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煙沒有回應,安靜等姜凌寒繼續往下說。
「你為何如此篤定,陸問景真是與你同路之人。」姜凌寒一字一字,說得格外認真。
沈寧煙皺眉。
他意思十分明了,無非就是不信陸問景。
沈寧煙強壓住心中不悅,只當姜凌寒懷疑陸問景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她清楚陸問景的為人,姜凌寒又和陸問景不熟。
「我跟陸問景早就認識,後面躲在你府上那段時間,歸陽酒樓也是由他一人照料。他知道我的身份,算是我十分親近的朋友。」
真要讓沈寧煙說出個所以然來,沈寧煙還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知道陸問景對她好,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陸問景對她的好是細水長流的。
「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都是看得出來的。」沈寧煙添了一句。
她迫切想要姜凌寒接納陸問景。
現在,姜凌寒就是沈寧煙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我對你好嗎?」姜凌寒反問沈寧煙。
沈寧煙一愣。
她不解對上姜凌寒眼眸,那雙眼楮澄澈而深邃,叫人輕易陷進去,又看不明白他。
「好。」沈寧煙遲疑了下。
「不,我對你不好。」姜凌寒的聲音如清泉悠悠,又似夢魘纏身,直直的勾住沈寧煙的魂魄。
沈寧煙如鯁在喉,她想要說話,但說不出來。
「既然你如今這條性命是撿回來的,就該萬分珍惜。這世間所有人性都不可測探,人心隔肚皮,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姜凌寒說罷,將目光收了回來。
桌上是他看到一半的書。
「所以,你會救陸問景嗎?」沈寧煙小心翼翼的問。
她是信姜凌寒的,可是沈寧煙現在顧及不了其他,什麼都沒有陸問景的安危重要。
就算是讓她學會六親不認,也要等到陸問景平安出來後。
「不會。」姜凌寒毫不猶豫,甚至沒有半點感情。
沈寧煙心中竟生起一絲酸楚。
「好。」
她轉過身就要離開。
沈寧煙實在太了解姜凌寒了,他決定了的事情,誰能拉得回來。
所以沈寧煙只問一遍就夠了。
「慢著。」姜凌寒突然喊住了沈寧煙。「你要做什麼?」
「我自己想辦法。」
說罷,沈寧煙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
永新站在門外,見沈寧煙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不知發生了什麼。剛想回書房問問姜凌寒,結果姜凌寒面色比沈寧煙看起來還不好。
得,肯定是自家主子刀子嘴豆腐心,讓煙兒姑娘傷心了。
永新回到原地,就在書房外面待著了。
皇宮。
榮王躺在床上,正摟著一個小宮女卿卿我我。
因著受傷,皇上特意將榮王安置在皇宮,好方便太醫診治。
一邊在皇上那兒賺足了好感,一邊可以同好些個年輕貌美的小宮女纏綿,何樂而不為。榮王這幾日看似臥床養傷,實則忙于快活。
「王爺!」研夫急匆匆的進來。
「干嘛呢?大驚小怪的。」榮王很是不耐煩,怪罪研夫耽擱了他的好事。
「淑妃娘娘來了!」研夫著急的不行,趕緊稟報榮王。
要是被淑妃發現他這般荒唐,恐又要好生責罰他一頓。
好不容易在皇上和淑妃那兒立的印象可不能被自己毀了,那他不就是白受傷了。
榮王趕緊叫小宮女起身,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總之別讓淑妃發現端倪。
「你怎麼不早說!」榮王指責了一聲研夫。
研夫有苦說不出。
淑妃一身紫紅開鍛錦袍,雖是過了歲數,卻仍能看得出婀娜身段。
她快步走到榮王身旁,命殿中宮人統統退下。
「母妃,您怎麼來的這麼突然?可是出了什麼事情?」榮王坐在床頭,不解詢問道。
看這架勢,估模著真有事情。
「我就是來看看你傷勢有沒有好一些。」淑妃心疼榮王,語氣中透著濃濃憐惜。「那劍直直刺的你身上,我看著心都碎了。」
「母妃,您也听太醫說了,我沒傷多深,總之不會死就對了。」榮王還沉浸在未能與小宮女快活的遺憾當中,安撫起淑妃來也是十分的不上心。
好在淑妃一心惦記榮王,未有察覺到其他。
「不過這件事情發生後,你父皇應當對你也有些改觀。」淑妃這樣想想,心里好受多了。「將你留在宮中調養已經能看得出他對你很是關心,你可要把握住了。」
好不容易在皇上那兒有了些模樣,淑妃生怕榮王這兒又鬧出什麼蛾子。
「這個我知道的。」榮王不以為意。「父皇子嗣不豐,橫豎適齡的也就那幾個,你看看賢妃的兒子,平日里只知道養鳥斗蛐蛐,二十歲的人了大字還不識幾個,這樣父皇能看得上他?還有其余幾個,更不用說了。」
榮王心里清楚得很,雖然他也沒有多大本事,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己好歹比其余幾個皇子厲害一些。
「父皇要是不立我為太子,可就找不到人了。」榮王挑眉,沾沾自喜道。
「話是這樣說,你也別心存僥幸,皇上的心思才是最深不可測的,只有坐上了那個位置,這件事情才能叫穩妥,知道了嗎?」
淑妃語重心長,就希望榮王能夠听得進去。
「哎呀我知道了。」
這些話榮王從小到大听了好多遍,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再不濟還有個永樂王,你萬不能掉以輕心。」淑妃提起姜凌寒,神情嚴肅了許多。
再看榮王,完全沒將淑妃的話放在心上。
「您說姜凌寒?」榮王哈哈大笑。「他就是一閑散王爺,父皇給他個頭餃,除了這,他什麼都沒有。您是沒看見他上早朝,平日里一句話都不吭的,我看他也是個傻子,和姜宇霖差不多。」
「他要是裝出來的呢?」淑妃在後宮中模爬滾打到了現在地步,經歷的事情多了,心思比榮王更加縝密。
她深知,尋常最不起眼的人,才最是該忌憚著。
「他算個屁。」榮王冷哼。
燁朝見過姜凌寒的姑娘紛紛垂涎他的容貌,將榮王的風頭給搶盡了。榮王早就看不慣他,听見淑妃讓他提防姜凌寒,榮王說不出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