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下意識舌頭頂了一下腮幫,尖銳的疼痛隨之而來,可是蕭容諶的嘴角卻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怎麼?雲千疊讓你來的?」
「事到如今,難道你覺得千疊是那種跟你計較的性格麼?」
听到這話,蕭容諶的眸中閃過一抹暗淡,可惜盛怒中的雲瀾卻並沒有察覺到。
他當然比誰都清楚雲千疊的性格,這小丫頭看著最好說話,其實骨子里比誰都倔強,她這一次之所以這麼沒有胡鬧,正是因為不打算胡鬧,更是不想跟他再扯上任何關系。
光是看到蕭容諶這副模樣,雲瀾就覺得心中越發一陣無名火,隨後忍不住拳頭揚了起來。
是他自己識人不清,居然把雲千疊交到了這人的手中,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就在此刻,辦公室的大門居然被人推開,隨後女人略顯尖銳的叫聲突然傳來。
「啊……雲瀾,你到底在干什麼?」時雨不敢置信的尖叫出聲。
看到女人這幅故作忸怩的模樣,雲瀾臉色冷到了極致,隨後漠然的轉移了視線。
若不是他不動手打女人,此刻甚至就連面前的時雨都不想輕易放過。
……
雲千疊听到消息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了神狽的雲瀾。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哥,你都怎麼大了,怎麼還跟別人斗毆呢?」
此刻的雲瀾身上的衣衫有些狼狽,眼角似乎有一抹青紫,和尋常時候的泰然自若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雲千疊越看越覺得無奈,隨後抓住了雲瀾的手腕,「走吧,我們回去吧。」
可是就在女人抬腳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涌進來數名保安,同時攔住了雲千疊的去路。
看到雲千疊面無表情的模樣,眾位保安也覺得頭皮發麻,幾乎整個蕭氏集團的人都知道這位雲大小姐是蕭少的心尖尖,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待遇呢?
可是上面的吩咐,就算是他們也沒有膽子敢違背啊。
雲千疊輕笑出聲,「怎麼這麼大陣仗,是什麼意思?」
雲瀾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輕輕拍了拍雲千疊的肩膀,想要將她護在身後,可是雲千疊卻絲毫不為所動。
電梯門突然被打開,時雨大搖大擺打的走了出來,臉上毫不掩飾的不悅。
「雲瀾突然闖入蕭氏集團,將容諶打了一頓,你覺得你們能夠這麼輕易離開?」
沒有想到女人居然會這麼說,雲千疊挑眉,眸中迅速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快速到甚至沒有讓任何人捕捉到。
雲千疊勾唇,故作平靜道,「說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做?」
此刻是人來人往的大廳,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會經過的地方,此刻外圍已經圍了不少人,紛紛等著看笑話。
曾經蕭氏集團公認的女主人,一朝被人頂了下去,如今在蕭氏集團幾乎可以說是一文不值,這這麼有意思的一幕,怎麼可能有人忍心錯過?
而儼然,時雨這幅乖張的模樣,甚至還能指揮所有保安的模樣,也是證實了外界的傳聞,坐實了即將和蕭容諶訂婚的傳聞。
二者站在一起,一個曾經恩愛纏綿的舊人,一個借酒後亂性爬上床的新人,這場面似乎格外有意思。
看到被保安圍在正中央的兩人,時雨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蕭容諶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她辦,不就是為了讓她在蕭氏集團助長威勢麼?
那她自然說什麼都不會讓蕭容諶失望!
「公開向我和容諶道歉,我看現在這個場合就挺不錯,並且賠償相關損失,雲千疊,我不會公報私仇,這是目前為止最公正的解決方案。」
大庭廣眾之下讓雲千疊低頭道歉,分明就是借此讓雲千疊丟了顏面,好助長她即將上任的蕭少夫人的威嚴。
可是听到這話,雲千疊卻始終沒有反應。
被女人的目光看的莫名有些心驚,時雨只覺得後背莫名竄出一股寒意,隨後忍不住輕聲說道,「雲千疊,你不打算道歉麼?」
饒是雲瀾,也能夠看出來時雨這是借機羞辱雲千疊。
「這是我和蕭容諶之間的事情,關乎千疊什麼事?」雲瀾沉聲道。
就在此刻,雲千疊卻忍不住輕笑出聲,竟然直直的走到時雨的身邊。
「就算我和蕭容諶分開了,可是我旗下多家企業絲毫不比你時家差勁,你借機羞辱我,你怕不怕我哪天心情不好收購了時氏集團?」
雲千疊笑著問道,可是接觸到女人嘴角的蕭容諶的時間,時雨莫名覺得後背竄出一股寒意。
她,怎麼能這麼囂張?
「若是沒有了時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你以為蕭老還認定你和蕭家聯姻?」雲千疊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時雨。
沒有想到雲千疊竟然會說出這一段話,時雨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更重要的是她竟然無從反駁。
「雲千疊,我才即將是容諶的未婚妻,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你又何必帶著你哥來挑釁我們,難不成你就這麼喜歡死纏爛打?」
時雨的聲音故意說的很大,就是為了能夠引起在場的看客的共鳴。
「像你這樣的女人,有錢有權有能力,為什麼要對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死纏爛打,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禮義廉恥?」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雲千疊的眼神都變了,他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可是卻是情不自禁的偏向了時雨。
熱戀中的山盟海誓本就是假的,失去了熱戀的濾鏡,身為當代獨立女性就應該干脆利落,這樣死纏爛打的行為未免太過于讓人厭惡。
察覺到周圍看戲的人的眼神變化,時雨和雲千疊視線短暫相交的時候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如今現實就是要讓雲千疊認清楚,她和蕭容諶永遠沒有任何可能了。
可是听到這話,女人忍不住笑出聲,她就像是發現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一般,嘴角的笑容越發肆意。
一時間,不僅僅是旁邊看戲的人,甚至就連時雨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有什麼好笑的?
女人本就精致的五官此刻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的時候,越發襯的整個人明艷了許多,光是看著這副模樣,都讓人情不自禁淪陷其中。
良久,雲千疊擦拭了眼角笑出來的生理淚水。
「禮義廉恥?你跟我談禮義廉恥?」
時雨咬唇,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從古至今,歷史一向都是由勝利者譜寫的,她雲千疊作為一個失敗者,還有什麼資格在她的面前這麼囂張?
「啪嗒!」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大廳。
所有人紛紛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時雨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一抹紅腫的巴掌印,而雲千疊動作優雅的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周圍的保安紛紛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出手。
雲千疊嘴角的笑容徹底冷了下去,「夜色酒吧的監控顯示的明明白白,你那天晚上壓根就沒有喝酒,遞給蕭容諶的那杯酒到底是不是加料的,你以為我不清楚,需要把證物給你麼?」
听到這話,時雨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蒼白。
「那時候我和蕭容諶還沒有分手,你一個靠爬床上位的貨色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面前囂張?」
女人的眉眼冷漠,隱約似乎閃爍著怒火,卻格外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
雲千疊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在場的每一位听到,一時間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竟不知道這件事情中藏了那麼多隱情。
「我之所以不跟你計較,無外乎就是蕭容諶偏向了你,為了一個心不在我這里的男人把自己弄得丑態百出,未免太過于荒唐。」
「可我不爭不搶,不是為了給你在這里耀武揚威的底氣。」
此刻兩人站在一起,孰是孰非,誰的氣場更加強勢,立刻高低立現。
雲千疊深吸一口氣,隨後視線看了一眼身後的雲瀾,沉聲說道,「我們走吧。」
自覺丟了臉面的時雨怎麼可能甘心,語氣有些尖銳的說道,「我看誰敢走,你們在這里隨隨便便的打了人,就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
所有的保安紛紛一臉猶豫的看著雲千疊,可是從始至終女人的臉色平靜,絲毫沒有半點緊張。
就在這一片壓抑中,電梯門突然打開,余光掃到那一抹熟悉的聲音,雲千疊的視線下意識掃了過去。
男人的嘴角帶了一抹青紫,可是卻難以掩飾那一張帥氣的俊臉。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雲千疊突然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隨後便漠然的收回了視線。
時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跑到了蕭容諶的身邊,動作輕柔的抓住了男人的肩膀,不動聲色的露出臉上紅腫的傷痕。
「容諶,這件事情我也沒有辦法解決了……」女人的聲音帶了一絲哽咽,讓人忍不住心軟。
雲千疊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蕭容諶,直接抬腳離開,就在此刻,面前突然有一個保安下意識上前攔截雲千疊。
女人精致的眉眼絲毫不帶半點情感,然後沉聲說道,「我現在要走,我看誰敢攔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女人的眸色淡淡的,保安竟然下意識的退讓半步。
「給你們造成的相關損失或者賠償問題,我的律師稍後會聯系你們,怎麼樣?滿意了麼?」
直到此刻,雲千疊一雙清澈的眸子這才看向對面的蕭容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