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下意識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最終將手機遞到了雲千疊的面前。
這是蕭氏集團今天剛發的聲明,「從今日開始,蕭家將暫停一切和雲千疊個人有關的活動,並且和雲千疊的婚約退訂……」
雲瀾眸中深深地壓抑著擔憂。
他怕的是,蕭容諶如果真的因為外界的傳言不要千疊了,那她該有多傷心?
事實上,看到這條言論的雲千疊其實並沒有幾分難過,因為早在半個小時之前,正主還拉著她膩歪了許久。
甚至某人還大言不慚的要在她身上某一處留一個明顯的痕跡,以便讓那些記者和網友好好看看他們的關系有多恩愛。
一想到這里,雲千疊下意識模了模被領口擋住的某一處痕跡,感覺那一處仿佛正在發熱發燙,暗示著它的存在。
看到這條聲明的一瞬間,宋渝玲的眸中閃過一絲得意,這意味著蕭老已經出手了,蕭容諶今天無論如何沒有辦法幫助雲千疊了。
可是就在她剛這麼想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所有人紛紛震驚的看著門口的男人。
蕭容諶挑眉,似笑非笑道,「看來我來的時候不巧,很不受歡迎?」
話雖這麼說,蕭容諶卻絲毫不像是感覺到不受歡迎的模樣,特意坐在了距離雲千疊最近的位置上。
室內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雲千疊也突然有些不知所以然。
「哦,你們是在想剛剛蕭氏集團發布聲明的事情吧?」蕭容諶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
「那只是我爺爺的想法,完全不代表我蕭容諶的意思。」說著,蕭容諶理所當然的勾住雲千疊的腰,「我們可是……恩愛著呢!」
雲千疊,「……」
她今天是來自證清白的,不是來秀恩愛的!
再者,蕭老剛發布那樣的聲明,轉眼兩人就跑到記者面前大肆秀恩愛,恐怕也會平白無故落人口舌。
雲千疊拉了拉蕭容諶的衣角,用著只有兩人能夠听到的聲音說道,「哥哥,別說了……」
蕭容諶挑眉,轉而面對記者,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笑容,「我們家小千疊害羞了?那哥哥就不說了,嗯?」
雲千疊,「……」
此刻看到這一段直播的網友評論幾乎都快要炸了。
「我的天!蕭少也太會撩了吧!!」
「蕭氏集團剛發布聲明,蕭少轉眼就跑到雲千疊身邊,這算什麼?這就是十足的安全感啊!」
……
因為這一段插曲,所有人都請不已經的轉移了注意力。
不過現場的氣氛仿佛凝滯了一般,所有人紛紛提高警惕的看著對面兩個大肆秀恩愛的人。
雲景額頭的青筋暴起,臉上毫不掩飾的不悅。
「雲氏集團這麼多股東幾個在一起,不是為了看你們秀恩愛的,若是你們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還請你們離開!」
幾乎外界都知道,雲景已經徹底和雲千疊斷絕父女關系,既然如此,也不用偽裝下去了。
蕭容諶狀若慵懶的靠在座椅上,似笑非笑的目光掠過雲景那一圈,宋渝玲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到了口中的話卻咽了下去。
蕭容諶剛剛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神,實則飽含威脅。
雲千疊笑了笑,「雲先生,你怎麼著急趕我走,難道是怕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秘密嗎?」
盡管之前已經斷絕父女關系,可是此刻听到雲千疊這麼生疏的稱呼,雲景莫名覺得心里格外不舒服。
雲景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可是下一秒直接被雲千疊打斷。
雲千疊突然站了起來,女人的臉上透著一股融入骨子里的冷漠,壓根不像是這個年紀能夠表現出來的深沉。
「雲千若,我還是之前那個問題,爺爺出事難道跟你沒有半點關系?那天晚上出入病房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突然被點名,雲千若下意識一抖,座椅在地面上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就在桌子底下,宋渝玲心中一沉,緊緊抓住了雲千若的手,用力捏了捏。
疼痛立刻讓她回過神來,雲千若咬牙,「我壓根就沒有出入過醫院,雲千疊,事已至此,難道你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麼?」
女人的語氣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心虛,亦或者是因為想到爺爺而痛苦。
總之配上這幅慘白的臉色,再加上看著楚楚可憐的模樣,莫名讓人覺得心疼,而她對面的雲千疊,未免顯得過于咄咄逼人。
「好。」雲千疊爽快利落的點了點頭,「我們不說那天晚上醫院的情況,我只問你爺爺中風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了書房?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行蹤?」
女人的眸色清明透徹,仿佛能夠清楚的洞察她內心所有的想法。
手心逐漸滲出冷汗,宋渝玲狠狠地提了一口氣。
雲千若的身體已經是控制不住的在顫栗,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天晚上的場景,以及雲老睡在病床上怒目瞪視的模樣。
「啊……不是我不做的!」雲千若突然大呼一聲,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女人這反應未免也太過于夸張,記者也從其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紛紛將鏡頭丟給了雲千若。
「雲千若小姐,請問你為何表現的如此心虛?」
「你為什麼不敢回答雲千疊的問題?」
……
宋渝玲臉色微變,下意識看了一眼雲景和雲業,可是前者看著雲千若的眼神分明寫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而後者,作為雲千若的親生父親,卻是雙手緊握成拳,卻沒有半點要出手的意思。
宋渝玲咬牙,立刻將雲千若護在懷里。
「雲千疊,你明明知道自從爸出事之後,若若的精神出了一點問題,為什麼要咄咄逼人?在場那麼多人在,為什麼非得盯著一個孩子?」
說著,宋渝玲眼眶中閃爍著淚痕,「爸在世的時候對若若最好,如今爸不在了,若若一時承受不了這樣的傷害……」
雲千若緊緊的抓住宋渝玲的肩膀,眼楮紅的仿佛能滴血一般,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孩子?」雲千疊輕聲重復這兩個字,一雙好看的眸中毫不掩飾的嘲諷。
這是還沒有斷女乃麼?
只要出了一點事情就自以為是的往宋渝玲的身後一躲,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簡直荒唐!
雲千疊深吸一口氣,轉頭便面向了記者,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當初只要出了一點事情,宋女士您總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到我身上,口口聲聲把我當成你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可是我並不奢求,我只想著你能把我當一個人一樣尊重就好了。」
說著,雲千疊逝去了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比起剛剛雲千若那副鬼哭狼嚎的模樣,明顯是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雲千疊更加惹人憐愛。
「而宋女士為什麼不告訴大家,那一份所謂寫著遺囑的紙張生產于一年之前,怎麼可能寫到兩年前的遺囑?」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雲千疊的聲音沉了沉,所有記者紛紛駭然,因為從始至終,他們從沒有听說過偽造遺囑這個說法。
「啪啪!」一陣清脆的鼓掌聲響起。
蕭容諶仿佛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沒想到竟還有這種事情,難不成這遺囑還有穿越這個說法?」
一時間,坐在他們對面的幾人紛紛臉色青紫交錯,頓時變得格外精彩。
蕭容諶似笑非笑的看著雲景。
雲景臉色難看,猛的站了起來,「你這個逆女,你帶這麼多人過來質問你的長輩,就是為了懷疑這份遺囑是偽造的?」
听到這句話,雲千疊臉上仿佛閃過一絲痛苦,隨後咬唇說道,「雲先生,想必您是忘了,您早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
然而雲千疊眸中一閃而過的笑意,卻並沒有躲過蕭容諶的眼楮。
蕭容諶勾唇,這小丫頭片子倒是把扮豬吃老虎這一招用的盡致淋灕。
雲景一時間被堵住了,沒想到這小賤人早就想好了今天這一出。
雲千疊轉頭面向記者,小臉慘白的沒有半點血色,卻還是倔強的說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誣陷別人,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已,雖然我已經月兌離了雲家,可面前這些人終究是我的長輩。」
「爺爺生前對我關懷有加,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爺爺死不瞑目,爺爺中風之前,大哥雲瀾親眼見到雲小姐進去,爺爺出事那天晚上,那個行蹤可疑的護士,這一樁樁,一件件如何不能證明我的無辜?」
從始至終,雲千疊都將自己擺在最低微的角度,此刻這些有條理的話放出來,眾人自然是無端偏向于她。
雲景臉上寫滿了風雨欲來,可是礙于蕭容諶和眾位記者在這里,一時間也不好發作。
「你雖然被驅逐出雲家,可你骨子里流的終究是雲家的血!」
听到這句話,雲千疊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就想不明白,母親那麼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最終為什麼會看上雲景——她所謂的親生父親?
就在此刻,會議室的他們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來者正是雲景的心月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