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下次來的時候少耍滑頭。」錢友權刻意模了模領帶,丟盔卸甲的陳博悻悻地應聲跑路。
出門口注意到人臉識別系統,這攝像頭附帶有其他索引功能,對方應該就是憑借人臉信息轉大數據庫得知了自己的來歷。
「吃虧了,想在信息社會隱姓埋名太難了。」
無功而返的陳博翹著腿,全然沒注意道路狀況,任由自動駕駛系統發揮,他的心情十分差勁。
「難搞哦,每次篩選出來的人物都不符合。」
「我是不是也有個隱藏人格,嘿嘿,真要是也不錯,分裂一個難纏的去對付白天的,正常的我就來享受晚上的。」
陳博美滋滋的幻想著一切,車載廣播播報了一則消息。
[禾穗集團大樓發生嚴重火情,據悉董事長陳劍橋先生因心髒病發被緊急送醫,目前大火仍在劇烈燃燒,消防隊員正在奮力撲滅當中]
「不是吧。」陳博一躍而起,沖著系統吼道。
「轉彎,回去現場看看。」
一來一去花費了20分鐘,見到大樓近在咫尺,陳博先行下車,讓紅旗自己找位置停好。
著火的部分主要集中在谷倉蓋,火勢是由上往下蔓延開的。
天空不斷有碎玻璃渣子掉落,里面的人陸陸續續往外跑,堆積在廣場的邊緣,隔著一條馬路的陳博只得遠觀,不敢靠近大樓。
還想找到認識的人詢問具體狀況,可陳博只認得錢友權律師,這會兒人家說不定已經回去了。
消防車警車救護車停在一塊,原本不寬敞的路面顯得更加擁擠,道路封鎖了一側,只留下一條車道供人通行。
見錢友權律師正在跟警官交流,陳博興沖沖跑去湊熱鬧,試圖打探點情報。
「錢大律師,你好,我剛剛在車載廣播听到這有意外,立馬返回現場查看情況,發生什麼事了。」
哪知錢友權沒理會陳博,直接指認道︰「警官,這個就是跟我你提到的可疑之人。」
警官的目光轉向陳博,他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
「你是因為什麼事來的這里。」
「幫尹湘小姐找她失聯的男朋友,也算是討回公道吧。」
「你跟她是什麼關系。」
「額這個嘛。」陳博略顯糾結︰「姑且算作朋友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你是不是在大樓內部逗留過。」
「我本來想走安全通道的,門上鎖了,于是原路返回。」
警官全程面無表情︰「詳細的情況回警局聊吧,方便跟我們走一趟麼。」
「方便倒是方便,只是我犯了什麼罪麼」陳博一臉無辜。
「不是犯罪,有這個嫌疑而已,請相信我們是專業的,陳博先生。」
警官做了個請的手勢,陳博見人多,跑是來不及了,自己的紅旗車遠在別處,只能跟著對方上車。
這波自投羅網,陳博給自己打82分,剩下18分,以666的方式送給有緣人。
回到局里的感覺就跟回家差不多,對方客客氣氣地跟陳博介紹後果,最後不忘強調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意思是讓我認罪伏法?問題我都沒做過的事。」陳博被搞到無語,這是他第三次進宮,也是最離譜的一次。
「我都不知道陳劍橋人在幾樓,談何縱火呢?」
「我們在你身上檢測出了油脂一類的易燃物。」警官拿出了化驗科的檢查報告。
「我身上?油脂?易燃物?」
陳博瞬間秒懂,他大呼冤枉。
「那是我脂肪燃燒後的殘留物啊,才不是什麼作案凶器呢。」
「另外有一個問題,你白天是不是去過能源局。」
「不是問禾穗大樓縱火的事麼,怎麼跳躍到能源局了。」陳博不解。
「先回答,有沒有去過。」
「去過。」
「去找誰了。」對方追問道。
陳博一五一十交代道︰「臣威,行政部門的,我們在天台聊天,愉快的交換了意見,達成一致共識實現雙贏。」
「可以了,我們告訴你一個消息,臣威他自殺了。」
「什麼?他自殺了,為什麼自殺的,他不是好好的麼,中午還說要做倒插門女婿來著。」陳博一頭霧水。
「女方退婚了,還威脅曝光他以前干過的壞事,讓他丟工作,他受不了刺激,從天台跳下去了。」警官大致描述了整個自殺過程。
「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那封檢舉短信是匿名者發送的,你是重要知情人,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你間接導致了臣威的死亡。」
外面有人敲門,警官跑出去應答,兩人簡單交流了一番,又坐回原位。
「陳劍橋因心髒病不幸逝世了,現在你身上又多了份嫌疑。」
「你們靠的是想象力麼,我要看證據。」陳博是又氣又笑。
「時間空間動機都對的上,我們這是再給你機會坦白,每一個嫌疑人都是嘴硬的,沒一個不悔恨落淚。」
「我是真沒做過啊,讓我坦白什麼,這就是巧合的意外,僅此而已。」陳博堅持為自己做無罪辯護。
「把我關進看守所吧,找不到證據你們自然會還我清白的。」熟練的操作讓人心疼,陳博無奈選擇了以不變應萬變。
昏暗的看守所里迎來新人,寢室老大樂呵地上前招呼。
「你好,歡迎融入我們。」
「我們?這里還有別人麼?」陳博四下張望。
「沒了,哈哈,這里就我一個。」
見著微弱的光線,對方似乎認出了陳博,「哎呦,這不是那誰麼。」
「是誰誰誰來著?」
馬承宇猛地拍著腦袋,愣是想不起陳博的姓名。
「你是馬鞭頭,馬承宇是吧,我是陳博。」
「對對對,你是陳博,馬承宇騷氣地做了個牛犁地的姿勢。」
「我現在沒留馬鞭頭了,是短發,不然老是被人認出來,不好,我不喜歡那種眾星拱月,出場就是主角的感覺,我喜歡默默的,當個無名小人物。」
「默默的?我看你是偷模模干了壞事,又讓人給逮進來了。」落魄的陳博譏諷不減。
「還是你了解我,這次依舊是模女孩子,只不過深入了一點。」
「可以了,不用詳細展開。」陳博趕忙制止對方繼續說。
「喝醉有時候就是,下手迷迷糊糊,清醒過來手銬已經帶上了,話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我記得,上次是打投訴電話對吧,這次呢,是打消費者熱線嗎?」
陳博無語道︰「沒有,運氣不太好,見了兩個人,都出意外掛了,人家覺得我有殺人的嫌疑。」
馬承宇一听來了勁,「喔喲喲,真有那麼,神奇,那我下次要帶上你才行,我有好幾個仇家,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你是要怎麼樣才能發功,握手麼,還是見個面就行。」
「別亂吹了,見個面就發功,那你不是早涼透了,你還有幾天出獄。」
「明天就走了,或許幾天後又能重逢呢,緣分這種東西妙不可言。」馬承宇一向是早進監早自由,每個場子連軸轉。
「別說這種晦氣話,往好處想。」
「你死我活,陰陽兩隔。」
「你還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