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疊直接坐在了辦公椅上,一雙好看的眉眼上揚,「怎麼?我什麼時候過來,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張智,「……」
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此刻雲千疊的心情很差勁,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在這個時候惹雲千疊。
當即,男人聰明的閉了嘴,壓根不給自己機會往雲千疊的槍口上撞。
雲千疊掃了一眼面前的監控,笑眯眯的說道,「張智,這酒吧還有多少監控死角,你了解過麼?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擔當得起?」
張智,「……」
他能避免自己往槍口上撞,可是卻避免不了女人直接把槍口對準他。
雲千疊這一趟過來之所以沒有吸引張智的注意力,就是因為全程走的都是監控死角。
能從一樓大廳直接到經理辦公室都有死角,且全程不被監控捕捉到,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事情?
可是之前明明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雲千疊卻從沒說過什麼,偏偏挑在今天這個時候,莫名給人一種雞蛋里挑骨頭的感覺。
可是看著女人眸中泛著的寒意,張智最終一聲不吭的點了點頭,「知道了,老板,回頭我就讓人處理這件事情。」
得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雲千疊的心情卻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並且隨之而來的心情越發惡劣。
她的右眼皮跳了跳,總感覺即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雲千疊看著監控,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終卻連一點毛病都找不到,只能無奈的看著張智一臉忐忑的模樣。
轉眼,已經差不多到了兩人約定的時間,雲千疊便起身準備出去,張智畢恭畢敬的在旁邊等著。
「車已經備好了,老板,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雲千疊視線涼涼的掃了一眼張智,嘴角帶著上揚的弧度,女人雖然是笑著的,可是卻莫名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李京口中要是沒吐露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我唯你是問。」
張智,「……」
如今已經不是懷疑了,他甚至可以肯定,雲千疊今天晚上過來之前肯定遇到什麼事情了,並且這件事情只能和蕭容諶月兌不了關系。
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雲千疊的心情越發復雜。
寧城這個季節一向溫度適宜,可是今天晚上卻是罕見的陰雨,烏雲黑壓壓的遍布在頭頂,這場景看著雲千疊的心情越發不適。
平常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雲千疊總是很罕見的情緒外露,讓人捉模不透她的真實情緒,今天卻從一開始見面就讓他感覺到女人情緒的不適,這倒是格外罕見。
「老板,你今天晚上要是有別的事情,我可以想辦法讓李京多留兩天,屆時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再過去。」
雲千疊皺了皺眉,「不用了,就今天!」
她倒是想要看看,李京到底能夠說出什麼事情來。
轉眼就到了兩人約定的地點,雲千疊心中的不適越發濃重,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兩人已經到了包廂門口,張智故意說一些玩笑話想要調解氣氛,「老板,李先生好歹也算是前輩,您這樣冷著一張臉還不把人凍死。」
一邊說著,張智手上的動作卻沒有閑著,直接推開了包廂的門。
轉眼,包廂內的場景已經逐漸印入眼簾。
看到坐在門口最顯眼位置的男人,雲千疊的目光深了深,嘴角的笑容透著一股冷意。
蕭沐邸似笑非笑的揮了揮手,「小千疊,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呢。」
雲千疊掃視一圈,看到了原本應該單獨坐在包廂里的李京,此刻誠惶誠恐的抬頭看著她,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男人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來。
而坐在包廂的主座,氣勢雖然收斂了很多,可是卻難以遮掩眉宇間的凌厲的男人,當即雲千疊的臉色透著一股不正常的蒼白。
明明早在一兩個小時之前,兩人還商量著一起出去約會,可是她卻臨時爽約了。
那雙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遮掩了所有的情緒,最終雲千疊的嘴角勾起一抹若無其事的笑容,自顧自坐到了不遠處的座位上。
事已至此,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某人精心準備的一場鴻門宴,利用李京讓她上鉤。
事實證明,這一招是真的有用,畢竟她也真的上鉤了。
張智顯然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臉震驚,「你們兩位怎麼會在這里?」
蕭容諶沒有說話,一雙深邃的眸子卻坐在了雲千疊的身上,此刻兩人一個坐在主座,一個坐在桌尾,明明不過是相隔幾米的距離,可是他卻感覺相隔了一個銀河世紀那麼漫長。
從未有過這麼一刻,他感覺兩人的距離那麼漫長。
明明那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卻感覺怎麼也跨不過去。
張智看了一眼雲千疊的臉色,最終默默地坐在了雲千疊的旁邊,表達出自己和雲千疊統一陣線的意思。
一時間,包廂內的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蕭沐邸卻像是感覺不到現場怪異的氣氛一般,笑眯眯的說道,「張經理,你什麼時候和雲千疊的關系這麼好了?」
說出這話,蕭沐邸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陰鷙。
他突然想到當初張智和蕭容諶聯手坑了自己的事情,此刻卻突然感覺到有跡可循。
怪不得,怪不得按照張智的膽量,竟然也敢陷害他,恐怕這背後就有雲千疊在背後出謀劃策。
一時間,他對于這個雲千疊,竟然不知道是欣賞更多,還是厭惡更多。
張智臉上帶著怒火,一臉不悅的看著李京,若不是此刻蕭容諶和蕭沐邸都在這里,他早就恨不得沖過去質問他了。
為什麼要背叛他們?
良久,蕭容諶才開口打破了這沉默的場面,聲音多了一絲沙啞,「什麼時候開始調查這件事情的?」
听到這句話,雲千疊這才抬頭看向蕭容諶,兩人的視線中只剩下了彼此,再也沒有旁人的存在。
「有一段時間了……」
女人的聲音軟糯,此刻說話的時候莫名給人一種乖巧文靜的錯覺,也像極了深夜在他耳邊輕聲說情話的模樣。
蕭容諶還要在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蕭沐邸已經忍不住張揚的打斷了兩人的話,笑著開口說道。
「容諶啊,我早就說了這個小丫頭不靠譜,看著乖巧可人的模樣,可是一雙眼楮里分明寫著野性,背地里調查這件事情恐怕耗費了不少人脈啊,居然在蕭家的眼皮子底下動手,甚至還不掀起任何波瀾。」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蕭沐邸此刻將看好戲和冷嘲熱諷上演到了極致,「嘖嘖嘖,小千疊,你藏的夠深啊……」
只要能夠讓蕭容諶和雲千疊之間的關系破滅,到時候他自然而然能夠想辦法將雲千疊拉攏到自己的陣營。
可是從始至終,兩人的視線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他們的眼神中只有彼此。
蕭容諶一雙深邃的眸子落在雲千疊的身上,卻沒有說話,他突然很想知道,雲千疊想要怎麼跟他解釋。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女人並沒有半點要開口的意思。
雲千疊不知道看著哪里,一雙眸子分明沒有半點情緒,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都有些緊張的揪在一起。
張智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雲千疊的衣角,實為提醒她。
雲千疊深吸一口氣,在蕭容諶灼熱的目光下,最終把視線定格在李京的身上。
「我問你,你說想起來重要的事情,是假的?」
明明從始至終,蕭容諶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可是李京卻能感覺到男人周身的寒意,當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李京張了張嘴,可是那些話到了口中,他卻無從狡辯。
最終,還是蕭沐邸好心替他解了圍,「若是不拿這件事情來誘哄你,小千疊,你怎麼可能上鉤呢?」
雙手緊握成拳,雲千疊的眉心隱約閃過一絲陰沉,可是嘴角的笑容卻越發甜美。
他是不是覺得她母親逝世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小到他可以隨便拿這件小事開玩笑?
雲千疊額頭的青筋微凸,整個人已經瀕臨暴怒的邊緣,可是嘴角的笑容卻越發肆意,看著女人這副模樣,張智只覺得頭皮發麻。
只有熟知雲千疊性格的人,才知道此刻女人是真的生氣了,而蕭沐邸恐怕要倒霉了……
雲千疊剛準備動手,可是下一秒,蕭容諶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男人一雙溫熱的大手緊緊的抓住她的小手,雲千疊立刻回過神來。
蕭容諶的視線掃了一眼身後的蕭沐邸,沉聲說道,「今天的事情,我以後再跟你算賬。」
說著,也不顧及在座幾位的臉色,直接將雲千疊拉了出去。
從始至終,雲千疊都沒有半點要避開他的意思,直接乖巧的跟在男人的身後。
不知道走了多久,是包廂外一處僻靜的小巷子,雲千疊突然想到當初兩人在鄰市,蕭容諶一聲不吭的背著她的模樣。
就在此刻,蕭容諶松開了雲千疊,他直接伸手,輕而易舉將女人禁錮在牆角和自己的懷里,在零碎的星光的照射下,男人的眸中閃爍著怒火。
「雲千疊,你調查這件事情,為什麼從來不跟我說?」
他從未用這麼重的語氣跟她說話,也從未冷硬的喊過她的名字,這樣的態度讓雲千疊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這段時間一直辛苦營造的恩愛的假象,總算在此刻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