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還能有誰過來?
管家正準備上前,蕭容諶卻已經站了起來,顯然是對現場的架勢格外不耐煩,語氣帶著不容置喙,「我去開門。」
管家剛打算說不用,蕭容諶已經抬腳走了出去。
轉眼,大廳中只剩下了三人。
蕭老拍了拍時雨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跟你說過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忘了,只要有個孩子,容諶一定會收心的。」
想到那一晚的事情,時雨的眼角微微發紅,可是在蕭老的注視中,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確實是要有一個孩子,不是為了讓蕭容諶收心,而是為了讓自己在蕭家站穩腳跟!
蕭老如今只所以重用她,無外乎就是利用她扳倒雲千疊罷了,若是將來有必要,如今的雲千疊就是將來的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雨居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是誰來了?容諶怎麼去的那麼久?」
「怎麼,時小姐到底是有多愛容諶,分開一時半刻都覺得漫長?」蕭沐邸輕嗤道。
時雨已經抬腳準備出去了。
可是下一秒,入口處已然出現男人熟悉的身影。
時雨此刻湊了過去,親昵的抓住了蕭容諶的肩膀,「容諶,是誰來啦?」
男人幽深的眸中遮掩了所有洶涌的情緒,語氣平淡的說道,「沒人。」
時雨想要再問,可是接觸到男人冷漠的視線,只能默默地將這句話咽在嗓子眼里。
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管家立刻出來打圓場,「一起用餐吧。」
就在此刻,一陣突兀的門鈴聲再次響起,眾人紛紛忍不住面面相覷。
饒是蕭老此刻臉上都不免帶了疑惑,蕭宅尋常時候不會有人如此不識趣的打擾,今天又是誰三番兩次的過來?
蕭沐邸故作瀟灑的揉了揉頭發,輕笑道,「你們先進去用餐吧,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大門被人打開,眼前就赫然出現女人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的模樣,「蕭二少,好久不見。」
那一瞬間,蕭沐邸眸中的戾氣立刻褪去,有些錯愕道,「小千疊,你怎麼回來這里?」
雲千疊晃了晃手中的保健品,「蕭老可是我的人生導師,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受到這麼多的人生啟發,所以今天特意過來拜訪。」
這段話說的簡直冠冕堂皇,也只有雲千疊的嘴里能夠說得出來。
蕭沐邸目光灼灼的看著雲千疊,可是卻遲遲沒有動作。
雲千疊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怎麼?不給進麼?」
一開始,蕭沐邸卻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此刻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男人故作擔憂,「千疊,不是我不想給你進去,而是我不希望你傷心,你如果執意要進去,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說著,蕭沐邸側身讓開半步,將選擇權交到了雲千疊的手上。
雲千疊有些錯愕的挑眉,隨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了,「多謝!」
女人出現在客廳的那一刻,原本還能為裝出來的和樂融融的假象頓時破裂。
一時間,整個大廳中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一般。
最終,還是雲千疊主動打破了這寂靜的畫面,笑著聳了聳肩膀,「蕭老,今天我來可是特意拜訪您,您不歡迎我麼?」
光是听到這句話,蕭老就覺得火冒三丈。
看到坐在餐桌上的蕭容諶和時雨,雲千疊眸中的神色不容察覺的微微閃爍,隨後那雙靈動的眸中仿佛被封上了一層冰霜一般。
從踏進來的那一刻,雲千疊就能清楚的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已經送到了蕭宅,蕭老不可能沒有看到。
按照他的性格,若是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怎麼可能不雷霆大怒?
可是顯然,此刻蕭老的反應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蕭老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一雙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威壓和對她的不滿,可是卻也僅僅只是這樣了……
雲千疊的眉心不容察覺的皺了皺,總覺得這其中少了點什麼,可是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
「蕭宅豈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地方?管家,把人給我請出去!」蕭老的語氣中帶了一抹不容置喙。
雲千疊,「……」
一時間,甚至連蕭沐邸都沒有膽量敢在這個時候忤逆蕭老。
看到女人這副孤立無援的模樣,時雨低頭,遮掩了眸中的壓抑不住的笑容。
可是就在此刻,身邊傳來的男人低沉好听的聲音,「這小丫頭哪里是其他人?管家,麻煩再添一張椅子……」
這句話不僅忤逆了蕭老的命令,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拂了蕭老的顏面。
蕭老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一張臉上寫滿了風雨欲來,「容諶!」
「至于千疊到底是不是外人,難道爺爺不是最清楚的麼?」
爺孫倆視線接觸的那一刻,仿佛正在無聲的對峙。
看到這一幕,蕭沐邸皺眉,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蕭容諶對雲千疊不是一直避諱不提的麼?如今怎麼可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這未免也太過于反常。
不僅僅是蕭沐邸,甚至就連雲千疊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看著男人嘴角熟悉的弧度,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是卻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其實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兩人分開之後,不僅僅是她自己,甚至就連蕭容諶,都會刻意的讓兩人的關系變得生疏。
可剛剛那一句略顯親昵的稱呼,仿佛將這一切又拉到了從前。
雲千疊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蕭容諶,隨後落在了時雨的身上。
女人的眼眶微紅,嘴角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可還是維持著一副優雅體貼的模樣。
哪怕是個傻子,恐怕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蕭容諶對雲千疊的,獨一無二的偏愛。
最終,蕭老還是對管家使了一個眼神,管家立刻下去吩咐佣人重新添了一張椅子。
蕭沐邸笑著招了招手,「就坐在我身邊吧。」
蕭容諶視線不咸不淡的掃了一眼蕭沐邸,隨後又收回了視線。
最終,雲千疊還是坐在了蕭沐邸的身邊,臉上帶著乖巧的笑容,「蕭老,千疊特意為你備了一份大禮,不知道蕭老有沒有收到?」
面對雲千疊的時候,蕭老爺子一如既往的沉著一張臉,「哦?你能準備什麼大禮?」
倒是蕭沐邸調笑道,「小千疊,你這倒是偏心的很啊,專程給爺爺備了什麼禮物?怎地我們什麼都沒有?」
雲千疊眼神微斂,遮掩了眸中所有異樣的情緒。
經過這短短的兩段話,其中的信息量卻很大,那一份親子鑒定報告並沒有送到蕭老的手中。
到底是誰有本事能將這個半路截胡,她甚至還沒有听到任何風聲?
雲千疊的視線從管家,蕭容諶以及蕭沐邸的臉上掃過,一時間卻沒有得到答案。
雲千疊的臉上壓根看不出任何詫異的神色,從善如流道,「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送過來了,下面做事的人不盡職,屆時蕭老您可要好好看看這一份大禮。」
如若不是做戲要做全套,蕭老又怎麼可能任由雲千疊留在這里肆意妄為?
蕭老冷哼一聲,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時間已經定好了,下個月八號,難得的良辰吉日,容諶和時雨暫且把婚事定下來。」
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蕭容諶听的,更是說給雲千疊听的。
听到這句話,時雨的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擴散,眼底也閃過一絲得意。
縱使雲千疊再天賦異稟又如何,得不到蕭老的支持,她永遠也沒有辦法坐上蕭少夫人的位置。
雲千疊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說完這句話,蕭老就拍了一下桌子,目光威嚴的瞪了一眼雲千疊,隨後立刻轉身離開了。
雲千疊默默地聳了聳肩膀,臉上浮起一抹無辜的神色。
原本是準備過來看蕭老怒火中燒的模樣,可是預料之中的場景卻遲遲沒有出現,她也逐漸失去了興致。
倒是蕭沐邸臉上帶著幽深的笑容,「千疊,你難得來一趟蕭宅,要不我帶你到附近逛逛?」
「不用了,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拜訪蕭老,既然蕭老不待見,那我只能改日再來了……」
雲千疊這句話的目的性太強,蕭沐邸只感覺心口一頓,隱約能夠察覺到這其中自己應該是漏了什麼。
說完這句話,雲千疊就再也沒什麼興致,立刻轉身離開了。
時雨咬唇,故作體貼的說道,「雲小姐的性格灑月兌不羈,最是不拘小節,中途離席的行為雖然……但也是真情流露。」
她這句話分明就是在明里暗里的嘲諷雲千疊沒有教養。
可是這句話剛落下,身邊哪里還有蕭容諶的影子?
時雨有些不甘的抬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蕭容諶已經走了出去,顯然是追尋著雲千疊一起離開了。
真是嘲諷,她的未婚夫如今當著她的面對另一個女人至此,他的眼里到底有沒有過她的存在?
一想到這里,時雨恨不得立刻追過去,狠狠地沖過去,將雲千疊那個賤人狠狠地踐踏在腳底下。
可是就在時雨準備離開的那一刻,被蕭沐邸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去路。
男人的嘴臉帶著輕佻笑容,「時雨,你如今倒是追尋他蕭容諶追尋的迫切啊……」
听到這話,再看到男人此刻的神情,時雨只能清楚的感覺到的心里升騰而來的厭惡。
可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時雨頓住了腳步,目光灼灼的看著蕭沐邸,沉聲說道,「蕭沐邸,我們做個交易吧。」
听到這話,蕭沐邸有些詫異的挑眉,「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