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發?」
蕭逸的語氣,再度恢復了素有的淡漠,卻又終歸掩飾不了語氣中的復雜。
蕭白似也有心事,並未听出蕭逸語氣中的復雜。
蕭白歉意地看著蕭逸,「易兄,我們再等幾個時辰吧。」
「怎麼?」蕭逸疑惑問了一聲。
蕭白一時沉默。
「走走?」蕭逸見狀,道了一聲。
「嗯。」蕭白點了點頭。
二人一路閑逛、閑聊,蕭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如常。
只是,蕭逸的眉頭反倒皺了起來。
周遭所過,幾乎又是那些個指指點點。
只不過,眾人以往的直接大聲議論,而今都成了竊竊私語。
而私語的最多的,也終歸離不開‘易霄’‘丑八怪’‘雲舞帝君’這幾個詞。
「你們說這丑八怪易霄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讓雲舞帝君對他如此青睞有加。」
「听說這易霄修的是傳說中的紫炎至尊的八萬焚虛,會不會是有些特殊的詭異符能控人心性?」
「……」
即便這些人只是在竊竊私語,卻又怎可能瞞得過蕭逸的耳朵。
半晌。
蕭家族地深處中,走出來幾個女子。
正是蕭馨兒等人。
只不過她們,卻不是竊竊私語,而是‘光明正大’地述說。
「切,一朵鮮花插在…哦不對。」蕭靈嗤笑一聲,「丑陋的污濁淤泥罷了。」
蕭馨兒則冷笑一聲,「我當你為何擺如此大的架子,對我們不屑一顧。」
「原來是想攀高枝攀到雲舞姐姐身上。」
「嘖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別以為雲舞姐姐待你友善些便看得上你…」
「住口。」蕭白臉色一冷。
「六叔。」蕭靈嘟了嘟嘴。
「蕭白哥哥。」蕭馨兒憤憤地跺了跺腳。
蕭逸不發一言,空氣中的溫度,卻驟然下降。
蕭白猛地一驚看向蕭逸,這一瞬他看到的,竟是蕭逸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而單這殺意的展露,已瞬間讓得蕭馨兒等人臉色煞白,再難口吐言語。
就是虛空聞名的那些個帝君強者,都無法在直面蕭逸的真切殺意凝視下而保持鎮定,更何談區區幾個蕭家小輩?
「易兄恕罪。」蕭白連忙道出一聲,捉過蕭逸的手臂。
蕭逸收回了目光,淡漠落下一聲,「走吧。」
二人,就此而離。
直至遠離,蕭白才松了口氣,他還是第一次見蕭逸在他蕭家內如此真切地展露殺意。
那一瞬,他不會看錯的,這位易兄想要殺人。
「易兄…」蕭白喚了一聲。
蕭逸卻是冷聲道,「這些,當真都是蕭家的本家人,以及蕭家本家血脈嗎?」
「那自然是的。」蕭白連連點頭。
蕭逸霎時皺眉,不再言語。
這些家伙,別的本事不強,口不擇言倒是張嘴就來。
別的事也還好說,若是四處亂傳他和雲舞帝君的非議,往後…
蕭逸眯了眯眼。
往後,等他實力強了,自然還是要帶依依來這虛空走走的。
若這些家伙不是蕭家血脈,恐怕蕭逸而今已然考慮該怎麼在這蕭家族地內暗中滅口了。
「得想個法子,往後讓他們管住自己的嘴巴。」蕭逸喃喃自語。
一旁蕭逸只覺蕭逸是在于他說,連忙拍著胸膛保證道,「易兄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往後,定不再讓易兄听到這些污言穢語。」
「我蕭家人,自該有蕭家人的擔當和心性。」
……
數個時辰後。
蕭白,驀地頓下了腳步。
「到底怎麼了?」蕭逸疑惑看著蕭白。
蕭白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再去準備準備,看看我那臭老爹有沒有什麼交待的,要我對母親說的。」
「行。」蕭逸點了點頭,「我回住所等你。」
……
蕭家族地,深處,書房內。
蕭晨楓靜靜地坐著。
蕭星河,一言不發。
這等壓抑而沉默的氣氛,事實上若非之前那蕭家族人的闖入的話,便是一連持續了七天了。
半晌。
是蕭晨楓率先打破了沉默,「蕭白和易霄小友,馬上就要出發了。」
「你當真不一並前往嗎?」
蕭星河,搖了搖頭。
蕭晨楓見狀,沒有嘆氣,但那深深地吸氣,代表了他更濃烈的無奈。
「那青寒女帝,若按我這里算,你該稱一聲嬸嬸。」
「畢竟我和你遠叔是僅隔了一代的兄弟。」
「可若按你娘白家那里算,你則該稱一聲姨母。」
「你母親,和青寒女帝是隔了代的姐妹,但彼此感情極深。」
蕭星河輕笑,「這些年在白家,我見了青寒嬸嬸,都是這般稱呼。」
「白家人不喜,我不在乎。」
蕭晨楓點了點頭,「三天後,是你青寒嬸嬸的生辰宴。」
「但同時,也是你母親的生辰。」
「你青寒嬸嬸,年紀比你母親大些;但二人,卻是同月同日出生。」
「哼。」蕭星河霎時臉色冰冷,「母親位屬本家,本該身份尊貴,更是外公唯一之嫡女。」
「而今,卻只能靠著旁系的青寒嬸嬸,才勉強有一場名義上不屬于她,但起碼還算過得去和熱鬧的生辰宴。」
「白家那些王八蛋…」
蕭星河的拳頭,握得劈啪作響。
蕭晨楓同樣臉色冰冷,「你母親失去的東西,他日我會一一奪回來。」
「但你以為你母親當真在乎這所謂的生辰宴嗎?」
「不過是憑此,她才有借口離開寒境苦地幾天時間,才能看看你。」
「你此次不去,她定是要傷心的。」
蕭星河擠出一絲笑容,「父親不必擔心,以往,其實我還是有偷偷溜進去寒境苦地探望娘親。」
「我身份擺在這,乃是外公唯一的直系孫輩血脈,所以白家那些王八蛋從不敢真正對付我,頂多就是聒噪一番。」
「母親那,我時有去探望,倒是父親你…」蕭星河猛地看向蕭晨楓。
「這二十余年,孩兒不孝,從未能盡孝幾分。」
「這一次,我便不去娘親那了,留在這陪你。」
蕭晨楓點了點頭,「知子莫若父,我當然知你心性,也知你即便平素看似胡鬧,卻從來都不是愚蠢之輩。」
「我蕭晨楓的兒子,怎可能是那等不堪之輩。」
「為父知你孝順即可。」
「但禮,你終要送去。」
「送給你娘親的生辰禮,從來不可能以我的名字送去,只能是以你的名義。」
蕭星河笑笑,「父親這一點也可以放心。」
「我已經拜托蕭白了。」
「他也是白家中人,是母親的親佷兒,他的名義也一樣。」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