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煙閉了閉眼,哪怕知道山上那些人也只能靠自己挺過去,心里還是很過意不去。
若是她能夠找到什麼藥材好好控制瘟疫就成了。
想到這里,她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隱約記得在書上看出有種草藥治療鼠疫很有效果。
既然鼠疫這樣能夠傳染的熱癥都能治,拿來用在瘟疫上也未嘗不可。
再說就算是沒有效果,試試也總是好的。
思及此,沈寧煙立刻看向蘇荷,「在我包袱里隨身帶過來的醫書呢?你沒有弄丟吧?」
「小姐放心,奴婢都給你收好了,兩本醫書都在貼身存放。」蘇荷笑吟吟道︰「小姐要是想看,奴婢這就去拿。」
「醫書上或許有關于瘟疫的記載,你去拿過來讓我看看。」沈寧煙擺擺手,心里有些激動。
要是這種草藥真能管點用的話,以後他們就不用擔心了。
蘇荷點點頭,立刻去拿醫書。
看著她的背影,姜凌寒不解道︰「怎麼,醫書上真有治瘟疫的記載?」
「十有八九有的,就算是沒有也必須找找,現在大夫們治不了瘟疫,總不能這樣僵持下去任由那些人自生自滅,我看不下去。」沈寧煙閉了閉眼,不願接受這樣的局面。
她心里很明白,要是真僵持下去,不僅僅是這些得了瘟疫的人會死,那些失去親人的村民們更會痛不欲生,更別提這些人里面有很多孩子了。
姜凌寒正色點頭,似是松了口氣,「你有心在醫書上尋找解決的辦法是好事,坐在屋里看醫書也安全,總之從現下開始,你不要再想著上山,那里著實是不安全。」
「我明白。」
沈寧煙知道他替自己擔憂,想想也就放棄上山的念頭了。
不過多時,蘇荷將醫書拿來,她便坐在院里曬著太陽看。
半個時辰之後,沈寧煙終于找到記載如何治療鼠疫的方子,也知道阻止鼠疫的最關鍵藥材是萍紅。
萍紅是一種長在深山老林里的草藥,通紅如血,清熱解毒,對鼠疫有奇效。
沈寧煙看到醫書上描繪的萍紅,突然覺著這種草藥很好辨認,哪怕她去深山老林里自己尋找,也肯定能夠輕易找到。
思及此,她立刻換上輕便的衣裳,拿上藥簍招呼蘇荷一起上山采藥。
蘇荷看著她興沖沖的架勢,不免有些遲疑,「小姐,王爺不是說了不讓你上山嗎?就算找到了興許可以醫治瘟疫的草藥,咱們隨便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去上山采藥就好,你身子嬌弱,人生地不熟的再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無妨,我比那些男人細心多了,能夠輕而易舉找到草藥,再說王爺只是不許我去接觸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我去山背面找草藥不就很安全了?」
沈寧煙頓了頓,輕笑道︰「你要是害怕,那我就自己去。」
「小姐說什麼呢!奴婢才不害怕,奴婢只是擔心你身子單薄,山里野獸出沒也有危險。」蘇荷跺跺腳,不想讓她以為自己是膽小才不敢去。
沈寧煙哭笑不得,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啊你,總是擔心這些有的沒的,要知道常山可不是深山老林,常年都有人上山采藥的,不會有那麼多野獸出沒,你好好跟著我就是。」
「可是……」
蘇荷抿了抿唇,還想要再說什麼,可看著她說一不二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在她猶豫的時候,沈寧煙不由分說拉著她上山。
兩人穿過小路來到上山的捷徑上,蘇荷環顧四周,發現這兒什麼人都沒有,總覺得心里毛毛的,「小姐,咱們好歹要和王爺說一聲,進山采藥可不是什麼小事。」
「不用說,否則他又要胡亂擔心,生怕我出事,我不想讓他分心,更想給他一個驚喜,咱們快走吧,趕在天黑之前回來。」沈寧煙催促著,不由分說拉著她離開。
蘇荷只好閉緊嘴巴,老老實實跟著她上山。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終于來到半山腰。
沈寧煙按照醫書上的描述,仔細在濕漉漉的石頭和朽木下尋找,竟然還真的找到了幾株萍紅。
她欣喜不已,將萍紅小心翼翼拔起來放進藥簍里,「蘇荷,你快點再找找,咱們早點采完早點回去。」
話音剛落,身後卻沒有任何回應。
沈寧煙覺著奇怪,轉身往後看,卻發現蘇荷正全身僵直站在一棵樹下,仿佛不會動了一般。
她連忙放下藥簍,輕手輕腳走到蘇荷身邊,「你看什麼呢?是不是……」
「小姐,別動!」蘇荷連忙伸手擋住她,緊緊盯著地上的東西,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沈寧煙定楮一看,頓時雙腿發軟。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們面前的竟然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那蛇正盤在樹下,立起蛇頭仔細感知周圍的動靜。
沈寧煙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種預感,自己要是再上前兩步,恐怕就要被咬了。
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輕輕對蘇荷擺手,「慢慢往後退,退三步之後頭也不回就跑,明白嗎?」
蘇荷輕輕點頭,和她同時抬腳往後退。
然而在她們剛動的時候,毒蛇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動靜,迅速游過來張開了毒牙。
沈寧煙還沒反應過來,腳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小姐!」
蘇荷嚇得尖叫,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拾起地上的粗樹枝就去狠狠敲打毒蛇。
「讓你欺負我家小姐!讓你咬!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她閉上眼楮一通亂甩,也沒管打不打得到。
沈寧煙只覺左腳開始發麻,連忙伸手緊緊抓住蘇荷的胳膊,「別,別打了,已經死了。」
聞言,蘇荷陡然停下手中動作,見蛇不知何時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無力蜷縮在地上,才徹底松了口氣。
她扔掉木棍,扶著沈寧煙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坐著。
「小姐,你千萬別亂動。」蘇荷說著就蹲了下來,一手輕輕抓住沈寧煙的腳。
沈寧煙隱約猜到她想做什麼,心里頓時一震,還沒來得及阻止,鞋襪已經被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