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河樓主

作者︰暴走叉燒包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在陸青山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後,于知守樓三位樓主的眼中,年輕的陸青山整個人已經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讓人再也無法輕視他。

——當然在這之前,他們也沒有敢小瞧陸青山。

誰會小瞧一個天賦如此卓絕的劍修?

只是,如果陸青山單單是劍宗弟子,他們還可以說陸青山是小輩,所言不足以讓人信服。

但是陸青山如今的身份卻是劍宗少宗,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說的話就可以代表劍宗。

偌大的人族之中,沒有幾人是敢對劍宗不敬的。

因為一提到世間最不能招惹的宗門,世人第一個想到的必然是劍宗——這是一個以擅于殺伐、強大以及護短聞名于世的宗門。

另一邊,水月觀主到現在也依然沒有把心中的震驚放下來,一臉不可思議。

她此生見過太多的修士,但從沒有一個人修士會像陸青山這般讓人捉模不透。

整個人就像籠罩在一層讓人看不清的迷霧中一樣,當你以為這已經是他極限的時候,往往又會發現,其實你只看到了他的冰山一角。

不論是陸青山的一年直升兩境,還是他的獨攬一分氣運,都是玄之又玄的事情。

而現在,以二十三歲之齡成為劍宗少宗,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水月觀主在心里說服著自己。

這個身份,再一次表明了陸青山的天賦。

他們再看好陸青山,終究也只是外行人,不是劍修。

青雲劍仙卻是當今人族唯二的劍仙,是內行中的內行,他都如此看好陸青山,那就說明陸青山當真是劍仙可期。

但是……

如此揠苗助長真的合適嗎?

讓一個六境修士承擔如此重的職責,真的不會將他壓垮嗎?

水月觀主心中隱隱生出幾分對陸青山的擔憂。

還有,不知道他是需要多少年時間才能成就劍仙,能不能趕在兩族大戰之前

想來是很難的。

水月觀主搖了搖頭,在心中自語道。

人族修士早就達成共識,下一次兩族大戰,在近幾百年內便會爆發。

要是他能早生個五百年就好了

即使是老辣成熟如她,此時也不由生出這種感嘆。

不成劍仙,終究是不能在這波瀾壯闊的兩族大戰中做太多。

…………

「足以。」衛墨樓主在經過短暫的驚駭之後,內心咯 一聲,面上卻是很快恢復沉穩,笑應道。

劍宗少宗的身份,已然讓陸青山能與他們平等對話。

即使他們是八境修士,陸青山只是六境。

「那就好,」陸青山點了點頭,重復了一遍剛剛羅河樓主所述,「你們說,知守樓與地府對抗萬年,不知犧牲多少同僚,付出之大無人不承認。」

「這點我也承認但是,」他站起身來,冷厲的目光盯著羅河樓主,「付出生命的是那些犧牲的知守樓修士,而不是你們,榮耀也本該屬于他們才對。

他們用命換來的榮譽,憑什麼成為你用來攻擊他人的話柄?」

「就憑你是這個知守樓副樓主嗎?」陸青山向前一步,語氣愈發不客氣起來。

「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他斥道。

猶如驚雷一聲。

羅河樓主的瞳孔驟然凝固,面色一時凝重難堪。

其它兩位樓主也是跟著目光微閃起來,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陸青山還在繼續,「公者千古,私者一時,這是當年夏王為你們知守樓所題的謁語,也被繡春立碑于門口,不敢有半刻遺忘。」

「可是我怎麼看你們三位,卻似乎已經忘了這句話?」

「若是坐不好這個位置,那便下來。」他已然恢復平靜,「人族人才濟濟,多的是比三位適合的人。」

不顧三位樓主神情各異的目光,他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世人皆知我有一劍為道器,無不垂涎三尺。」

這是陸青山第一次在明面上承認自己擁有道器。

虱子多了不怕癢。

劍宗少宗的名分都擔了,他也不差一個所謂道器執掌者的名頭了。

「但是我背靠劍宗,還有天機觀為我站台,真正敢動我者屈指可數。」

他質問道︰「可是你們知道,第一個敢對我動手的勢力是誰嗎?」

衛墨陰沉著臉,心中咯 一下,問道︰「是誰?」

「刑州知守樓典獄司,」陸青山臉上無喜無悲,顯現出出乎意料的平靜,「為了奪我道器,他們甚至是不惜殘害同僚,以我的好友,繡春修士的生命作為威脅,只為引我現身。」

「知守樓建立繡春本是為了對抗地府,結果卻發生這種事,三位樓主倒是說說,這是怎一個荒唐了得?」

在陸青山說完這些之後,場面一時有些冷清,三位樓主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在安靜了數息之後,衛墨樓主才面色駭然地開口道︰

「怎麼可能?刑州典獄司對你動手?我從未收到過此消息。」

「足足出動了三個合體修士,數百化神修士,」陸青山平淡的陳述道︰「為了對付我,你們的手筆倒是大的很。」

「如此大的手筆,你作為知守樓樓主,如今卻擺出一副從未知曉的反應,」他笑道︰「衛墨樓主,如果你這反應是演給我看的,那說明你就是背後主謀之一,就是內鬼之一,那你則是該死!」

「如果你不是演的,對麾下人手掌控疏忽到這種地步,這是能力不足,你又有何資格接著擔任知守樓樓主?」

總之,此事既然發生,不論是出于何因,在陸青山眼里,知守樓的樓主之位都應該是換上一換了。

衛墨樓主悚然一驚,後背汗毛豎起,視線投向身旁的羅河樓主,「羅河,典獄司是歸你掌管的,我怎麼從未听你提起過此事?」

羅河樓主雙眼一閃,眸中情緒不斷變化,最後他道︰「我敬你是劍宗少宗,可你居然如此妄言,哪怕你身份再高,我卻也是不認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厲聲呵責道。

雖然心中還有些許忐忑,但最終羅河樓主還是開始大聲反駁。

因為,刑州知守樓的後續首尾他早就處理好了。

三位合體修士,那都是慶王那邊出的人,怎麼查也很難查到他的身上。

至于原先屬于刑州知守樓典獄司的修士,在圍殺陸青山行動失敗之後,他便與夏懷溝通過,偽造出地府魔修奇襲刀刃島,將刀刃島上的典獄司修士屠戮一空的假象。

也是因為此故,他才會在慶王隕落之後,還敢不動如山。

除了是舍不得這個位置外,便是自信自己已然將自己摘得足夠干淨了。

「刑州那邊的典獄司,分明是遭遇了地府魔修的奇襲,但他們即使是死也沒有愧對肩負的責任,反抗到了最後一刻,直至全部犧牲,」羅河樓主色厲內荏,憤慨道︰「他們如此犧牲,如此大義,今日卻要被你這般抹黑?」

「即使不為了我自己,只是為了他們的在天之靈,為了他們的聲譽,陸青山你今日的無端指責,我是怎麼都不可能認的。」

「再說」羅河樓主頓了頓,冷笑一聲,突然問道︰「你說為了對付你,典獄司那邊足足出動了三位合體修士,數百化神修士」

「一,邢州的典獄司中可不存在合體修士這等境界的存在。

二,即使你所言為真,可陸青山,你雖然是劍宗少宗,但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化神修士」

羅河樓主低喝道︰「若你所言為真,在如此死局之下,你安有生還之理?」

衛墨樓主與顏明副樓主對視一眼,忍不住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化神修士面對一位合體修士都能稱之死局,更別說這還是三位合體修士,數百化神修士。

「生還?這有何難?」對于羅河樓主的詰問,陸青山依然是風輕雲淡,似乎早有預料羅河樓主會是這般說辭,「他們既然想殺我,那我把他們全殺了不就行了嗎?」

「你!」羅河樓主勃然大怒。

其它兩位樓主對于陸青山這種揣著明白裝糊涂,答非所問的反應也是蹙起眉頭。

迫于陸青山的身份,他們沒有直接出言斥責陸青山,而是將征詢的目光投向一旁靜靜凝視陸青山的水月觀主,希望她能出面主持公道。

他們二人覺得陸青山似乎是在有意針對他們知守樓。

好像是察覺到了兩位樓主的求助,在這時,水月觀主終于是站起身來。

她輕輕拍了拍手,「進來吧。」

水月觀主的話,讓在場的三位樓主都是一愣。

還有人要來?是誰?

他們將目光都望向茶室門口。

隨即,一位面色清冷的女子在鏡湖觀主的帶領下,信步走了進來。

「繡春修士澹台清潤見過三位樓主。」面對三位樓主,澹台清潤抱拳道,卻是沒有行禮。

「這是我當時收到的一封來自知守樓高層修士的傳信,」澹台清潤手中出現一枚靈玉,冷聲道︰「正是這封不知道是哪位知守樓高層修士傳來的隱秘消息,使得我失手被擒,並且成為逼青山「入甕」的把柄。」

「三位樓主,應當是能查到這封靈信是由誰所發出的才對吧。」

陸青山冷眼旁觀,目光掃視著三位樓主。

知守樓高層修士中必然是出了問題。

但是在場的三位樓主,身份地位都是無比之高,掌握著重權。

假如是這三位樓主之中有人出了問題,當真是可怕至極。

「給我看看。」衛墨樓主此時面色已經陰沉如水起來,沉聲道。

他站起身來,正欲接過澹台清潤手中的靈玉,可就在這時突變驟生。

羅河樓主面色變化,目光忽閃了一下,猛然是起身,全身皮膚閃起黑色的秘紋,臉色無比瘋狂,使得他整個人顯得十分猙獰。

「該死!」

他怒吼一聲,一拳轟出。

雄渾的元力頓時爆發,翻滾八方,形成拳勁轟向陸青山。

其中有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陸青山神色如常,目光微凝。

竟然是他麼?

就在拳勁即將臨身的一剎那,站在他身旁的水月觀主冷哼一聲,雙手結印,一道水幕般的奇異靈符擋在了陸青山身前。

那恐怖至極的氣勢頓時是歸于虛無。

顯然,水月觀主早有防備。

「可惡!」見一擊不成,羅河樓主發出不甘心的嘶吼,身形卻已然轟的一聲,膨脹起來。

轉眼間,鱗片就是覆蓋全身,使得羅河樓主化作了一只百米長的巨大海龍。

這是他的法術,以身化龍。

羅河樓主聲勢威猛,但並未作亂,而是選擇直接撞擊在浩氣樓的壁障上,欲從浩氣樓中一撞而出。

他剛剛之所以對陸青山出手,一是為了泄憤,二是為了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

畢竟這可是劍宗少宗,若是隕落在這,在場之人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所以第一時間,眾人的反應應當是要保護陸青山,而不是對付他,而他就能抓住這剎那的時間逃命。

他不得不逃出,為了活命。

因為只要衛墨樓主一查那個靈玉,他所做之事就會暴露。

知守樓成立兩萬年之久,或許還有這樣那樣的內部問題,但至少在制度上已經是十分完善。

為了保證精準劃分責任,知守樓要求,高層修士在每一次任務下達的過程中,都必須在靈玉中烙印下他們的元神印記。

這一點,低境修士發覺不了,但是衛墨樓主只要一查,便能立即認出那枚靈玉之上有他的元神印記。

他沒得選擇。

浩氣樓的牆壁上刻有陣紋,十分堅固,但在羅河樓主的奮力一撞之下,立即是被他生生轟出了一個窟窿。

羅河樓主不再猶豫,用盡全部力氣沖了出去。

轟轟轟!

就在這時,震耳欲聾般的巨響滔天而起,一道透明的波紋震蕩空間,詭異地穿梭空間,徑直轟擊在了羅河樓主此時的龍軀之上。

這是鏡湖觀主出手了。

羅河樓主受此攻擊,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眼中露出恐懼,瞬間就是皮開肉綻,鱗片大範圍的掉落,血肉模糊,受傷極重。

他無比痛苦,心中又無比憤恨。

他做事向來嚴密,之所以會出現如今的局面,全是因為當初他為了避嫌,並沒有親自出面,而是讓慶王一脈修士負責擒拿澹台清潤之事。

誰成想,最後問題就出在這環節之上。

當時慶王那邊的修士,也分明與他說的是,已經將澹台清潤交予地府修士手中,並幫他將證據痕跡全部抹除了。

另外,在羅河樓主看來,澹台清潤一旦落入恨繡春修士入骨的地府修士手中,必然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結果這個都已經被他忽略的小人物,不但沒死,如今還成了讓他致命的尖刀,一刀捅向他的心髒。

羅河樓主心中怨恨萬分,恨陸青山,也恨慶王一脈修士與那些地府修士的無能,但現在他只能是咬著牙,再次鼓動全身元力,向遠方遁去。

只要逃離這里,再隱姓埋名,躲到深山老林之中,天下如此之大,又如何揪出他一個八境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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