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幾乎是凌晨到鄰市,此刻再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八九點,正好是上班最精神的時候。
現在……睡覺?
話雖這麼說,可其實雲千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合眼過。
可此刻,兩個人一起出去睡覺,恐怕不合適吧?
心里剛這麼想著,蕭容諶已經直接把雲千疊打橫抱起,抬腳往前走。
「哥哥?」雲千疊有些緊張的抓住了蕭容諶胸前的衣服。
只見男人帶她走到某一處,隨後毫不猶豫的伸腳一踢,面前的完好無損的門突然被一腳踢開。
雲千疊,「……」
她剛剛坐在那里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這里面居然還有一個門,里面居然還藏了一間休息室?
雲千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蕭容諶已經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到床上,隨後直接睡在了她的身邊。
鼻尖充斥著男人身上特有的冷香味,以及身上的棉花被被陽光曬過的味道,雲千疊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包圍一般,讓她感覺很舒心。
這種感覺,大抵就是人們常說的安全感吧。
很快,身邊傳來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蕭容諶顯然是累著了,抱著雲千疊就已經睡了過去。
雲千疊忍不住默默地看了一眼蕭容諶,隨後勾唇一笑,靠在男人的懷里,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這一覺,幾乎就已經睡了整整一天。
雲千疊醒過來的時候,天邊已經遍滿了紅色的晚霞。
不得不說,這間休息室身處鄰市所有建築的最高層,此刻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仿佛天邊的雲霞觸手可得一般。
雲千疊勾唇,忍不住靠在枕邊,身邊雖然已經沒了蕭容諶的身影,可她的心情卻顯然逐漸平靜下來。
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之後,雲千疊洗漱完畢就推門出去,外面就是蕭容諶的辦公室。
可是推開大門的一瞬間,雲千疊的臉色變了變。
因為此刻眼前的辦公室中,幾乎整個房間都是煙霧繚繞。
雲千疊,「……」
「蕭少,你饒了我吧,我這一次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把公司的資料泄露出去的。」
听到身後的動靜,蕭容諶的臉色微變,第一反應就是把手中的煙掐滅,扔到了煙灰缸里,「吵醒你了?」
雲千疊下意識搖了搖頭。
「千疊,過來!」蕭容諶招了招手。
伴隨著蕭容諶的動作,他對面的男人也看了過來。
雲千疊故作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這人穿的也一本正經,此刻此刻身處劣勢一臉狼狽,卻依舊透著一股矜貴。
此刻靠近蕭容諶,雲千疊越發清楚的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煙味,一時間蕭容諶眸中的神色越發幽深朦朧,看不清楚男人此刻的真實情緒。
可是雲千疊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男人此刻的情緒應該很差勁。
雲千疊剛走過去,蕭容諶伸手一把將雲千疊帶到了懷里。
畢竟此刻面前還有一個外人在,雲千疊默默地看了一眼對面一臉狼狽的男人,隨後默默地準備從男人的懷里出來。
可是下一秒,蕭容諶已經將下巴抵在了雲千疊的肩膀上。
雲千疊,「……」
此刻她讓開也不是,不讓開也不是,不過卻能清楚的看到對面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恐。
蕭容諶的肩膀抵在雲千疊的肩膀上,只有跟女人說話的時候眼底是閃爍著柔情的,可是目光看向正中央的男人的時候,眸中毫不掩飾的寒意。
「你來蕭氏多少年了?」
雲千疊安靜的當一個花瓶,顯然蕭容諶這一段話不是對她說的。
只見,男人額頭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隨後又狼狽的擦拭,「十……十幾年了。」
「啊……」男人看似輕柔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隨後淡淡重復道,「十幾年了啊。」
說話時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熱熱的癢癢的。
一時間,雲千疊突然有些不清楚,這到底是蕭容諶對她的懲罰,還是對對面男人的懲罰。
她下意識動了動,想要調整一個坐姿,可是顯然蕭容諶並不打算給她這樣的機會。
突然,耳畔男人的聲音冷了幾分。
「怪不得,在公司十幾年的元老突然叛變,這一次能夠讓公司元氣大傷,讓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把你抓出來。」
雲千疊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原來就是這個面目可憎的男人突然叛變,讓哥哥到這里跑了一趟,甚至讓她中招的源頭。
仿佛察覺到女人心中的想法,蕭容諶饒有興致的捏了捏雲千疊的腰。
「若是這樣的人出現在雲氏,你打算怎麼做?」
雲千疊似乎拖著下巴,格外認真的想了一下,隨後沉聲說道,「犯了這種錯誤的男人,簡直不可饒恕!」
蕭容諶點了點頭,語氣中多了一絲的誘導意味,「所以呢?」
雲千疊,「所以……將這樣的人送到派出所,對付這種人,我們這樣的良好公民應該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同樣也讓對方受到懲罰。」
雲千疊每說一個字,對面的男人臉色就蒼白一分,此刻就像是被什麼嚇住了一般,差點雙腿痙攣癱軟在地上。
像他們這樣的人,如今最不怕的反而是被公司辭退,反正有這樣一份履歷在,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去別家企業。
「不要啊,蕭少,你就原諒我吧,我只有這一次,我以後真的不敢了,我不能進派出所的啊,我要是進去,我的下半輩子都完了。」
說著,男人雙腿一軟,差點跪在蕭容諶的面前。
蕭容諶輕笑一聲,隨後輕聲說道,「他說他不能進派出所,不然下輩子就完了。」
男人靠在雲千疊的耳邊,饒有興致的重復道。
那溫熱的氣息鑽到她的耳蝸中,雲千疊下意識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臉色慘白的男人。
「雲小姐,雲小姐你幫我跟蕭少說說話,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女人一般都心軟,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任蕭容諶的所作所為的。
當即,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臉希冀的看著雲千疊。
可是少女拖著下巴,歪著腦袋看著她,一副純真的模樣,「可是……你下半輩子完了,跟我有什麼關系?」
女人一臉無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莫名讓人心頭一涼。
「呵!」
這句話像是居然愉悅了蕭容諶一般,男人忍不住輕笑出聲,「出賣公司價值數億的項目,涉險詐騙,這麼多錢應該夠你把牢底坐穿吧。」
雲千疊認真的點了點頭,「看他這樣的年紀,應該是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兩人一唱一和,九尺男兒雙腿一軟,整個人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蕭少,只要您不讓我坐牢,不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是讓我當牛做馬……」
可是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蕭容諶有些不耐煩的打斷,「我要你當牛做馬做什麼?」
雲千疊勾唇,似乎倒是悠閑自在的坐在蕭容諶的懷里,饒有興致的看著男人狼狽的丑態。
同樣听到這句話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徹骨的絕望。
難道……他真的只能坐牢了麼?
他不過是一次鬼迷心竅,難道真的沒有補救的機會麼?
可是下一秒,雲千疊和蕭容諶不動聲色的的對視一眼。
看到男人眸中的神情,雲千疊這才故作若無其事的輕咳一聲,「不過如果你願意說出幕後主使,或者要蕭氏消息的買方,或許我們可以網開一面……」
听到這話,對面的男人愣了愣,最終臉色慘白如紙,已經全身顫栗,甚至就連剛剛偽裝出來的矜貴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千疊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蕭容諶,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紛紛看到了對方眸中的真實情緒。
這一次,恐怕是真的審不出來了。
不論是唱紅臉,還是唱白臉,恐怕都得不到任何結果,因為對面男人的反應已經給了最好的解釋。
最終,蕭容諶冷臉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雲千疊拖著下巴,看著對面神狽的男人,心中卻沒有半點同情。
對于自己效忠十幾年的企業都能輕而易舉的背叛,這樣的人沒有什麼忠誠度,更別說有什麼所謂的責任心。
同樣,這樣的人是雲千疊最最不恥的。
可是她心中卻情不自禁的思索著,到底是誰有膽子收買面前的這位在分部工作十幾年,並且這男人的職權最少也得在經理以上。
按理說,不論是金錢還是身份他都有了,有為什麼能夠被收買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在雲千疊的思考範圍之內,她知道蕭容諶一定會考慮周全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位保安已經同時走了進來。
「蕭少,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蕭容諶淡淡的視線掃了一眼狼狽跌坐在面前的男人,隨後有些冷漠道,「把人送出去。」
至于接下來蕭容諶會有什麼舉動,或者會對這男人有什麼懲罰,雲千疊一點也不關心,總之這男人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不多時,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雲千疊和蕭容諶,空氣中原本凝滯的氛圍頓時松懈了幾分。
蕭容諶就這麼慵懶的靠在雲千疊的肩膀上,「這一次讓你受驚了。」
顯然,讓雲千疊一個人從寧城過來,甚至以為他出了意外,一直在醫院等著這件事情,蕭容諶還是覺有些過意不去。
雲千疊轉頭,順理成章的摟著蕭容諶的脖子,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