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煙轉過身,正對上姜元秋笑吟吟的臉。
她松了口氣,「我還以為蘇荷說的話被別人听到了。」
「姜汝嫣沒有很難過吧?畢竟她母妃只是被禁足而已。」姜元秋撇撇嘴,說出這話時神色有些古怪。
看出她的不對勁,沈寧煙忍不住嘆氣,「話也不能這麼說,她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事,現下已經徹底慌亂了。」
「那不也是她母妃活該嗎?父皇經歷了這樣的事,恐怕會更加忌憚元貴妃,我現在看來,春和宮恐怕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姜元秋說到此處,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做夢都盼著元貴妃得到報應,卻沒有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
現在元貴妃孤立無援,被鎖在春和宮不能出來,哪怕有人想要幫她求情,恐怕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也不敢到皇帝面前去觸霉頭。
听完這話,沈寧煙悵然嘆氣,「我真不願意面對姜汝嫣被迫成為敵人的局面,可世事如此,由不得咱們。」
看著她這副無奈的樣子,姜元秋不由眸光微閃,半晌才問道︰「當初我和你決裂,難不成你也是這樣惋惜嗎?」
「那是自然,不過有些誤會已經存在,就算惋惜也沒有辦法解決不是嗎?」沈寧煙不以為意地笑笑。
有時候她在想,要是沒有那麼多的誤會,是否也就沒有那麼多反目成仇了?
只可惜世上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只有現實罷了。
她和姜元秋就算是為了共同的目標在努力,恐怕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要好。
姜元秋的臉色微微黯然,片刻後勉強笑笑,「確實如此,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若是任由元貴妃禁足,恐怕她肯定會想到辦法出來,畢竟她陪伴父皇多年,應當最知道如何能夠讓父皇開心起來。」
「你想多了。」
沈寧煙挑眉,輕笑道︰「元貴妃若是做了別的錯事,哪怕陷害淑妃證據確鑿,也不一定會被責罰到這個地步,皇上這回破天荒將她禁足,就是因為她妄想挑戰皇上的底線,傷害他本就虛弱的身體,你不覺得這很嚴重嗎?」
明明元貴妃應該最明白,皇帝如今最在乎就是性命。
在皇帝想盡辦法好好休養的時候,元貴妃不顧皇帝的身體,居然利用他來對付淑妃,說明眼里心里根本就沒有皇帝。
皇帝心里有數,定然不會容忍,因此才會重重責罰。
「你口口聲聲說父皇很介意,可責罰的方式也不過是禁足而已,也沒有將元貴妃做了什麼昭告天下,父皇根本就是鬼迷心竅,偏心元貴妃。」姜元秋說到此處,臉色已經徹底冰冷。
當初他們父皇就是信了元貴妃的話,在她成親那日才會相信元貴妃是無辜的,在那種時候他和哥哥有多絕望,恐怕誰都不知道。
因此現下她看到原貴妃只是禁足而已,雖然心里覺著痛快,卻也沒有那麼高興。
看著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樣子,沈寧煙不由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有不滿,也不甘心元貴妃只是被禁足那麼簡單,可我能看得出來,皇上對于元貴妃還是非常忌憚和不滿的,他這麼做說不定只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再耐心等等吧,現下都不是任何人輕舉妄動的時候。」
說到此處,她眯起雙眸,越發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也許皇帝只是將元貴妃禁足,沒有任何更加嚴重的責罰,並不是手下留情或者心軟,而是想要借著元貴妃禁足這件事,看看有沒有其他有心之人出來借機做什麼。
只要有礙于皇位的事,皇帝就算是快不行了,也必定在意著。皇位會不會受到威脅。
因此,皇帝現下是一刻也不能松懈的。
姜元秋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心煩意亂道︰「總之我再等幾日,父皇的身子是越來越不行了,不能等到父皇離開人世,讓她平安無事的出來,總之幾天之後若是還沒有什麼動靜,那我就不得不出手了。」
她說完,生怕沈寧煙阻止似的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蘇荷愕然, 「這元秋公主也太沉不住氣了,明明都已經忍到了這個份上,再等一段時間又如何?韜光養晦不急著出手,總歸是不會吃虧的。」
聞言,沈寧煙勾了勾唇,低聲道︰「我也知道他心中不痛快,為姜近安報仇心切,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在這種大事上更加謹慎才行,咱們先回去吧,和王爺好好商量對策。」
如今她進宮那麼久,姜凌寒必定還是擔心了。
主僕二人回到永樂王府,果然見姜凌寒正吩咐著余新去宮中打听情況。
沈寧煙快步上前,將宮中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听到元貴妃被禁足的事情之後,姜凌寒的表情變得很是古怪,看樣子並不像是贊成皇帝這麼做似的。
沈寧煙看出不對勁兒,立刻問道︰「你覺得這樣做不妥嗎?難道禁足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並不是這樣,只能說明皇帝不在乎淑妃會不會被陷害,他在乎的只有皇位穩不穩固,元貴妃縱然野心大,這件事情做得再不對,在皇帝眼里也沒有危害到皇位,只不過是和淑妃在後宮爭斗罷了,看來皇帝還沒明白元貴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姜凌寒臉色冰冷,低聲說出這番話。
他能夠看得出來,皇帝應當是覺著元貴妃和淑妃爭風吃醋,所以才會互相陷害。
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向來都不上台面,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因此皇帝根本就沒有往深處想。
他沒有想過元貴妃叱 風雲,不會甘心給尊敬她幾十年的淑妃每日行禮問安,因此喪心病狂想要除掉淑妃,自己來做最尊貴的皇太後。
現下皇帝只不過是沒察覺,若是真的察覺到元貴妃的心思,肯定不是禁足這麼簡單。
听完他這番分析,沈寧煙也覺著皇帝極有可能是這麼想的,「元貴妃如今已經徹底與我們反目了,今日宴會之上,她明明也是想將我一網打盡的,這種人不能再好端端的留著,咱們得早做應對才是,畢竟他知道我們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