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盤應用學的課程每周都能給人以全新的感覺,陳博這才體驗了不到一個月,感覺比大學四年讀的都多。
「現在買保險還來得及嗎?」
陳博口吐泡沫,洗漱台的半身鏡塞不下整個人,如果穿的結實點,說不定還能當個移動信號阻隔器。
王旭叼著牙刷安慰說︰「格斗沒你想象中那麼危險,很多是健身性質的,真要動不動斷肋骨摔崩牙,家長早就投訴了。」
「你怎麼不用電動的,多省事。」
「我還沒懶到那種程度,什麼都要依賴機器,親手刷牙才有感覺,可以控制力道和速度,電動的沒有靈魂。」王旭鼓了一大口水,把牙刷杯子擱回原位。
格斗的歷史由來已久,按照是否使用武器可以劃分成徒手格斗和器械格斗,從安全性角度考慮,當然是手腳殺傷力低。
陳博學的格斗類似跆拳道、摔跤和散打的結合體,授課的老師是黑帶四段,拿過全國級別的獎項,經驗相當豐富。
「我們先來介紹下跆拳道,這是一種以腳法為主的功夫,網上常見的回旋踢斷木板,正是跆拳道。」
老師拿來了一塊訓練木板,當著同學們的面彈了彈,響身清脆,他掃了眼人群,指著陳博說︰「就你了,出列。」
「誰啊?」
陳博左顧右盼,身邊的幾個人同樣互相張望。
「塊頭最大的那個。」
添加進這個關鍵詞,答案顯而易見了,周圍人識相地讓出一條道,免得陳博卡著身子。
「老師,請問要干嘛?」陳博捂住胸口,內心忐忑不安,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拿穩這塊木板,我給大家表演一下動作要領。」
陳博握住木板兩側,厚度大約一厘米,質地柔軟,稍微用力掰便能掰斷。
他緩緩舉過頭頂,擋在面前,像是為愛豆高舉應援牌的小迷弟。
「舉那麼高干嘛,這誰踢得到。」矮半個頭的老師走上前,把木板拽到胸口處,旋即走回原位。
「看仔細了,千萬別眨眼。」
老師弓步蓄勢,雙拳緊握,額頭爆出幾根青筋,瞳孔逐漸收縮。
陳博嚇得手哆嗦,默默祈禱著別出意外。
「哈——」
這粉碎東亞病夫的一腳,連板帶人一起給踢飛了。
陳博還沒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人已經躺在地上了,幸好脂肪層厚,只是輕微的肉疼。
「你沒事吧。」老師關心地詢問道。
陳博把斷成兩半的木板扔在地上,起身撢了撢身上的灰塵。
「勉勉強強。」
見陳博無大礙,老師接著上課。
「同學們,看清楚了嗎?」
「沒有,動作太快了。」
起哄的人正是王旭,陳博記住了,這小子躲在人堆里發笑,那笑容是他未曾見過的。
「既然如此,咱們提高點難度吧。」
老師又拿了一塊訓練木板,跟上一塊有所不同,這塊起碼有三厘米厚,而且是實心的。
「切記,站穩拿好,不要跌倒了。」
陳博後怕不已,他試著把重心壓低,確保等下不會飛出去。
「回旋踢,出腳的位置很關鍵,出早了踢不到板,出晚了會踢到人,你們練習的時候拿捏好尺度。」
說罷,老師擺出相同的架勢,這一腳踢出了李小龍的風範,陳博原地陀螺轉,難度指數三星半。
「好了,一對一訓練吧。」
本以為能歸隊,誰知噩夢才剛剛開始,自己成了御用舉牌員,要迎接各種花里胡哨的回旋踢。
「AJ紅魔破曉阿姆斯特朗回旋踢。」
第一個嘗試的錫紙燙頭哥喊了一長串口號,結果連木板都沒踫到,若不是陳博閃得快,肯定要撲懷里來。
「喊的什麼玩意?重來!」老師把人叫住,命令他再踢一腳。
吃過虧的燙頭哥吸取了教訓,第二腳沒有著急抬,而是待到足夠接近了才利落抬腿,順利踢斷木板。
「嚇死我,差點鼻梁遭殃。」陳博及時把頭往後仰了點,得以保全。
第二個登場的小哥是位四肢發達的猛男,陳博把手伸到最遠端,提了提嗓子眼。
起手式做的很到位,深得老師真傳,可一出腳便露餡了。
「人家是回旋踢,你玩個倒掛金鉤作甚?」
不知是對方刻意想秀操作,還是忘了後續姿勢,總之這一腳踢得狼狽不堪,腳尖被木板勾住,人懸在半空,短暫的目光對視後,一個大撲街橫空出世。
老師沒眼看下去,跑出來數落道︰「回旋踢有這麼難嗎?一個個踢成什麼鬼樣?」
見無人應答,老師又問︰「有幾個不會的,舉起手來。」
一般這麼問,真沒幾個敢舉的,老師隨便指了幾個人。
「你,你,還有你,全部出列。」
「哈哈,王旭,你也有今天。」陳博暗自偷笑,果然作死的人活不長。
王旭一臉鎮靜,把木板調到一個合適的高度,畢竟自己比老師個高,腿長也不同。
他沒有按套路出牌,直接以競走的姿態逼近木板,先是一個龜速回旋踢,把木塊踢成兩半,緊接著原地起跳,凌空補上一記膝撞,將其中一塊再碎成兩半。
落地前,以天神下凡般的肘擊收尾,把另一塊也對半劈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個動作是多余的。
「如果木板再大點,你是不是能切絲啊。」陳博怔怔道。
「頂多土豆大小。」王旭若無其事的走回原位。
「下…下一個。」
老師也被震驚到了,盡管是表演用的輕木板,但能一氣呵成地完成動作不出錯,至少也是紅帶級別的高手了。
「看我神功,人未至,鞋先至。」
「哈?任偉志?謝先智?是誰來的?」
陳博一頭霧水之際,視線正前方飛過來一只鞋,他把木板稍微抬高了點,成功攔截。
「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老師怒不可遏,這是公然挑戰上課秩序。
「我是孔達令,是新聞與傳播學三班的。」
「怎麼你混到我們這了,我帶你去看校醫。」老師揪住孔達令的手腕,把人硬生生給拽走了。
「什麼情況?那現在是怎樣?」陳博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茫然不知所措。
「我來當臨時老師啊,花里胡哨的我都會。」王旭跑出人堆,主動攬下重任。
「誰同意了?」
陳博好不容易找到解月兌的機會,這舉牌的活誰愛干誰干去。
「誰拒絕的,我們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