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劍拔弩張

顧凌安的視線也下意識看了過去,卻見雲千疊那只手中是剛剛恐嚇李暉的匕首,此刻在燈光的作用下泛著寒光。

雲千疊也了然的攤開雙手,「蕭少,如今罪證物證俱在,你又打算怎麼懲罰我呢?」

蕭容諶雙眸微閉,那雙眸中一閃而過異樣的情緒,甚至連雲千疊都要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等到男人再睜開雙眼的時候,眸中所有情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雲千疊,你總是在我快要相信你的時候,讓我失望……」

這語氣平淡的仿佛只是再說今天的月亮有多圓一般,可是雲千疊卻感覺到心髒位置傳來一陣鈍痛。

仿佛有人拿著一把鈍刀,不斷在她的心口摩擦,她的心口處已經血淋淋,那一陣尖銳的痛楚仿佛要麻痹她的四肢,可這傷就是不致命,卻比要她的命更狠。

雲千疊輕笑一聲,就這麼看著蕭容諶,心中突然有些感慨,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可是不知不覺中,竟然無形中站在了對方的對立面。

雲千疊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想多說什麼,而是笑眯眯的反問,「所以……蕭少,你想要怎麼報復我呢?」

現場的氣氛有些懷疑,原本應該互相憎惡,劍拔弩張的兩人,此刻卻紛紛笑眯眯的看著對方,然而彼此視線交接之處,仿佛連接著刀光劍影。

看到這一幕,李暉眸中閃過一絲激靈,語氣委屈道,「蕭少,您也要為我做主,當初您承諾過我,只要我供出蕭夫人出事的真相,您就像我後半輩子在拘留所能夠安穩一點……」

說著,李暉看了一眼雲千疊,裝模作樣的顫抖了幾分,「可是如今……我在這里,生命卻受到了威脅,朝不保夕……」

雲千疊勾唇,仿佛听到了什麼格外有意思的笑話一般,那雙上揚的鳳眸都帶著肆意的風情。

從蕭容諶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她就清楚這件事情不會善了,她雲千疊這輩子從未怕過什麼人,甚至就連寧城只手遮天的蕭容諶,都從未生出過畏懼的心理。

如今……亦是如此!

不過眼前的這一幕,讓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失望,原本或許還對蕭容諶有幾分希冀州此刻全部暗淡下去。

她和蕭容諶,再無可能了……

「滾出去!下一次再看到你,我不會再手軟放過你!」蕭容諶冷漠的聲音響起。

雲千疊挑眉,一把將手中的匕首按在了木桌上,當即入木三分,「正好,我也不太想再看到你了。」

說完這句話,雲千疊看向蕭容諶的眼神中只剩下陌生,仿佛回到了兩人初次相識的那一刻。

不!遠比那還要冷漠!

顧凌安看著雲千疊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那雙溫潤的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笑意,路過蕭容諶的時候,用著只有兩人能夠听到的聲音說道。

「多謝蕭少不娶之恩,否則……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千疊的關系更進一步呢,呵!」

那一瞬間,男人周身的氣場煥然一新,那雙滿是笑意的眸中透著一股野心勃勃。

說完這句話,顧凌安也抬腳離開了。

轉眼,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了蕭容諶和李暉兩個人,李暉艱難的運作身上的鐐銬,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

「多謝蕭少今天及時趕到,否則我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安然無恙,謝謝您!」

蕭容諶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暉這一系列諂媚的舉動,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似乎是有所感應,不過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數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同時沖了進來。

李暉動作一頓,察覺到現場洶涌的氣氛,當即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淨,只覺得血液逆流,全身僵硬。

「蕭少……」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男人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那一瞬間,李暉幾乎是本能的顫栗,這一刻眼前男人在他眼里,仿佛變成了來自地獄的無情撒旦。

「你破壞了游戲規則,我也沒有必要再遵守之前的承諾了。」蕭容諶視線落在了身後數名男人身上,「將人拖下去吧。」

還不等李暉從男人這段話反應過來,那些滿是煞氣的黑衣人同時涌了過來,輕而易舉將他治服。

「不不不!」李暉拼了命的掙扎,「不不!蕭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告訴您那天所有的真相,您放過我,啊啊啊!」

不多時,男人痛苦的求饒聲漸行漸遠逐漸消失。

而房間內,蕭容諶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正在思索什麼,最終視線落在了那把插在木桌上的匕首。

下一秒,男人眸中的神色變了變,骨節分明的手抽出桌上的匕首,透過日光,視線落在了刀刃上。

男人那雙漆黑的眸色微微閃爍,這竟然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刀?跟小玩具沒有任何區別。

……

顧凌安柔和的視線透過後視鏡落在了雲千疊略顯蒼白的臉上,「千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雲千疊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還好,就在前面的路口停車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辦。」

顧凌安眸中的歉意愈演愈烈,「抱歉,我朋友給我發消息提醒我了,可是當時在房間里不方便看手機,蕭容諶想要進來沒人能攔得住,千疊,如果不是我……」

雲千疊眸色平靜,「沒事,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不用為這件事情給我道歉。」

顧凌安,「……」

從始至終,女人的語氣都生疏冷漠,仿佛兩人只是彼此不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客套,「就在這里停下吧,我還有點事情,就不勞煩顧少親自接送了。」

語氣的女人看似輕柔,實則冷漠生疏,並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听出女人的話外之音,顧凌安也沒有再強求。

只是等女人下車之後,語氣溫和叮囑,「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不論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

雲千疊輕笑,「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我要你給我上刀山下火海做什麼,雜耍麼?」

看到女人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顧凌安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里也不方便停車,加之雲千疊已經擺出一副不願多做交談的模樣,顧凌安只能打了一聲招呼,隨後開車離開了。

看著男人那輛車徹底消失在眼前,雲千疊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表情陰冷的有些恐怖。

最終,雲千疊冷臉打了一輛車,車輛揚長而去。

……

深夜,原本一片寂靜的醫院長廊,突然變得熱鬧無比,無數身著白大褂的醫生來來回回走動。

等到這一陣兵荒馬亂結束之後,主治醫生這才一錘定音,「蕭夫人已經月兌離危險期,腦子里的淤血有消散的跡象,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說著。醫生臉上帶著罕見的笑意,「之前病人還有記憶錯亂的跡象,如今隨著腦子里的淤血逐漸消退,這種情況應該會逐漸好轉。」

聞言,時雨嘴角的笑容一僵。

那個老女人要是真的恢復記憶,那豈不是……

蕭容諶原本寒冷的臉上,听到這段話這才逐漸有了溫度,「接下來的治療,還是麻煩你了,該有的報酬一定不會少了你的。」

聞言,醫生皺眉,公事公辦道,「蕭少,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

蕭容諶沒有和醫生周旋的心思,說完這句話就輕輕點了點頭,抬腳走進病房中。

時雨立刻收起臉上的失態,故作優雅道,「這是您治好伯母應該得到的報酬您就安心收著吧,容諶說出去的話從來不會反悔。」

醫生一愣,最終還是下意識道,「那……多謝夫人。」

顯然,並不了解實情的醫生將時雨當成了蕭容諶的妻子,時雨挑眉,自己的虛榮心突然得到了滿足。

時雨,「您客氣了。」

她既然沒有同意,也沒有否認,可是這段對話,顯然是故意想要讓主治醫生誤會。

只要逼走了雲千疊這個賤人,屆時放眼整個寧城,只有她才是最適合蕭容諶的女人!

病房中,蕭母臉色蒼白的睡在病床上,臉色甚至比白色床單還要慘白幾分。

時雨走過去,看了一眼蕭容諶,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伯母?您覺得怎麼樣了?若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幫您去叫醫生,好不好?」

說著,時雨一臉親密的抓住了蕭母,目光卻直勾勾的注視著蕭母。

倘若她真的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到時候不是她的下場可就徹底慘了,時雨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

就在她的手踫上蕭母手的那一刻,後者微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一下,可是這一抹異樣隱藏的很好,並沒有讓時雨發現。

「沒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們年輕人都忙著工作,沒有必要來陪著我……」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蕭母突然感覺到腦袋傳來一陣刺痛,隨後一道奇異的畫面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畫面中,女人的臉色仿佛被一陣紗蒙著一般,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可是蕭母卻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正在被面前的女人死死掐住脖子。

哪怕此刻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蕭母都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傳來,整個人痛苦無比。

「倘若不是你這個死老婆子,當初我也不會……」女人尖銳陰森的聲音傳來,可是後半段話卻又歸于無聲。

「媽……媽!醫生!」

「伯母……伯母,您不要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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