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近安眸光微閃,輕輕笑道︰「你這是何意?我沒听明白。」
「王爺明白的,我如今已經和你是一邊的人,你也用不著拿小翠威脅我了,既然小翠留著對我只有害處,對你也沒有好處,為何不早早解決了她,以免她出去亂說呢?」沈月秋同樣笑著,可話里話外都是忌憚。
沈家和安王府同盟,哪怕不需要拿捏她,她也會對安王府忠心耿耿,在這種情況下,小翠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性。
「何必對人家趕盡殺絕?好歹也是幫你做過事的,你這麼做可就有些不厚道了,卸磨殺驢是本王最討厭的。」姜近安淡淡看著她,語氣不容置疑。
沈月秋一下子沒說話了。
她看得出來,姜近安並不是想要保住小翠,而是還想繼續拿這個丫鬟當做把柄,為了以後能夠好好控制她罷了。
真是夠卑鄙的。
沈月秋咬咬牙,就算心里再不高興,也只能勉強點頭,「王爺要是不想處置,那就不處置了,小女只是覺得小翠是個危險人物,要是被人帶走了,不只是我會遭殃,王爺知道此事卻按兵不動,不給袁家一個公道,更會讓皇上和全城百姓失望。」
听到這話,姜近安緩緩抬頭,目光中沒有任何情緒,讓人看不懂他此刻在想什麼。
沈月秋愣了愣,被他看得同樣有些發毛,「王爺,你為何這樣看著我?我說錯話了嗎?」
「如果本王沒有听錯,你方才好像是在威脅本王,對嗎?」姜近安定定看著她,眼里的光芒隱含壓迫,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沈月秋一下子怕了。
她方才確實是不高興,話里話外都是姜近安不解決小翠,他自己也會倒霉的意思,听起來確實有點冒犯。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
「行了,刑部尚書如今都是我的人了,你以為就算小翠被人抓走,罪就能夠定在安王府嗎?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好好待嫁,不過本王倒是真覺著你不如齊思瑤,你要是有她聰明靈巧,現在也不會自亂陣腳。」
姜近安說完這話,也不管沈月秋是什麼反應,徑直起身去了書房。
看著緊閉的書房門,沈月秋站在強烈刺眼的陽光下,緊緊攥住拳頭。
她著實沒有想到,姜近安如今會這樣絕情,竟然根本不把她當回事,還拿她跟齊思瑤那個賤蹄子比。
從前沈寧煙就被拿來跟她比較,現在又是一個陰魂不散的齊思瑤。
她厭了,真是受夠了!
另一邊。
沈寧煙猜也猜得到沈月秋已經自亂陣腳,便樂得自在前往思煙閣。
路上,蘇荷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現在那麼多人都在討論袁和山是怎麼死的,看來很快就要懷疑到沈家頭上了。」
「他們只是懷疑罷了,並沒有什麼證據,因此也對沈月秋造成不了什麼傷害,我之所以這麼做,不過也是為了迷惑沈月秋,讓她不能把心思放到其他事上。」
沈寧煙淡淡解釋兩句,心中還有更大的計劃沒有實行,如今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她一路上和蘇荷談論著袁家事,來到思煙閣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陸問景的身影。
店小二連忙上前,低聲解釋道:「陸公子這段日子一直早出晚歸,好像在查什麼事,他特地交代了,要是小姐你來這里,不必等他回來。」
沈寧煙了然點頭,對此並沒有多問。
雖然陸問景是幫她打理思煙閣的,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思煙閣等著她過來。
沈寧煙翻出賬本看了看這個月的流水,便徑直上了二樓喝茶。
只是她路過雅間,卻看到了一抹讓她定住腳步的身影。
姜凌寒一襲白衣,慵懶靠在窗邊,面色淡然如水,帶著幾分讓人忍不住靠近的魅惑,卻因為他的眉眼實在是太過清冷,讓人不敢真的靠近。
看到這里,沈寧煙只覺心跳加快,還未來得及離開時,就從門縫里和那雙眼楮對視了。
姜凌寒愣了一下,隨即對她招招手。
不知道他對面坐的人是誰,沈寧煙猶豫片刻,還是推開屏風進去了。
滿室茶香里,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男子坐在桌邊,五官清秀俊郎,身材很是瘦弱,雖然也是難得的好相貌,但和姜凌寒比起來卻是差了很多氣勢。
印象里,沈寧煙從未見過這個男子,「這位是……」
「雷火幫少幫主,雷越。」姜凌寒頓了頓,接著道:「這是我未來的王妃,齊思瑤。」
沈寧煙著實沒想到他會這樣介紹自己,臉一下子紅透了,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來是永樂王妃,果然傾國傾城,氣勢不俗。」雷越拱拱手,笑得很是燦爛。
看他這麼明媚陽光,沈寧煙不免有些好奇。
她也听說過雷火幫,是一個專門替別人搜集情報的殺手組織,不做買.凶.殺.人的生意,所有殺手只為了打探金主的消息而行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動手染上鮮血。
雖說雷火幫听著也沒什麼可怕的,但少幫主居然是這麼一個瘦弱如雞,看起來文縐縐的人物,倒是讓她十分驚訝。
姜凌寒騰出位置,「坐下來喝杯茶?」
「你們還有正事說,我在這里不合適吧?」沈寧煙生怕打擾兩人談事。
姜凌寒勾唇笑笑,「無妨,這事你听了反而感興趣,坐吧。」
他都這樣說了,沈寧煙只得坐下來,盡量低著頭喝茶,盡量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雷越也跟著呷了一口茶,這才不緊不慢道︰「沈家確實有鬼。」
沈家?
沈寧煙听到這兒,忍不住抬頭看看姜凌寒。
她沒想到姜凌寒最近在調查沈家。
不過想想也是,沈家如今和安王府已經越來越親密,不查清楚他們之間有什麼陰謀,恐怕姜凌寒也是放心不下的。
「說吧,他們如今在做什麼。」姜凌寒倒顯得沒有那麼驚訝,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雷越掏出一張羊皮卷,「你看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