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看著他，久久不語，一陣沉默。
是，夜辰的風流，月龍的深情錯付，這些都是原因。但夜辰剛才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那個道理白辰一直都知道，月龍悲劇的最主要的原因 到底還是白辰太弱，這一點，白辰一直都知道。
白辰沉默片刻，一言不發，隨後心念直接回歸。
白辰離開後，夜辰也移動到了白辰的魂海，還是在那里舒服些，有魂力的滋潤，雖然此刻白辰的魂海並沒有多少魂力，而且還有一半的魂海充斥著很多灰蒙蒙的氣。
「會不會說得重了些？」夜辰自語，很快，他便搖了搖頭，算了，白辰心理不至于那麼脆弱。
夜辰沒再理會白辰，反倒是開始試探起了那些切割了半個丹田的灰色氣體。
「不是玄氣，也不是魂力，氣息截然不同，可本質上又有這很大的相同點，這是什麼？」粗略探查過後，夜辰的面色就很凝重。
玄氣是武者，魂力是魂師，那麼這個灰色的氣，又是什麼？
白辰是張白紙，夜辰雖然不是，知道的東西也比白辰多，但其實也並沒有多多少，而且還是斷斷續續零零散散雜亂不成體統。
也或許是因為散亂的原因，有些東西他或許知道，有些印象，但相當模糊，一時間想不起來，有的努力去想甚至還會感覺頭腦欲裂。
「去哪里？」晚間，夜辰終于開了口，問白辰，這一整天的，兩人都沒交流過什麼，夜辰一直在探查那些灰氣，而白辰則是一言不發的一路北山。
「鬼窟山！」白辰開口，語氣平淡，喜怒哀樂不顯。
「去那里做什麼？」夜辰不解，起初記憶第一次連結共享時他是不明白白辰發生了什麼，不過出了森林之後他又連結了一次，對于白辰在鬼窟山的那些事他也清楚了「那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連禁制陣法都崩潰了。」
「你不是能知道我想什麼嗎？」白辰冷淡問道。
「我這不是看你情緒不高，有心事，所以暫時切斷了通感，免得讓你的懷心情影響我。」
白辰不語，夜辰嘴上是這麼水，不過他卻明白夜辰什麼意思，他想留給自己一些多的空間，讓他一個人靜靜，不想窺探而已。
看破不說破，白辰也沒有拆穿他，開口道︰「有個問題我想和你確認，一下。」
夜辰道「你說。」
白辰站定，沉默片刻，似是醞釀，隨後道︰「我之前是死了還是怎麼回事？我想了很久，也給自己找了沒死透的理由，但直覺告訴我，是真的死了。而且這個直覺隨越是思索。」
「很顯然，那就是沒死透唄。」
「說說吧。」白辰繼續說道。
「說什麼？」夜辰有些不明所以道。
「為什麼？」白辰繼續追問。
夜辰則是滿不在乎的道「就是沒死透，想那麼多作甚。」
「我不全然知你，但你一定知我，你知道的，我信自己的直覺，而我的直覺一旦冒出，就算沒有任何道理，但往往最後都是正確的。」白辰斬釘截鐵道。
他本來只是無端的信自己的直覺，可當他問夜辰話之後，夜辰是明顯的避而不答，這讓他越發篤定。
鬼窟山一戰，他是真的死了。
可為何又活了過來？這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想夜辰應該知道，而就剛才的對話來看，夜辰絕對是知道的。
「想知道？」
「你說呢？」白辰反問，話語不咸不淡，很想去，他當然想知道為什麼他會死而復生。
安靜！
夜辰沉默少許，終于松了口「好，你要有心理準備。」
白辰不語，在等夜辰的後話。
「算了，你不知道的好。」片刻之後，醞釀了半天的夜辰就冒出這麼一句話，白辰臉色一拉。
「不是我說，我覺得你我如今的相處模式就很好，你要知道原因，會對我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把我高高供奉起來的。」夜辰靠在裂紋密布的魂源池邊上，一副欠揍模樣。
「是你？」
「不然呢？你以為自己沒有任何原因的就能死而復生？這不痴人說夢呢？」夜辰道。
白辰默然，心中卻是不置可否，夜辰的話沒毛病，其實他自己也有猜測，十有八九是夜辰的原因。
至于白辰為什麼會猜到夜辰的身上，很簡單，他周身上下，神秘的東西屈指可數，鎮魂碑，引魂篇，但這兩樣一個是死物，一個是功法，可能性不大。
唯有夜辰這個活物的變數最大，過往成迷，修為成迷，所知所曉所會手段都頗多，盡管當時夜辰是沉睡的狀態，但他是讓白辰死而復生的最大嫌疑。
「怎樣？還想知道？死而復生，想想就知道代價不小，你我為一，我可不想你和我太見外。」夜辰趴在魂源池邊上，一邊俯身伸手從魂源池里掏著什麼，一邊說道。
「說。」白辰斬釘截鐵，他想知道，為何？「還有，後土秘境里……」
「打住，有想象力是好事，發揮過頭就就算了，那不是我的原因。我也是那時才醒的，和你之前的記憶也沒有，只不過知道的比你多一點而已。」夜辰繼續一邊撈著魂源池，一邊跟白辰解釋。
魂源池壁滿是裂縫，魂源池中的魂源倒是還在，不過卻並不是純粹的黑色魂源了，是血黑色的，深邃的黑色里夾雜著紅色。
「行，你說鬼窟山吧。」
「不說。」夜辰道。
白辰沉默，魂念直接浸入魂海，冷眼看著夜辰。
「別看我，不說就是不說，你眼珠子掉出來我也不說，不服你來打我，打過我我告訴你。」夜辰抬頭瞥了白辰一眼，繼續掏魂源池。
夜辰略顯無賴的話讓白辰微惱，不過這種微微的惱意倒是很快就被其他東西取而代之了。
是好奇。
「你在做什麼？」
「看不懂？」夜辰反問。抬頭，看白辰不解的模樣，搖了搖頭，道「你說說你，說修為吧，修煉不夠刻苦。說知識吧，你也是啥都不懂也不知道學，害，我真是羞于與你一體。」
「那你可以滾，沒求你。」白辰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