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听到這句話蕭老震怒,猛的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重重的砸向蕭容諶。
「孽障!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這一個煙灰缸終究是沒有砸到蕭容諶的身上,而是被男人順手接住。
「你將時雨軟禁在寧城,而你和雲千疊在鄰市你儂我儂,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爺爺,你還知道不知道,時雨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老爺子的聲音大到仿佛要將屋頂掀翻一般。
蕭沐邸立刻上去勸說,「爸,你別動怒,容諶年紀還小……」
這句話哪里是勸說,分明就是火上澆油。
「我已經對外宣布,你和時雨即日結婚,明天就給我去領證!」
原本以為蕭容諶今天這般忤逆蕭老,一定會拒絕,可是出乎意料的,男人笑著點了點頭,「好。」
蕭老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說辭,此刻也愣住了。
只見,蕭容諶狀若不經意的將煙灰缸遞到了蕭老的面前,嘴角的弧度有些邪肆。
「爺爺的掌控欲一向強盛,曾經拆散我父親和林雅致,如今非要拆散我和雲千疊,我若是不贊同爺爺的做法,爺爺……您恐怕會很難過的吧。」
男人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您放心,我定然不會讓您失望的。」
似乎有被這句話安撫道,蕭老的臉色逐漸好看了些許。
「既然如此,別忘了你今晚說的話,只要你和時雨結婚,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你還是我的乖孫。」
看到蕭容諶這副模樣,蕭沐邸的眉頭忍不住皺成川字,總覺得今晚的蕭容諶態度溫順的讓人感覺有些滲人。
……
雲千疊拒絕了跟雲瀾回老宅的要求,而是去了之前自己住的小區。
回來的路上其實她和蕭容諶商量過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得和蕭容諶搬回別墅,那里畢竟清淨,同樣也是兩人有過最多共同回憶的地方。
「叮!」
小區停在樓層,雲千疊這才抬腳出去,路過一個拐角,就是她住的地方,可是下一秒,雲千疊突然頓住了腳步,好看的眉心緊皺。
而此刻,她住的房間前,突然多了一抹身影,那人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
仿佛听到身後的動靜,那人也立刻轉過頭來,嘴角的笑容有些扭曲,「雲千疊,我等你很久了。」
似乎是深夜的原因,女人的聲音也帶了幾分陰沉和狠意,來者正是時雨!
被時雨那雙森冷的眸子注視著,雲千疊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錯覺,仿佛被世間最陰狠的毒蛇注視著一般。
素來看似優雅大方的名媛,撕去了表面偽裝的假象,骨子里也透著一股陰毒。
雲千疊挑眉,毫不客氣的說道,「時小姐,你深夜來訪,我應該不用跟你說一句歡迎光臨吧。」
雲千疊嘴角的笑容有些嘲諷,她要比時雨高半頭,因此兩人站在一起,幾乎是呈碾壓的氣場。
說著,雲千疊的視線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時雨的小月復。
按照月份推算,時雨肚子里的孩子也應該有四五個月份了,孩子已經成型,如今已經能夠看出來肚子。
察覺到女人的目光,時雨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緩緩模上了小月復,嘴角的笑意濃郁。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才能在鄰市的時候和容諶搞在一起,可是你最好心中清楚,我月復中的孩子才是容諶的血脈,而蕭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女人的眸中閃過一絲野心勃勃。
從出生開始,她就作為名媛培養,琴棋書畫甚至就連商業圈上的手腕都重點培養,甚至比多少世家子弟要出色。
而將來,她要嫁的男人也必須是全天下最優秀的男人,而她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是全天下女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出乎意料的,听到這句話雲千疊的反應平平,女人甚至饒有興致的靠在牆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時雨。
「時小姐,請問您今晚過來就是為了宣示主權麼?」
沒想到女人的反應這麼平淡,時雨一愣。
明明當初在鄰市的時候,只要她說兩句話,雲千疊就會表明跟蕭容諶斷絕關系,怎麼如今連這點勾搭別人丈夫的羞恥心都沒有了?
時雨輕柔小月復的動作一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雲千疊,「宣示主權?容諶本來就是我的。」
听到這話,雲千疊像是听到了什麼格外好笑的笑話一般,眼角都帶了生理淚水。
「你的?他蕭容諶是貨物麼?怎麼還分你的我的?難不成他要誰都沒有辦法自主選擇了?」
說罷,雲千疊眸中一片漠然,不願再跟她多費口舌,轉身準備離開。
這段時間在鄰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之前從來不肯和蕭容諶重歸于好的雲千疊,突然改變了主意?
難不成是她知道了那些真相?
腦海中剛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就被時雨果斷否決,不可能!這件事情除了她和……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雲千疊,你就算不是出生世家的名媛,可你也應該知道,不能搶走一個孩子的父親,不然你讓這個孩子落地的時候怎麼辦?」
之前的雲千疊分明很吃這一套,只要她一說月復中的孩子,她便不會再和蕭容諶有任何瓜葛。
可是出乎意料的,雲千疊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的眼神都帶了一抹嘲諷。
她什麼時候成為那種傳統的好人了?
以後只要是個人大著肚子到她的面前,她都要和蕭容諶分開了?
從始至終,她在乎的不是時雨月復中孩子的未來,她在乎的只是蕭容諶的態度而已。
想到這里,雲千疊輕笑道,「既然如此,為了你孩子的將來不受到荼毒,你……打了呀?」
女人的聲音軟糯輕快,就像是無意間開了一個玩笑罷了,可是听到這句話,時雨只覺得後背發涼,額頭沁出冷汗。
「你……」
說到一半,時雨戛然而止,突然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因為她從女人張揚的眉眼間,看到了一抹毫不掩飾的殺意。
仿佛下一秒,雲千疊就真的會做出什麼陰狠的事情一般。
說罷,雲千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時雨的小月復,「況且……你月復中的孩子,真的是容諶的麼?」
自詡出生名門的名媛小姐,最終竟也做出這種未婚先孕,奉子逼婚的事情,誰又比誰高尚到哪里去?
說罷,雲千疊看也不看臉色蒼白的時雨,直接開門進去。
「啪嗒!」房間的大門被重重的闔上,時雨仿佛此刻才反應過來一般,整個人痛苦的喘著粗氣。
雲千疊為什麼會那樣說?她到底知道什麼事情?
她正準備離開,可是卻在拐角處突然撞上一個人,時雨有些詫異的抬頭,眸中的情緒逐漸被嫉妒代替。
「容諶……?」
如今深更半夜,一個已經有未婚夫的男人竟然會到其他女人的家里,這意味著什麼?
蕭容諶皺眉,「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句話對于時雨而言,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想到雲千疊之前的威脅,時雨心中突然有些不確定,她故作溫柔的撫模小月復。
「容諶,我知道你對雲千疊的感情,可是這兩個多月,我也很關心你的傷勢,除了雲千疊這里,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從哪里再找到你了。」
說著,女人的眼角帶了兩抹淚水,顯得無辜而又可憐,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垂憐。
可是顯然,蕭容諶並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男人看著她的眼神依舊透著一股冷漠的氣息。
時雨,「……」
就在此刻,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蕭容諶沉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安心在樓上養胎,其他的事情都和你無關。」
听到這話,時雨心中定了定,至少蕭容諶應該是不知道真相的,如果雲千疊知道,怎麼可能不利用這個挑撥離間的最佳時機?
那麼……雲千疊之前的那一番話,想必都是猜測,用來套取她真話的。
時雨特意想了想,回想到自己剛剛應該是並沒有露餡之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蕭容諶放棄雲千疊跟她一起上樓,說明她在蕭容諶的心中還是比雲千疊重要一點的,哪怕這其中她月復中的孩子佔了很大一部分。
可是就在她被推入樓上套房的那一刻,時雨才感覺到情況的不對勁。
女人立刻撲過去,格外緊張的抓住了蕭容諶的手,小臉慘白,「容諶,如今夜已經深了,你想去哪里?」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為什麼偏偏樓下正好是雲千疊?
蕭容諶挑眉,那雙幽深的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怎麼?我去哪里還用得著跟你報備?」
時雨,「……」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壓抑,時雨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哪怕是面對再厭惡的人,蕭容諶總能以一副笑面虎的姿態去面對,那男人合該還是對她厭惡到什麼程度,甚至連偽裝下去都不願意?
就在男人抬腳離開的那一刻,時雨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目光一亮,「容諶,爺爺跟我說了,你答應他明天跟我去領證!」
听到這話,男人的動作一頓,甚至連頭都沒回,語氣帶了一抹篤定和笑意,「不錯,會去領證的。」
說罷,男人直接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