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那位還有選擇嗎?」
修羅總殿主睿智的眼眸中泛出冷意。
「蕭逸小子是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
風剎總殿主追問道,「那位可有說勝出者之後如何?」
「沒有。」修羅總殿主搖了搖頭。
「只說,二者無論誰勝出,都會在合適的時間見到他,真正承襲並擔起這片天地的希望。」
「信得過嗎?」洛前輩冰冷吐出一聲。
修羅總殿主與獵妖總殿主對視了一眼,皺著眉。
魂殿總殿主臉色認真,「你們該知道,沒有誰會比那位更加在乎這片天地。」
「這片天地,便是那位的命。」
「那位一直撐到現今,便是放不下這片還未真正擁有絕對希望的天地。」
「老夫寧願相信第一代冕下會背叛這片天地,那位,也絕然不會。」
眾人,再度沉默。
「呼。」半晌,眾人輕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唯洛前輩,臉色冷漠,蕭瑟地搖了搖頭,「重演的歷史,若不是背後有一只無形的等同命運的手在操控著,怎可能會在在歲月長河中一模一樣地重演呢。」
……
總殿主書房內的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
漫長歲月中,終歸是在這天地流轉中往復,半明半暗,日升月暮間,白夜交替。
天如此,天地流轉如此。
武者,或可憑一身修為實力讓天地昏天暗日,也可讓天地長白一片。
但,一天可以,兩天可以…更久呢?
漫長歲月又如何?
或也有。
某一段歲月中,驚才絕艷者萬丈光芒,耀盡天地,致漫漫歲月太白明亮。
當然,也有某一段歲月中,天地黑暗,再無黎明。
一己之力,改天換日者,有,不多。
一己之力,撼動歲月而引動天地黑白命運者,有,卻少到了極點,縱觀整片天地歲月,怕也寥寥無幾。
……
夜幕至,月明星稀。
庭院中,微風吹拂,高空上,卻是罡風吹拂不斷,時而吹來漫天烏雲,遮擋了明月星辰,時而又吹散烏雲,讓夜幕璀璨一片。
是風那般捉模不定,還是雲出現得不合時宜。
莫不是,這便是所謂的天時地利,底蘊、機緣二者缺一不可?
「呼。」一聲輕嘆。
月下憑欄,一對璧人依偎著。
依依背靠在那溫暖胸膛上,微微抬起頭。
「怎麼?」蕭逸輕笑問道。
依依微微搖頭,「總覺得,自公子從幻境中醒來後,便有些不對勁。」
「時而嘆氣,感觸良多。」
依依低下頭,遲疑著,「公子…能告訴依依幻境中的事嗎?」
「完完全全。」依依又加了一句。
「額,這…」蕭逸愣了愣,笑道,「很想知道嗎?」
依依點了點頭。
「好。」蕭逸輕笑,也點了點頭。
冰雪聰明如依依,敏感如依依,自然感受到蕭逸那復雜的百感交集。
「嗯…」蕭逸雖思索著,卻也遲疑著。
若換了以往,某些近乎‘找死’的事,他鐵定不說。
但而今…
「好吧。」蕭逸再度呼出一口氣,「剛入幻境,水凝寒那家伙…」
蕭逸將幻境之內的事道了遍。
依依已然臉色通紅,但那通紅中,不知是單純的‘羞’色,還是也添了‘怒’色。
蕭逸連忙道,「那都是幻境。」
「再說了。」蕭逸低下頭,湊至依依耳邊,「和我家夫人比,身材差遠了。」
「那等姿色,為夫那時可謂坐懷不亂,毫無意動。」
依依聞言,臉上露出些許笑容,小腦袋在胸膛上蹭了蹭,埋得更深。
「那之後呢?」懷中,傳來依依低柔的聲音。
「之後?」蕭逸笑笑,「之後便是在幻境中的百年歲月了。」
「那等日子,應當是我這輩子來活過的最開心自在的數次之一了。」
「夢幻天地中,我回了蕭家,蕭重叔叔,大長老蕭離火等等老家伙都在。」
「老家伙們,應允了我們的婚事。」
「我們辦了大婚,過著平淡卻自在愜意的日子。」
「且…」蕭逸會心一笑,「百年間,我們兒孫滿堂。」
「那,是我險些不願月兌離,回到正常天地的因素。」
「也是我大自在終成的緣由。」
懷中,依依臉色恍然。
難怪之前蕭逸會道出那等莫名其妙的話語。
‘天下父母心,皆如此?’
也難怪之前他看向東方芷月復中,乃是目光柔和。
「公子是想要個孩兒嗎?」依依溫柔地問道。
蕭逸輕笑,搖了搖頭,「過了把當爹的癮。」
「但那終歸是夢幻泡影。」
「且,這片天地,終歸危險莫測。」
「我並不想我們的孩兒也如你我一般,生而,無父無母。」
「有些苦,我深知。」
依依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好了。」蕭逸笑道,「不談這些。」
「我好不容易松下來,可…真正能讓我歇息的時間,可不多。」
「或許,也只今晚,也只明日、後日了。」
依依看向蕭逸,「公子是要閉關了?」
「嗯。」蕭逸點了點頭,「一日不徹底恢復修為,我終歸不放心。」
「此次閉關,大概要一年左右。」
「我而今這聖境之下的修為,連一條完整武道都沒有。」
「要恢復君境修為,重修十萬完整武道,外加三條標志武道。」
「在修煉資源足夠的前提下,修為突破並不難。」
「難的是龐大的武道中,我需要將其一條條重新完整,重新吸納天地力量,還有之後的各種武道融合等等。」
「我一身武道感悟尚在,故而閉關後的重修也只會是水到渠成,輕松無比。」
「只是,那就如同一份細致活,分不得心,也須慢慢來,一年時間,差不多了。」
一年,並不長。
對于老怪物而言,那不過是彈指之間。
但對于蕭逸而言,一年,不長,卻也不算短。
……
天源地境之內。
「噗。」
「噗。」
「噗。」
「噗。」
一連四道猛烈的吐血聲。
四大天君甚至難以保持盤膝而坐的身影,臉色煞白到極點。
「該死,大自在劍道果然可怕。」古元天君臉色難看。
「連壽元法則都奈何不得。」
北隱天君渾身劍痕之傷,那密密麻麻的滲血劍痕,讓人難受無比。
「只能拜托藥君再來一遭了。」
第一更。
二三更與補更在較晚的時間,不建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