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問景專心致志,未曾察覺蘇荷進來。
直到蘇荷走近,才發現陸問景在寫些什麼。
「張老板不行,張老板這人平日里都摳的要死,怎麼會幫忙。」陸問景自言自語,隨即將紙上「張老板」三個字劃掉。
「蘇荷?」陸問景終于發現蘇荷。「你怎麼來了?」
「您這幾日郁郁寡歡,酒樓的伙計們覺得奇怪。奴婢也是擔心您,便來看看。」蘇荷如實回答。
她自然明白,陸問景如此焦灼是為了何事。
「哎!」果不其然,陸問景听罷蘇荷的話,重重嘆了口氣。
「您別太擔心,老爺夫人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蘇荷輕聲安慰陸問景。
「他們要是管,早就管了。齊老爺子是什麼人?他要是去找皇上說一聲,皇上哪敢再關著思瑤。皇上既然敢關著,就是看見齊老爺子不管。」
陸問景說話直白,將齊老爺子數落了一頓。
蘇荷皺眉。
她知道,要是沈寧煙在,也不會讓陸問景這樣說齊老爺子。
「可惜我無權無勢,連見思瑤一面都不行。」陸問景連聲嘆氣。「也不知思瑤在牢中可還過得安穩,有沒有人欺負她。」
蘇荷緊緊抿唇,不知如何作答。
「蘇荷。」
陸問景忽然喊了蘇荷一聲。
「思瑤當真對侯府有這般大的仇恨嗎?」
這個問題他想問很久了。
陸問景只知道齊思瑤便是從前的沈寧煙,她之所以回上京,就是為了報仇。
「嗯。」蘇荷點頭。
陸問景手指輕輕摩挲桌上的紙張。
他眉頭緊鎖,蘇荷也看不出陸問景在想些什麼。
等到蘇荷走後,陸問景寫了封信。
他站在窗戶前面,手對著嘴唇輕輕吹了下,一只雪白的鴿子從天空飛來,盤旋一會兒後,落在了陸問景的肩上。
「這回你可是有大用處了。」陸問景笑著調侃道。
說罷,他將寫好的信綁在了白鴿腿上。
隨後那白鴿又飛上了天。
陸問景仰頭,直到白鴿飛走,再看不見它身影,陸問景才收回了目光。
北疆天寒地凍,漫天白雪,一望無際,看不見盡頭。
接連幾日,倭寇未曾來犯,軍營一片祥和。
姜凌寒每天悶在營帳中,除了吃飯,沒有踏出去半步。
唯獨韓文雙,日日整頓士兵,操持他們練武,一刻都不敢松懈。
整個軍營幾萬人,只信韓文雙一人。
夜里,篝火燃起,倭寇終于按耐不住,主動發起進攻。
韓文雙帶領三百士兵,反將倭寇包抄。
上燁所駐扎的軍營在一處山坡下,易守難攻。
韓文雙早預料到倭寇回來,先見之明,他讓士兵暗守在周圍,倒把倭寇殺了個措手不及。
很快,夜里偷襲的倭寇被降服。
「都解決干淨了嗎?」
韓文雙收拾了下,出營帳了解情況。
「回副將軍的話,一切解決就緒。」一個侍衛雙手抱拳,語氣鏗鏘有力。
「那就好。」韓文雙點頭。
褪去戎裝,韓文雙內里只著了一件單衣。
侍衛為他披上貂絨的披風。
「這次多虧了您,要不是您讓人守著,今日倭寇來襲,恐怕咱們真招架不住。」侍衛夸贊韓文雙。
韓文雙雖然看著年輕,但他早已經久經沙場。
「王爺呢?」
韓文雙進了營帳,也未看見姜凌寒的身影。
他環顧四周,愈加感到郁悶。
身為主將,平日里無所事事也就罷了,方才軍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姜凌寒絲毫不見動靜。
這哪里是一名主將能做得出來的。
「回將軍的話,王爺好像……還在睡覺。」侍衛猶豫,低頭向韓文雙說道。
別說韓文雙了,連侍衛都覺得無奈。
韓文雙並未多說,他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
桌上擺了一張北疆的地圖,和.幾本兵書,全是韓文雙自己帶過來的。
「韓將軍,這王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都過去好幾日了,也不見他開口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反倒這軍營里里外外,全是您一人在操.持。」
侍衛看不下去,忍不住向韓文雙抱.怨。
「這些話可不能在在外面說。」韓文.雙向侍衛說道。「萬一影響了軍心,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屬下知道。」那侍衛皺眉,神色.頗為嚴肅。「只是……」
「皇上安排永樂王為主將,想必有他的.道理。今日倭寇來犯,後面定有一場惡戰。明日召開會議,永樂王也會參加,到時再看他想法就好了。」
事到如今,韓文雙仍信姜凌寒實則自有打算。
侍衛還想說什麼,見韓文雙護著姜凌寒,也不好再多去評議此事了。
「對了。」
韓文雙忽然想到什麼。
「為首的倭寇還活著嗎?」
既然有人質在手,若是能夠在他口中听到些有用的消息自然是最好。
「還……」
「不好了!」
侍衛一句話還未說完,門外又有侍衛來報。
韓文雙以為倭寇又來偷襲,立即站起身來抽出一旁的劍。
那侍衛匆匆進來。
「啟稟韓將軍,後面關押在軍牢中的幾個倭寇都死了!」
什麼?!
韓文雙和一旁侍衛皆是露出震驚神色。
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會那麼快就沒了性命。
韓文雙趕緊去了軍營一趟。
幾個倭寇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他們腰間佩劍都沾染了血跡。
這樣一看,這幾個倭寇應該是互相殺死了對方。
沒了他們幾個人質,再知曉倭寇行蹤便是難上加難。
韓文雙沒辦法,只能讓人把他們拉出去扔了。
此時姜凌寒的營帳中,桌上一盞燭火昏黃。
姜凌寒月兌了最外面一層衣裳。
營帳彌漫著一股血的味道。
「王爺。」
永新小心翼翼的喊了姜凌寒一聲。
「您殺了人質,那豈不是……」永新不敢問姜凌寒多了。
「留著才是麻煩。」姜凌寒答道。「還以為那些個倭寇不會聞著味道趕來我們軍營?」
「但總該要探听到些消息,這樣殺了才劃得來。」永新感到疑惑。
姜凌寒這樣做,便是存心與韓文雙作對。
可連永新都覺得是韓文雙有道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