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兒…」
女子,其實並不‘滿足’于心頭的呢喃。
她很想自己親口喚一聲。
她也漸難抑制。
但這一瞬,她又猛地身軀一顫。
身後,不知何時起,一道身影,冷漠的站著。
身影,一襲寒衣。
那是個老者。
但背影,很是寬廣,很是厚重。
女子即便不必回頭,也能知曉身後是何人。
她很清楚,這天上地下,能來此地的,從來只有一人。
起碼,在今日之前,一直是的。
老者,面容冷漠,蒼老的雙眸也同樣冷漠。
他的整個人,似乎比這片風雪天地還要冰冷。
老者,掃視著小築周遭的一切,看著那山花爛漫,眼中冰冷更甚。
「發生了什麼?」老者的聲音,很冷,卻又很輕。
女子,頭也不回,淡漠道,「父親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老者,臉色不變,緩緩踏前了一步。
一步之間,卻仿佛撼動了這整個寒境苦地的天地。
老者,凝望著小築周遭,凝望著那山花爛漫。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地弄出這些變化,這虛空中,沒有幾人。」
老者,緩緩抬起了手,似是撫模此間空間。
「強改輪回,此人的武道境界,應該起碼與我齊平。」
「可空間逆改得如此艱難,輪回之逆也只限制在這小築的周遭間,證明此人其實很弱小。」
「根本是道弱小的生靈。」
「哈…」女子險些沒忍住心頭的驚恐,但一瞬間,她又掩飾得很好。
「父親該不會以為是晨楓做的吧?」
「他有沒有這個本事,父親自己清楚。」
「另外。」女子強忍心頭驚慌,故作嗤笑一聲。
「父親你不必試探我。」
「這片寒境苦地,依父親你的法旨而行。」
「我在那小築之內,六識不聞,唯有最極致的寂靜和無休止的淒苦輪回。」
「這寒境苦地,另一頭連接的便是父親的太寒宮,如父親所說,一切都在你眼皮子底下。」
「如果連你都不知道,女兒又怎會知道?」
老者臉色冷漠,「你如你母親一般,生來聰慧至極。」
「這麼些年,卻是還未想清楚嗎?」
女子淡漠一笑,「女兒素來愚笨。」
「想不清楚。」
老者聞言,猛地臉色一寒,「是啊,素來愚笨。」
「那便繼續好好想清楚。」
老者話落。
女子甚至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吸攝入小築之內。
當一聲。
小築的門,先開,後又重重合上。
這一瞬,女子暗暗松了口氣,也暗暗慶幸。
如果讓她的父親,知曉那個孩兒的存在,後果,她不敢想象。
小築之內。
其實不過是間再簡樸不過的房間。
女子,盤膝坐著。
這間房間內,她六識不聞,她听不到半分任何的聲響。
她能見到的,感受到的,只有那永無休止的淒苦輪回。
……
小築外。
老者,仍舊凝望著周遭的這些變化。
即便這些變化,只圍繞著小築周遭,對比這偌大個寒境天地,不值一提。
但,哪怕是這一絲變化,就足夠讓他而今驚訝的了。
強改輪回?
老者眯著眼。
在他的感知中,這里沒有任何異樣的痕跡。
雪上,空間中,皆無半分痕跡。
這里,確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但,一切的變化,發生得無聲無息。
這證明,有某些東西,融入了這整片寒境苦地的天地中,同時無聲無息地改變著這周遭的法則,所以才會留不下半分痕跡。
如果說這整個寒境苦地是一片汪洋,那麼這東西,只是撥起了那麼一絲再微小不過的浪花,所以才會那般宛若無息,未有引起他的察覺。
「實力不強,卻手段高明如斯。」老者眯著眼。
「瞞過寒境苦地本身的禁制,甚至也瞞過我太寒宮的感知。」
老者,看了眼小築,其實,無論他的眼眸再如何冷漠,這一刻,終歸是柔和。
那是他唯一的血脈,唯一的女兒。
而待得他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周遭的變化時,那一瞬間,眼中卻是殺意凜然。
這殺意,比世間任何一切都要來得冰冷。
……
虛空黑暗中。
蕭逸的身影,潛行在黑暗中,謹慎地離開著。
來時,他是潛伏在那巨大的戰船內,一並進入寒境苦地的。
可出來時,他卻心頭驚駭到極點。
寒境苦地,果然也是一片星辰世界,只不過卻更像一個獨立而封閉的空間罷了。
離開之時,他自是前行而離,可他一路離開,卻已然感受到不知多少道哪怕些許就能將他淹沒的可怕氣勢。
這寒境苦地之外,到底是何等守衛森嚴,強者密布?
蕭逸一直潛行而離著,直至遠離,也未敢放松半分。
直至潛行飛了十天十夜,蕭逸才重重地松了口氣。
「呼。」蕭逸重重呼出一口氣,額間,冷汗密布。
「好可怕的地方。」
若非有幽魂面具,恐怕他連潛行出寒境苦地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也是因為有幽魂面具,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這,可是武神的面具。
雖然連半分防護的效果都沒有,只有屏蔽感知之效,但對蕭逸而言,卻是他認為的最好的保命之物。
「呼。」蕭逸深呼吸一口氣。
而後,身影御空飛離。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要去這寒境苦地一趟,為什麼要費盡一切力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一切。
或許,只是他想做,僅此而已。
沒有什麼緣由。
……
蕭逸一路飛行,再度飛了五天五夜,方而遇到一個正常的星辰小世界。
來時,他其實只是從焚月諸天,直接趕往青寒宮。
只不過上一次是和蕭白光明正大進入,這一次,則是潛行進去。
之後,則是潛行到了巨大戰船里,直接跟隨進入的寒境苦地。
而今離開,這遙遠的距離,卻著實讓他有些吃驚。
以他現今實力,竟也在這虛空黑暗里,整整飛行了半個月,才算遇到這麼一個正常的星辰小世界。
算上這五天他以浮空界至寶,浮空梭之增幅全力飛行。
這半月,他已經不知橫跨了多少個星域了。
蕭逸皺了皺眉,謹慎下,他還是不選擇進入這個星辰小世界。
身影一閃,繼續在虛空黑暗中穿梭飛行。
直至數天後,又是一個正常的星辰小世界外,蕭逸見著有所別的過往生靈,這才進入這片星辰小世界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