶臉上也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慘白,一雙眸子紅的有些恐怖,因為許久沒有打理,已經冒出青色的胡茬,此刻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狼狽。

然而蕭容諶只听到了前半段話,整個人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雲瀾看了一眼蕭容諶,最終忍不住開口問道,「之前不是已經說千疊月兌離危險期,怎麼突然又出事,這種狀況還會反復麼?」

蕭容諶顯然也反應過來,一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醫生。

「這次的情況特殊,病人極有可能是自己不想清醒過來,所以自己放棄了生機……」

可是這句話還沒說完,蕭容諶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掐住了他的衣領,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恐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自己放棄了生機,什麼意思?」

此刻的蕭容諶,毫不猶豫就像是一頭發怒的雄獅,仿佛下一秒,就會將面前所有阻擋他的獵物全部吞噬。

醫生從未面臨過這種狀況,當即全身僵硬,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然而就在此刻,雲瀾毫不猶豫一拳頭打在蕭沐邸的後頸,那僅僅抓住醫生衣領的手這才松開,整個人倒了下去。

雲瀾,「不好意思。」

醫生反應過來,頗為理解的點了點頭,「先帶病人下去休息吧,我看他的精神快要崩潰了,如果調整不及時,恐怕遲早會出事。」

雲瀾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這才拖著蕭容諶一起出去。

柳絮特意在家做了一頓午餐帶給蕭容諶和雲瀾,等來到醫院才听說剛剛發生的事情,頓時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蕭容諶。

這感情該是深到了什麼程度,在雲千疊出事之後,蕭容諶差點失去理智?

不過想到雲千疊如今小產的事情,柳絮心情頓時低落下去,沒來由的有些眼眶發紅。

倘若這個孩子能夠保住,雲千疊該回有多高興啊?畢竟同樣身為女人的柳絮,能夠感覺到雲千疊有多喜歡這個孩子。

最可悲的是他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所有人都在迎接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卻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人如何能夠不惋惜?

雲千疊只知道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沉,做了無數個光怪陸離的夢,夢境中有爭吵聲,還有尖銳的打斗聲,甚至還有孩子的哭泣聲。

在這一個接一個讓人壓抑的呼吸不過來的場景中清醒過來,雲千疊猛的睜開雙眼,感覺自己全身都快要被冷汗浸濕一般。

明明已經睡了很久,可是醒過來的一瞬間,雲千疊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就像是背著沙包跑了十公里那麼累。

入目是一片蒼白,雲千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鼻尖充斥著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下一秒,柳絮驚喜的聲音傳來,「千疊……千疊,你醒啦?」

雲千疊心中悶悶的想著,原來她是在醫院,那一晚痛苦壓抑的夜晚,早就已經過去了。

整個房間一片明亮,仿佛要將那天夜晚所有的隱瞞全部驅散一般。

雲千疊感覺到平坦的小月復,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柳絮看到女人的舉動,當即只覺得眸子一陣酸澀。

「千疊,醫生說你這段時間不能吃其他的東西,只能吃些流食,我給你準備了一些,你就吃一點吧?」柳絮小心翼翼道。

原本以為女人會借口發作,可是出乎意料的,雲千疊只是反應平靜的點了點頭,「嗯,好。」

看到女人這幅乖巧的模樣,柳絮越發忍不住紅了眼眶,心中只覺得一陣酸澀。

她寧願雲千疊鬧,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怪罪到他們的身上,也不願意女人此刻這麼安靜,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個人忍下所有的委屈。

直到最後,雲千疊都沒有提及還是得事情,她就像是一個傀儡女圭女圭一般,柳絮喂什麼她就張嘴吃什麼。

轉眼一碗已經見了底,柳絮替雲千疊掩了掩被角,這才輕聲道,「我先出去一趟,將你醒過來的事情通知醫生,等會再來看你。」

雲千疊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听到這句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柳絮轉身的那一刻,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出來,雲千疊越是表現得這麼平靜,她就越是心疼。

走出病房之後,柳絮忍不住坐在走廊旁的長椅上,無聲抽泣,整個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突然听到走廊傳來的動靜,柳絮狼狽的擦拭臉上的淚水,一轉頭就看到正在抬腳走過來的雲瀾和冷著一張臉的蕭容諶。

看著女人眼眶通紅,雲瀾快步走了過來,「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柳絮固執的搖了搖頭,這才開口道,「沒事,是千疊……千疊醒過來了。」

這句話說出口,在場兩人紛紛變了臉色。

柳絮察覺到蕭容諶快步走到病房前,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可是就在即將推門而入的那一刻,蕭容諶卻突然遲疑了。

他之前為了拖延蕭沐邸的舉動,說出了那種話,雲千疊應該是不想見到他的,蕭容諶心中這麼想到。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蕭少,此刻卻突然有些畏懼一個小小的病房門,遲遲無法說通自己推門而入。

最終還是雲瀾上前,輕聲道,「既然想要進去,那就進去看看吧。」

然而直到最後,蕭容諶都沒有選擇進去,而是側身讓開半步,甚至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非要躲避雲千疊。

「你進去吧。」蕭容諶听到自己這麼說道。

雲瀾深深地看了一眼蕭容諶,最終沉聲道,「那好,等我出來之後告訴你千疊的狀況。」

說完這句話,雲瀾這才推門而入。

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窗,蕭容諶看到雲千疊對雲瀾虛弱的勾了勾唇,兩人似乎說了些什麼,隨後雲千疊的視線掃了過來。

病房里的她透過玻璃窗,抬頭看著病房外的他,兩人的距離也不過才短短十幾米遠,可是蕭容諶過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錯覺,只覺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這一次,好像他不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跨越那一道鴻溝。

可是出乎意料的,雲千疊卻突然對他笑了笑,盡管那笑容微不可見,蕭容諶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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