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雲千若才感覺到生命被威脅到的壓迫感,她幾乎是本能的伸手去抓雲千疊的手。
可是女人的手就像是鐵鉗一般,手上的力道越發用力,任憑她再掙扎,都沒有影響到雲千疊分毫。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話,「雲千若,你有種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雲千若咬牙,「我說你有娘生……」
可是下一秒,女人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轉眼雲千若的臉就變成了豬肝紅,隨後用盡全身力氣掙扎。
呼出去的氣體甚至要比吸進來的多,視線也越發模糊。
視線中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女人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像是輕易執掌人生死的死神一般。
雲千若再也忍不住崩潰,幾乎全身都在顫抖,「啊啊啊,我錯了……」
這是動物遇到危險時候都有的求生的本能。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雲千疊突然松開了手,雲千若狼狽的趴在地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雲千疊居高臨下的看著雲千若,眸色微紅,語氣平淡的仿佛只是再說今晚的月亮有多圓一般。
「別讓我再從你口中听到任何關于我媽的事情,否則我不介意讓今天的事情成為真的。」
說罷,雲千疊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啪嗒」一聲,辦公室的大門被人關上。
雲千若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隨後打了一個寒顫。
她剛剛看到的女人真的是雲千疊麼?
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怎麼會這麼恐怖?
剛剛那一刻,仿佛人命在她的手里微不足道一般。
這個賤人,為什麼不論做什麼事情都能這麼囂張?
一想到這里,雲千若立刻深吸一口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轉眼,雲千若立刻走進別墅中,看到宋渝玲立刻沖了過去,緊緊的抓住女人的手。
「媽,我們以後不要和雲千疊作對了,我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雲千若的整只手都在顫抖。
宋渝玲臉上的笑容一頓,不敢置信道,「若若,你在說什麼胡話?」
明明雲家就是她們的,雲千疊那個賤人就應該什麼都分不到!
可是下一秒,宋渝玲的瞳孔微縮,一臉駭然的看著雲千若的脖子,隨後立刻抓住雲千若的肩膀,仔細觀察。
「若若,是誰欺負你了?」
女人的手踫上她的脖頸的那一刻,雲千若幾乎是本能的顫抖,隨後避開了宋渝玲的舉動。
她剛剛差點就要被雲千疊掐死了啊。
得不到女人的回應,宋渝玲目光一深,毫不掩飾的寒意,「是雲千疊那個賤人?」
雲千若沒有說話,可是明顯听到「雲千疊」這三個字的時候,渾身痙攣的更厲害了。
宋渝玲什麼時候見到過自己女人被嚇的如此唯唯諾諾的模樣?
她的若若從小一直就被嬌生慣養長大,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委屈?
宋渝玲只覺得怒火中燒,緊緊的抓住了雲千若的手,「若若,你在家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讓媽來做,媽不會讓她欺負你的!」
宋渝玲定定的看著雲千若,最終雲千若沉沉的點了點頭。
她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媽,她……她真的太恐怖了,我們……」
宋渝玲輕輕拍了拍雲千若的手,「放心吧,這件事情媽處理的來。」
十幾年前,她能夠親手把林雅致這個賤人趕出去,十幾年後,她也能把雲千疊這個小賤人趕出去。
听到這話,雲千若心中也有了幾分底,隨後沉著臉點了點頭。
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雲千疊有些不悅的抬頭,卻看到雲瀾臉色有些難看的走了進來。
雲千疊皺眉,「哥?」
雲瀾語氣中都帶了幾分不悅,「千疊,自從你接手雲氏集團之後,三嬸和若若雖然幾次三番找到你的麻煩,可你也有蕭少護著,她們也不敢真的傷害到你什麼,你……你為什麼?」
後面的話他突然有些說不下去,因為此刻,雲千疊一雙幽深的眸子直接落在他的身上,眸中沒有任何情緒,看著他的眼神仿佛看著陌生人一般。
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中氣氛仿佛突然凝滯了一般。
最終,雲千疊忍不住輕笑出聲,「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看到女人嘴角的笑容,雲瀾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記憶中的雲千疊,一向乖巧,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保護欲,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逐漸明白,雲千疊本來就不是一朵單純無害的小白花。
可縱使如此,她在他心中依舊是善良無害的妹妹。
可她怎麼能……怎麼能把人傷害成那樣,還在他的面前這般風輕雲淡?
雲瀾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雲千疊拖著下巴,饒有興致的說道,「這樣吧,說說看,雲千若和宋渝玲到底是怎麼在你面前說我的?」
此刻,她甚至連裝也不裝了,直接說出雲千疊和宋渝玲的名字。
雲瀾,「你!」
雲千疊挑眉,拖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雲瀾,可是此刻怒火上涌的雲瀾,並沒有注意到,女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寒意。
一看到雲千疊這幅悠閑的模樣,雲瀾心中越發生氣。
他溫順可人的妹妹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
「雲千疊,你簡直……太冷血了,若若再怎麼也是你的妹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掐死她?三嬸順著你的心意離開公司,你還想怎麼做?」
「冷血?」雲千疊挑眉,似乎格外認真的品味了這兩個字,隨後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
看似乖巧,實則乖張。
「哥,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麼?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說著,雲千疊輕笑一聲,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雲瀾一臉不敢置信,尤其是想到宋渝玲一大把年紀,還在家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以及雲千若脖頸間遍布青紫模樣。
「雲千疊,你太讓我失望了。」雲瀾輕聲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一開始就沒有將你從鄉下接回來。」
至少……這個原本還能貌合神離的家族,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徹底分崩離析。
听到這話,雲千疊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然而這一抹神色卻又迅速消失,快的讓人壓根就無法捉模。
最終,雲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轉眼,偌大的辦公室中只剩下了雲千疊一個人,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一般。
雲千疊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最終忍不住輕笑一聲,只是笑容中帶了幾分冷意。
下班時間,雲千疊剛出大廈,就看到蕭容諶那輛熟悉的車。
輕車熟路的坐進副駕駛座,就听到蕭容諶好听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今天晚上想去哪里吃?」
雲千疊似乎格外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隨後說道,「舒錦齋吧。」
「哦?」蕭容諶挑眉,「怎麼想起去哪里了?」
「好久沒去了。」雲千疊笑了笑,「突然挺懷念的。」
說起來,兩人倒是和舒錦齋頗有淵源,當初雲千疊借著舒錦齋的手,準備了一份難得卻並不走心的早餐。
一路上,雲千疊都拖著下巴目光定定的看著蕭容諶。
路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蕭容諶頓時有些無奈的剎車,這才抽空轉頭看向雲千疊,「你要是再這麼盯著我,今天恐怕就去不了舒錦齋了。」
雲千疊揚眉,「為什麼?」
蕭容諶勾唇,隨後突然靠近雲千疊,在女人的耳邊輕聲說道,「因為哥哥現在恨不得當場把你吃了。」
雲千疊,「……」
「滴滴滴!」身後傳來車輛不耐煩的鳴笛聲。
蕭容諶低低的笑了一聲,隨後從善如流的踩了剎車。
一開始某人還會稍微收斂一點,可是這兩天某人調戲她似乎越發沒有禁忌?
她要是不調戲回去,是不是他就認為她任人欺負了?
雲千疊想了想,隨後輕聲說道,「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不能貪食,凡事都得有一個度,否則對身體不好。」
蕭容諶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小丫頭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吃飯過程中,雲千疊將食不言寢不語發揮到了極致,整個人倒是顯得出奇的安靜。
看到女人這副模樣,蕭容諶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縱使兩人一開始認識的時候,雲千疊會一聲不吭的吃飯,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不算規矩的規矩早就已經被打破了。
兩人從舒錦齋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暗沉下去。
雲千疊靠在車窗,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
車內的氛圍融洽而又溫馨,下一秒蕭容諶空出來一只手,將女人的小手拉到自己手中。
雲千疊抬了抬眼皮,溫馨提示,「哥哥,開車的時候不能一心二用。」
蕭容諶,「沒事,這條路上沒什麼人。」
雲千疊,「……」
隨後,女人仿佛突然找到了某個消遣一般,抓著蕭容諶的手放在手中把玩。
男人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並且骨節分明,指甲修的圓潤飽滿,放出去就是妥妥的手模。
不過由于常年敲鍵盤的緣故,手指頭帶了一層薄薄的繭。
簡直暴殄天物!
「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突然,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雲千疊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卻看到了蕭容諶認真開車的側臉,仿佛剛剛那句話是她突然產生的錯覺一般。
雲千疊頓了頓,隨後輕聲說道,「沒事。」
蕭容諶,「……」
「什麼事也沒有。」雲千疊重復了一句,也不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還是對蕭容諶說的。
直到車輛停在別墅前,雲千疊伸手抱住蕭容諶,笑著在男人的嘴角落下一個溫柔纏綿的吻。
「哥哥,晚安!」
隨後,雲千疊立刻跑開了。
蕭容諶下意識模了模嘴角,隨後勾起一抹無奈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