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邸張嘴大笑出聲,隨後忍不住啐了一口,吐出了一口含血的唾沫,其中仿佛還混了一顆牙齒。
「天不怕地不怕的蕭少啊,你到底怕我說什麼呢?啊!」
蕭容諶毫不客氣的一拳頭砸在了蕭沐邸的小月復上,由于疼痛男人全身都在顫栗,足以見的蕭容諶用了多大的力氣。
「蕭沐邸,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
素來溫潤如玉的男人,此刻撕碎了面具的假象,流露出骨子里的冷漠和陰鷙。
蕭沐邸此刻卻絲毫不懼,緊緊的抓住了蕭容諶的手,忍不住放肆大笑出聲,露出了滿嘴的血跡。
「蕭容諶,你還裝什麼裝?你骨子里跟我流著同樣蕭家的血,為了能夠達到你真正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承認吧,你就是和我一樣的人。」
不論是蕭家,還是他蕭沐邸,亦或者是蕭容諶,其中都是同樣的人,只不過蕭老強大到不需要偽裝,而他蕭容諶總是習慣用一副溫和的模樣,欺騙了所有人。
蕭容諶眸中隱約閃過一絲猩紅,甚至帶了一抹殺意,這是人本能的正常的第一反應,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出來的。
蕭沐邸卻絲毫不怕,口中混合著鮮血忍不住呸了一聲,隨後咬牙切齒的說道,「蕭容諶,你有種今天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我啊,你敢麼?」
這分明就是挑釁。
男人抓著他衣領的手已經有些顫抖,額頭的青筋暴起,足以見的此刻整個人都在暴怒的邊緣。
「若是我安然無恙,你覺得你辛苦隱瞞的真相,還能瞞多久?你又覺得……?」
蕭容諶毫不猶豫抬手,「你看我敢不敢。」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格外.陰狠,蕭沐邸瞳孔微縮,一時間竟然升出一股本能的畏懼。
可是這一拳終究沒有落下。
就在距離蕭沐邸僅僅只有一寸不到的時候,突然被一雙溫熱的小手緊緊的抓住。
雲千疊手上的力度看似不大,卻能夠很好的攔住蕭容諶,看到這一幕,蕭沐邸頓時松了一口氣。
「哥哥,別打了,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女人的聲音輕柔,就像是有人拿了一個羽毛一般輕輕的拂過他的心頭,軟軟的,癢癢的。
蕭容諶眸色復雜,最終冷冷的松開了蕭沐邸。
這邊的舉動頓時吸引了數人,眾人紛紛忍不住注視著這邊的動向。
蕭沐邸狼狽的站了起來,一把拭去了嘴角的血跡,臉上卻帶著格外燦爛的笑容,這無疑就是挑釁。
「容諶啊,你不是能耐呢麼?怎麼如今畏頭畏尾?嘖!」
還不等蕭容諶說話,雲千疊已經走到了蕭沐邸的面前,臉上帶著乖巧文靜的笑容,格外具有迷惑性。
「小千疊,你要是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蕭沐邸伸手,忍不住在雲千疊白女敕的臉上模了模。
看到這一幕,蕭容諶的雙眸微眯,隱約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雲千疊笑著搖了搖頭,「蕭二少,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一個很護短並且沒有原則的人……」
蕭沐邸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就在此刻,雲千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頭砸在了男人的小月復,這才轉頭勾住蕭容諶的肩膀,「哥哥,我們走吧。」
雲千疊的動作並沒有瞞過蕭容諶的眼楮,雖然看似那一拳頭沒有用力,可是卻按在了某一處的穴位上,這一拳有他好受的。
果不其然,就在兩人離開之後,蕭沐邸死死的捂住小月復,渾身痙攣,額頭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這小丫頭,到底是下了什麼死手?
坐在車內,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雲千疊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此刻心情突然變得格外復雜。
剛剛她確信自己沒有听錯,蕭沐邸說的就是她的母親林雅致!
之前的幾次男人也以為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屢次三番的威脅她不要跟蕭容諶在一起,以及上一次時雨在自己面前差點說出口的真相。
到底是什麼原因?
母親已經逝世多年,她和蕭家和蕭容諶又能有什麼關系?
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雲千疊的心情莫名變得有些煩躁。
她好像看到了隱隱約約真相,可是那些真相卻又被一層薄薄的紗擋住,等她想要打開這一面紗的時候,卻又宛若蠶絲一般堅硬,讓她無法看破里面的真相。
蕭沐邸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而蕭容諶又知道多少?他好像很怕她知道,又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向理智游刃有余的蕭容諶差點失去分寸?
雲千疊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隨後目光落在了蕭容諶的身上。
「哥哥,你今天眾目睽睽之下打了蕭沐邸,按照他的性格,這件事情一定不會輕易了之的。」
蕭容諶眸中流轉著她看不懂的神色,最終沉聲說道,「無所謂,他想怎麼做是他的事情。」
這聲音透著一股融入骨子里的冷漠。
最終,蕭容諶仿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寵溺的揉了揉雲千疊的腦袋,輕聲說道,「今天嚇著我們家小千疊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之前陰鷙偏激的模樣,可是殊不知那副模樣卻深深地刻在了雲千疊的腦海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情絕不會像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可是面上,雲千疊卻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蕭沐邸屢次三番跟蹤我,甚至利用亡母激怒我,哥哥是為了維護我,千疊不害怕。」
听到「亡母」這兩個字的時候,蕭容諶的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可是轉眼又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就叫雲千疊都沒有捕捉到。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這件事情不必再提。」蕭容諶淡淡道。
與其說這句話是對雲千疊說的,倒不如更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可是那些過去的事情真的能夠埋在歲月的長河中,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
次日傍晚,正是酒吧剛開業的時候。
雲千疊拉了拉頭上的鴨舌帽,擋住了大半的容顏,隨後直接進了電梯,絲毫沒有在大廳停留半分。
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里面傳來男人有些不耐煩的聲音,「誰啊?」
可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辦公室的門已經被人一把推開。
張智皺眉,剛想好好的斥責一番,可是卻沒想到赫然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
雲千疊一把摘下頭上的鴨舌帽,露出了光潔好看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張經理,好久不見了。」
看到雲千疊突然出現在眼前,張智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鼻尖一酸。
這段時間雲千疊一直忙著處理雲氏集團的事情,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千疊被網友罵的那麼慘,卻無能為力。
直到雲千疊順利翻盤之後,張智在背地里這才松了一口氣,卻又不敢打擾雲千疊,生怕無意間破壞了女人的計策。
「老板,您都好久沒有過來了。」張智頗為感慨。
雲千疊笑了笑,隨後絲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辦公桌前,看著面前電腦屏幕上這段時間酒吧的數據,眸中閃過一絲贊賞。
「張經理,看來這段時間你把酒吧照料的很好呢。」
破天荒收到女人的贊賞,張智只覺得受寵若驚,一臉惶恐的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可是看到女人的臉色凝重了幾分,張智的臉色也嚴肅下來。
雲千疊從來不會做無用功的事情,所以這一趟過來勢必是要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
雲千疊的臉色也沉了幾分,並不打算跟他這樣彎彎繞繞下去,直接開口說道,「你可知道,最多二十幾年前蕭家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按照蕭沐邸的說法,這應該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和雲千疊的推算應該很符合。
可是她沒有辦法直接從蕭容諶那邊入手,對于這方面的事情,蕭容諶諱莫如深,不可能告訴她的。
更何況直覺告訴雲千疊,她調查這方面的往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蕭容諶知道,如果她沒有猜錯,很多事情已經無跡可尋了。
那這其中,到底有多少事情是蕭容諶的手筆呢?
越是知道這件事情難查,雲千疊偏偏越是想要往下查,更何況這件事情還和母親有關。
听到這話,張智格外認真的想了想,隨後目光一亮,「對了,我听說蕭家上一輩,也就是蕭少的父親,追求過一個女人,曾經轟動整個寧城。」
這已經是雲千疊第二次听到這個故事了,當即猛的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有些莫名。
「那個女人是誰,如今在哪里?是不是和我手上的鐲子有關系?」
從來沒有看到雲千疊露出這樣的神色,張智愣了愣,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板,這些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我也不過是道听途說,再加上蕭家後來有意封鎖這件事情,甚至是蕭老親自出面封鎖的消息,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了。」
這句話同樣也意味著,蕭老出手不會留下什麼證據的,就算雲千疊想要一步步往下查,恐怕也查不到什麼了。
「知道的人不多不代表沒有,你只管繼續往下查,我不方便出面,只能由你來調查。」
說到最後,雲千疊重重的拍了拍張智的肩膀,「張智,這一件事情我就托付給你了。」
少女的眸色干淨純澈,仿佛一汪清澈的潭水一般,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