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好自為之

女人眼眶中布滿了紅血絲,紅的仿佛能滴血一般,那雙冷漠嘲諷的視線掃視一圈,最終停留在蕭容諶的臉上。

「我如今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選擇跟你在一起,蕭容諶,我不會再原諒你了,我祝你和你身邊的鶯鶯燕燕,終成怨偶。」

听到這話,時雨瞳孔一縮,如果不是此刻場合不對,她恨不得一巴掌打過去,讓雲千疊為這一句話付出代價。

說完這句話,雲千疊冷笑一聲,直接抬腳離開。

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時雨突然有些擔憂,畢竟李暉所謂的口述卻沒有實際證據,就算是警方也拿她沒有辦法。

再者,雲千疊的權勢和身價,以及她背後有沈雲秦三家護著,就算最終她能偽造出什麼加以亂戰的證據,恐怕也不能將雲千疊繩之以法。

這件事情遲早是一個漏洞,若是短時間內不能讓雲千疊付出代價,她遲早會翻身。

想到這里,時雨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可是最終,女人卻故作委屈的抽泣,「伯父,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雲千疊故意設計陷害的,我之前受了多少委屈不要緊,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二老受到傷害,這簡直太過分了。」

蕭沐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你受到的委屈伯父總有一些事會幫你討要回來的。」

听到這話,時雨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卻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

看到女人這一臉裝蒜的模樣,蕭容諶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寒意,最終又被不悅所代替。

醫院大廳中,來往的過路人紛紛詫異的看向女人,此刻女人的右臉上戴著鮮紅的巴掌印,那右眼似乎也因為充血而一片通紅。

而此刻女人臉上的神情恍惚,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只剩下了行尸走肉。

兩人如今走到這樣的局面,其實是必然,她以為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及,畢竟從始至終自己都是被堅定不移選擇的那一方。

可是直到此刻,她才清楚,原來之前跟她一起被選擇的對象,對于蕭容諶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

兩個不重要的選擇中,選擇一個相對比較重要的對象,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直到此刻,雲千疊心中才清楚當她成為選擇題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

想到這里,雲千疊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隨後就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冷,那一陣寒意仿佛無孔不入的,鑽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痛不欲生。

可是下一秒,一雙溫暖的小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隨後雲千疊幾乎是被強制性的拉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千疊,我和你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伴隨著女人這一句話,鼻尖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幽香,那是一陣讓人心情情不自禁變得舒適的氣味。

雲千疊咬唇,嘗到了口腔中蔓延著的血腥味,就這麼紅著眼眶看著柳絮,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認識這麼久,在雲瀾的認知中,哪怕是陷入在困難的絕境中,雲千疊都不會露出這一副神色。

因此此刻看到女人這副模樣,雲瀾只覺得格外心疼,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雲千疊毛絨絨的腦袋,輕聲道,「沒事,哥幫你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柳絮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同樣身為女人,因此她此刻更加能夠感同身受,在這種情況下被心愛之人誤會,那該有多絕望啊?

想到這里,柳絮忍不住伸手將她抱在懷里,輕聲說道,「沒事的,真的變不成假的,假的也變不成真的。」

就算那群人一時能制造偽證,可是過去發生的事情永遠也不會改變。

女人的雙手格外輕柔的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雲千疊原本壓抑的心情逐漸放松下來。

最終,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容,「小嫂子,你還是早點嫁給我哥吧,不然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听到這話,雲瀾,「……」

他在這里好心好意安慰雲千疊,可是沒想到女人心中想的竟然是這些。

不過看到雲千疊故作若無其事的眸中,卻蔓延著淡淡的悲傷,雲瀾頓時清楚雲千疊這是怕他們擔心,故意轉移注意力,因此只能就此作罷。

雲千疊原本想要一個人回去,可是卻被雲瀾和柳絮幾乎強硬的拉到車里,只能跟隨他們一起回去。

而此刻醫院的大廳中,從頭至尾看到這一幕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如今雲千疊算是徹底失去了蕭容諶的心,居然淪落到只能和雲瀾等人為伍,還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總算得以揚眉吐氣。

次日中午,雲千疊特意準備了一份精致的午餐,放進餐盒,準備去醫院看望蕭母。

看到女人的舉動,雲瀾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最終還是開口問道,「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雲千疊搖了搖頭,「沒事,我自己過去,有些事情,我也必須要當面問清楚。」

為什麼蕭母會一口咬定那天是她在背後計劃的一切,這是雲千疊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一點。

听到這句話,雲瀾深知女人骨子里的倔強,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沒有辦法干預她出來的決定。

雲千疊來到醫院,站在病房門前,突然有些遲疑,她不確定自己自個過來,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不論怎麼說,這件事情都必須要解決,其實往下拖也不會好轉到哪里去了。

想到這里,雲千疊的眼底閃過一絲決絕,直接推開病房的大門。

然而看到里面的狀況,雲千疊突然愣了一下,病房中,蕭容諶正坐在蕭母對面那邊床上,眼尾帶了一抹罕見的笑意。

而此刻,正坐在蕭母面前的正是時雨,女人手中端了一碗高湯,看到這一幕,雲千疊只覺得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那一刻,她只覺得病房里面的三人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罷了。

雲千疊的眼眶微紅,還沒來得及說話,蕭母突然驚呼一聲,一把捂住了腦袋,神色痛苦而又慌亂的看著她。

「讓她出去,讓她出去!」蕭母略顯尖銳的聲音傳來,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的一干二淨。

雲千疊眸中的希冀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抓著手中的飯盒,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蕭容諶。

「容諶……」

蕭容諶像是無聲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沉聲道,「千疊,你還是先出去吧。」

不過短短一句話,卻將她整個人退出無盡深淵,雲千疊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頭竄到了腳,不敢置信的看著蕭容諶。

或許他並不明白,這一句話在雲千疊的心中,到底代表了什麼?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無底線祈求別人的女人,不論發生什麼事,哪怕是自己陷入無法解決的深淵中,也不會做出那種喪失自尊的事情。

可是這倔強的性格,唯獨在蕭容諶的面前破了例。

明知道蕭母此刻對自己有所誤會,可是為了緩和兩人的關系,雲千疊甚至親手做羹湯,只為能夠換來一切從前。

可是此刻,現實卻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時雨放下手中的碗筷,動作輕柔的拍了拍蕭母的肩膀,「伯母,你別害怕……雲千疊,要不你還是回避一下吧?」

說著,女人故作擔憂的看向雲千疊,可是兩人視線交鋒的那一刻,時雨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和張揚。

雲千疊眼底突然閃過一絲急躁,下意識上前兩步走到蕭母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肩膀,目光熱切的看著她。

「伯母,你告訴我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什麼要將這罪名推到我身上,又為什麼要輕信原本覬覦你的人?」

她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就這麼目光灼灼的看著蕭母,伴隨著女人的動作,蕭母臉上血色褪的一干二淨,隨後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啊啊……」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兵荒馬亂,無數身著白大褂的醫生紛紛涌了進來,隨後就是一系列的檢查。

主治醫生走了出來,眉眼間滿是嚴厲,「我不是說過,不要激怒病人嗎?」

雲千疊臉上的血色微褪,此刻也陡然反應過來是自己沖動了,心中閃過一絲懊惱,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像要傷害蕭母。

想到這里,雲千疊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蕭容諶,卻見男人此刻深不見底的視線也落在了自己臉上。

雲千疊咬唇,在來的時候她其實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可是此刻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看你們是不想讓病人的情況好轉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們也不能保證病人最終到底有沒有辦法恢復正常,你們好自為之吧。」

接二連三的出現這一系列事情,主治醫生顯然也有一些不耐煩,「就算真有什麼事情你們不能等到病人的情況好轉再處理?」

原本病人就有創後應激反應,這種狀況要是繼續下來,前面的救治恐怕都成了徒勞無功。

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雲千疊听到這句話,只覺得心髒位置陡然收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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