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偃旗息鼓

盡管這一次蕭容諶的行為令人詬病,可是無法否認的是,他真的將雲千疊寵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孩子一般。

雲千疊眉眼微斂,長而卷翹的眸中遮掩了所有異樣的情緒,最終女人輕聲道,「不,她不想跟他和好。」

蕭容諶和時雨之間的事情始終是她心中的一個疙瘩,除不去也消不掉,她的驕傲也從來不允許她向這件事情低頭。

張智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听到這句話,立刻偃旗息鼓。

在他的想法中,雲千疊既然已經選擇問出這個問題,那就勢必還有轉圜的余地,可為什麼就不給彼此一點機會呢?

「老板,按照蕭少那麼驕傲的性格,既然已經選擇主動低頭,那肯定對你的感情是不容置喙的,你心里既然想要和好,又為什麼非要強迫自己不圓滿呢?」

這句話一落下,整個吧台附近的氣氛陡然轉冷,甚至就連張智都本能的打了一個寒顫。

雲千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平淡的眼神卻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啪嗒!」手中的勺子扔進了高腳杯中,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張智反應過來當即瞳孔微縮,頭皮發麻。

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怎麼能愚蠢到主動說出蕭容諶和雲千疊的名字?

張智默默地低頭,明明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可是他竟然心虛的不敢抬頭。

雲千疊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笑容,「張智,你倒是會自作聰明阿……」

張智,「……」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雲千疊已經抬腳離開了。

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張智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這明明是雲千疊主動問他,甚至還搞出一個無中生友的把戲,他已經盡可能隱晦的提點雲千疊。

奈何智商跟不上他的嘴,他不小心說出來心里的真實想法,怎地雲千疊還惱羞成怒了呢?

這是蕭容諶搬出這一棟別墅之後,第一次回到這里。

書房中燈火通明,蕭容諶透過電腦屏幕看著上面下屬的匯報,稜角分明的臉在電腦屏幕的光線照射下,越發透著一股生硬的冷漠。

而男人的左手邊,放著一張明顯新的卻略有一些褶皺的鑒定報告和一張略舊卻光滑平整的鑒定報告。

兩張放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開始知道雲千疊或許跟他有血緣親情的時候,蕭容諶雖然心中不信,可是卻沒有勇氣繼續查下去,生怕觸踫到某一個禁忌。

可是今天再次拿到這張鑒定報告,仿佛印證了男人心中的某個想法一般,蕭容諶立刻派人著手去調查。

這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年代,而是一個數據信息幾乎全透明的年代,想要調查清楚並不難。

轉眼,蕭容諶便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的一清二楚。

恐怕那個小丫頭當初將這一份親子鑒定報告送到爺爺手中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這東西竟然會成為兩人在一起的阻礙。

而如今將真正的親子鑒定報告送回來,陰差陽錯落到了他的手中,讓當初的隔閡和誤會消除。

不得不說,若不是雲千疊不按常理出牌,蕭老是真的算無遺漏,他不可能這麼快知道這件事情,更不可能允許後來出現時雨等重重情況。

看著那一份文件,蕭容諶的眼底閃過一絲罕見的笑意。

次日早晨,雲千疊是被一陣略顯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當即女人不悅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猛的打開了大門。

伴隨著大門敞開,男人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的笑意,頗為寵溺的揉了揉雲千疊的腦袋。

「還沒起?太陽都高到曬了,怎麼這麼能睡?」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雲千疊立刻清醒過來,有些錯愕的看著蕭容諶。

他怎麼會在這里?

女人的眸中帶著初醒的惺忪,那張漂亮的臉上還帶著被人吵醒的不耐煩。

「蕭少,你大早上這樣不請自來,恐怕不合適吧。」雲千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她昨晚喝了點酒,帶著宿醉的頭疼讓她的心情更是沒有理由的煩躁。

她伸手了,可是蕭容諶拒絕了她。

她若是給點甜頭就身陷進去,那麼連她自己都瞧不上她自己。

一想到這里,雲千疊的臉色越發嚴肅冷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請蕭少離開了。」

她對他又恢復了那樣的冷漠和生疏,仿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他產生的錯覺一般。

可是蕭容諶卻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情緒。

只要能夠將那件事情解決,其他不論發生什麼時候,都沒有辦法成為阻攔他和雲千疊在一起的鴻溝。

雲千疊剛打算把門關上進去,可是卻突然受到了一陣阻力,蕭容諶不急不慢的擋住了她的動作。

「小丫頭這麼沒有良心?當初你在我家住了那麼久,哥哥如今就不能在你住的地方逛一逛?」

雲千疊,「……」

說著,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雲千疊冷臉,「蕭少,這是女孩子的私人領域,沒有經過別人的同意,你強行進來不合適吧。」

從前,蕭容諶可從來不會做出這些僭越的舉動,可如今又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當初都是裝的?

「那你同意了麼?」蕭容諶仿佛壓根察覺不到任何不對勁一般,那雙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注視著雲千疊。

那眼神中仿佛涌動著某些異樣的情緒,甚至就連雲千疊都說不上來是什麼,隨即有一瞬間的愣神。

蕭容諶,「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雲千疊,「……」

縱使特意搬到了雲千疊所在樓層的上方,僅僅一個天花板之隔,可這還是蕭容諶第一次真正踏入雲千疊的居所。

從雲瀾的別墅搬出來之後,他的小丫頭竟一直住在這個地方?

想到那兩份親子鑒定報告,蕭容諶竟覺得有些心疼。

這小丫頭性格張揚活潑,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本就應該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愛著的,可是竟無家可歸了。

「蕭少,你這眼神讓我覺得我是從黃花菜里撿回來的小可憐。」

本著禮貌的想法,雲千疊將手中的白開水遞到了蕭容諶的面前,態度顯得有些敷衍。

蕭容諶輕笑,逐漸收斂了眸中的真實情緒。

可憐?

這小丫頭從來要的就不是別人的可憐,更是不屑于別人的憐憫。

看到這個房間的裝飾,蕭容諶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斂,因為這房間顯得空蕩蕩的,甚至沒有什麼生活氣息。

他驀然想到當初雲千疊住在別墅時,時刻收拾好行李箱,一副隨時準備著要離開的姿態,心情頓時有些復雜。

雲千疊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似笑非笑的視線落在了蕭容諶的身上。

「參觀完了麼?參觀完了可以離開了。」

蕭容諶,「……」

雲千疊的腦海中情不自禁想起張智那一段話,整個人突然有些不自然。

他今天過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想挽回她?還是介意她挑釁了蕭老的顏面,今天特意找她算賬?

可幾乎是本能的,雲千疊將心中的答案趨向于第一條。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短暫的沉默,隨後雲千疊就听到了蕭容諶略顯低沉的聲音傳來,「千疊,跟我回別墅吧。」

這分明是她夢寐以求的一句話,可是此刻她卻覺得赤果果的羞辱。

女人的臉色驀的沉了下去,由于生氣小臉也有些漲紅,「蕭容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女人的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蕭容諶微愣。

雲千疊深吸一口氣,如此情緒外漏實在不是她的性格,可是此刻面對蕭容諶的時候,她卻又沒有辦法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想讓我們分開就分開,你想讓我們和好,我就必須跟你回去?」

「你和時雨算什麼?想讓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是打算二女侍一夫?」

她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忘記這件事情,縱使在酒店看到那一幕裝的再漫不經心,可是依舊沒有辦法忽略心中的芥蒂。

雲千疊深吸一口氣,語氣也不似這般沖動,她目光灼灼的看著蕭容諶,仿佛只是兩人在安靜的坐下談心一般。

「蕭少,多謝你的美意,我這個人最是不識好歹,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多說無益,雲千疊目光落在了門口,示意蕭容諶可以離開了。

蕭容諶幽深的視線落在了雲千疊的臉上,心中的情緒突然變得格外復雜。

他知道了真相就第一時間來找雲千疊,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雲千疊到底會不會,能不能接受,這是他的疏忽。

而那小丫頭最在乎的竟然是他和時雨的事情?

對于自己看中的人或事,蕭容諶一向都很有耐心,他就像個經驗老條的獵人,可以蟄伏許久,只為一朝捕獲。

而對于雲千疊,他更是有超乎尋常的耐心。

「雲千疊,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剛剛說了那麼一串過分的話,原本以為蕭容諶定然會動怒,可是出乎意料的,男人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雲千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眼前一黑,是有一雙溫熱的大手擋住了她的眼楮,男人身上強烈的冷香充斥在她的鼻尖。

下一秒,雲千疊就感覺到嘴角一陣濕熱,耳邊傳來男人好听的聲音,「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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