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閣下。」老者冷眼看向依依。
「老夫勸你還是不要自不量力地為好。」
話出一瞬,大片月芒力量從內而外往後方傾瀉、吞沒。
那大片月芒力量,仿佛能吞噬天地。
「不好,快退。」
月尊武聖驚呼一聲。
原本盤膝而坐,面露恭謹的一個個聖月宗武者,上至長老、下至弟子,面露懼色,連忙退離。
那滔天月芒,所過之處,白茫茫一片,一路吞噬,空間、花草樹木、大地…
轉瞬之間,原本莊嚴肅穆的聖月大典,亂做一團。
「噗。」
「噗。」
「噗。」
「……」
反應較快者,遠遠退離,遠離聖月宗深處範圍之外。
但即便如此,仍舊一個個武者體內一陣氣血翻滾,臉色潮紅。
反應較慢、實力較弱者,退離身影慢上幾分,則頃刻被那白色月芒所攝,一路退離間,仿佛被一股力量沖擊逼退著,待得站穩身影時,已然口吐鮮血,頃刻重傷。
看真切些,被白色月芒所攝的身軀部分,脖間、手間,灰白一片,灼痛無比。
待得這大片白光的吞噬消散。
大地,同樣灰白一片,族祠周遭的花草樹木,已然徹底干枯。
族祠周遭,原本人山人海,此刻,只僅唯與仍舊站在長老位置的藥尊總殿主,前方的聖君、月尊武聖。
以及最前方身處聖月先地內的依依以及那老者。
老者冷眼看著依依,「老夫歷了多年廢人生活,脾氣可不太好。」
依依皺了皺眉。
剛才那道月芒吞噬,忽而暴起,而又詭異莫名;但,傷得了宗內長老以及尋常長老,卻傷不得仍舊在族祠範圍的幾人。
這證明,老者的手段,確實精妙;但一身修為實力,相當有限。
依依作為最靠近老者的人,對那股月芒吞噬的威力層次判斷最精確。
「君境七重巔峰。」依依吐出一聲。
「七重巔峰…七重巔峰…」老者聞言,臉色難看到極點,「是啊,才君境七重巔峰。」
老者陰冷的目光,頃刻落到了遠方聖君身上。
「聖君,似乎而今還一副驚訝的樣子。」
「老夫有多少年不曾正常現身宗門之內,你知道;但老夫等了今日多久,你卻不知道。」
老者嘴角咧了咧,「老夫,也不是第一次入這聖月先地了。」
「當年入而離,離之前,留下一道空間印記,再簡單不過了。」
「至今日,只消一個念頭便可瞬間挪移回聖月先地內。」
「老夫,一直只等你開啟聖月先地,也一直只等聖女激發月帝血脈罷了。」
聖君徹底恍然。
難怪老者在她身旁消失得如此無聲無息,也難怪一切異變毫無征兆。
因為老者根本不需要任何征兆,只等她開啟聖月先地,便無人可攔他進入。
另一邊。
藥尊總殿主也心頭恍然。
他早便看出非是空間穿梭,而是空間挪移。
二者的區別,只在于一個需要空間印記的提前烙印,可以做到瞬間而為。
「師祖。」聖君怒目而視,語氣亦是怒火滔天。
「你若需進這聖月先地,大可直接說,何必行此小人行徑,何必出手傷及宗門弟子。」
「笑話。」老者冷笑,「若無聖女激發月帝血脈力量,老夫進這聖月先地做什麼?」
「即便能強行吸收這里的先輩力量,又有何用?」
老者臉色猙獰,「老夫,要這月帝血脈,重新給老夫打造一副完美的修煉之軀。」
「老夫,要這龐大先輩力量,恢復當年巔峰,不,超越之。」
「月帝血脈力量,先地月道力量,老夫全要。」
「而今只奪九成,剩一成給這丫頭,已是恩賜。」
「師祖。」聖君咬緊了牙,「這是屬于依依的機緣。」
「你強奪之,可配得上您的身份,可對得起歷代宗門先輩。」
「有何對不起?」老者冷喝出言。
「這偌大個聖月宗,你們誰都會對不起聖月宗,唯老夫,不僅不會,反是宗門欠我。」
「遠古之後,八千萬載歲月以來,老夫稱得上這宗門歷代中的最驚才絕艷者。」
「老夫,足可死後進入聖月先地,受全宗敬奉。」
「若是老夫當年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偏偏不死,偏偏留老夫這殘軀,讓老夫以一個廢人的身份苟活于世。」
「一開始,尚且全宗上下傾盡全力替老夫恢復傷勢、身軀;可久而久之,便也全然不理。」
「久而久之,連東方虹淵那等曾經只能仰視老夫的廢物竟也敢正眼不瞧老夫。」
「久而久之,你們這一個個螻蟻,看老夫的目光竟充滿憐憫…」
「夠了。」聖君冷聲打斷,「我听師尊所言,當年全宗不惜代價傾力替師祖救治,傷勢雖愈,一身武道天賦卻無可奈何。」
「當年宗門沒落,師祖卻仍舊一副八宗之首姿態,方引各家白眼相加…」
「夠的是你。」老者忽而狀若瘋狂。
「若老夫尚在巔峰之時,誰敢對我們聖月宗白眼半分?」
「七宗廢物加起來,亦不敵老夫一人。」
「這片大陸,終歸是實力為尊,一切的前提終歸是實力。」
「老夫成為廢人,無話可說;但往後,老夫會帶領聖月宗重回巔峰,不,超越之。」
「老夫當年是為了宗門尊嚴而戰,為了宗門而成為廢人,今日這份機緣,自是更該由老夫獲得。」
「老夫,對比這個黃毛丫頭,也更加有資格。」
聖君怒聲道,「師祖此番奪了依依的機緣,依依要如何?」
老者冷笑,「很簡單,如我一般,等下一次,奪下一位的機緣。」
「當然,前提是她有機會。」
「師祖,你…」聖君頃刻臉色大變,她已然注意到老者眼中忽而濃郁的殺意。
「不可。」
聖君與月尊武聖頃刻暴起。
老者臉色冰冷,手指輕彈,嗖…
一道流光一瞬而過。
聖君與月尊武聖瞬間被流光穿身,一口腥血噴出。
「師尊。」依依同樣頃刻臉色冰冷,手中一道淨月光芒凝聚。
老者則殺意凜然,大手一揮,「老夫說了,讓你不要自不量力,老夫脾氣不好。」
轟…
大手揮下,一條星月長河傾瀉而下,近乎橫亙整片天地。
「月濺星河?」藥尊總殿主臉色一冷。
這份機緣的爭奪之事,屬聖月宗自家家事,他管不得。
但,若對依依出手,便也是他出手之時
第五更。(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