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自己悟出魔道。」蕭逸點了點頭，已有猜測。
「有什麼限制嗎？」
巨大眼楮沉聲道，「當年魔祖的教誨，歷歷在目。」
「最驚才絕艷者，自可感悟魔道玄奧。」
「天資不足者，便需由他解惑。」
巨大眼楮直視蕭逸，「魔祖說過，只有天地間最驚才絕艷的生靈，才有本事自己嗅到天地中的魔道意味，從而開始感悟。」
「我懂了。」蕭逸眯著眼，心頭恍然。
如果沒猜錯的話，黑魔殿和修羅殿的第一代總殿主，都是如古帝一般，自己悟出的魔道。
蕭逸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看來第一代總殿主們和這所謂的魔門，其實並無干系。
這般看來，這大眼楮一不知曉八殿，二也不清楚那段上古歲月的秘辛。
巨大眼楮眯了眯眼，將蕭逸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小子，你松一口氣做什麼？」
「你說呢？」蕭逸嗤笑一聲。
「你這所謂魔門，我看著也不像什麼好東西。」
「你…」巨大眼楮語氣氣怒。
「好了。」蕭逸聳聳肩，臉上冷意消緩了幾分，「該問的，我也問完了。」
「現在，該說回你的事了。」
蕭逸細細打量這巨大眼楮，「我實在不太想得明白，你堂堂帝境，怎會被困在這里？」
「你名頭自吹自擂得如此響亮，誰能有那個本事？」
「另外，你這個帝境，怎地像紙糊的一般，實力如此不堪？」
巨大眼楮蕭瑟而答，「能困住本帝的，自然只有魔祖。」
「當年魔祖隕落前，布下了這個魔墓禁制，覆蓋整片極寒之海。」
「本帝的修為實力，盡在這片禁制壓制之下。」
「本帝是魔門的最後守護者，也是最後的魔道承衍者，不容有失。」
「這片禁制壓制下，本帝雖實力被壓制，但一身魔道氣息也在壓制中，連這片天地都感知不出分毫。」
「至于你。」巨大眼楮凝視著蕭逸，「本帝一身手段仍在，只可惜在你的眼楮面前一切無效罷了。」
「呵。」蕭逸冷笑，「難怪當年我落于這片海底，你卻沒真正現身吞了我。」
「果然，你從一開始便奈何不了我。」
這片極寒之海，事實上從他落下時，就已經感知到一股神秘而強大的禁制存在。
只是他看不透罷了。
故一開始，他早有此猜測。
這片禁制，這大眼楮破不了，而自己有太陰太陽之眼在，它的幻道不過是笑話，亦不必擔憂。
到底該如何處置這大眼楮，他還是打算先考慮幾天。
畢竟是個真正的帝境，說不驚駭，那是假的。
或許，會另有用處也不一定。
「我姑且先留你幾天命。」蕭逸冷冽道下一聲。
這等詭異東西，若放出去了或是不處理好，定是個災難。
回蕭家一趟讓依依不必擔心，之後便立刻趕回來。
蕭逸轉過身，紫電已然奪回，準備離去。
「小子，你去哪？」巨大眼楮語氣驚急，「你已得了我魔門傳承…」
「打住。」蕭逸轉身，冷聲打斷。
「這東西對我而言沒用，我可沒答應入你魔門，我只說拿些好處。」
「再者，這也叫好處？」
「如何不叫？」巨大眼楮冷聲道，「得了魔門傳承，你將能修煉魔體，擁有傲視這片大陸的滔天實力。」
「魔體？」蕭逸微微皺眉。
「是的。」巨大眼楮傲然道，「魔，無所不能。」
「鑄就魔體，你將成魔，同是無所不能。」
「我早便嗅到你身上有古帝遺留的魔道氣息，你早已修煉魔道。」
「可惜，你一直沒有修煉魔體。」
「無所不能？笑話。」蕭逸嗤笑一聲。
「我不否認魔道很強，但我從古帝傳承中得到的，已經足夠了。」
「至于你魔門的魔體，我並無興趣。」
一個勢力，喚之為魔，本就定非善茬。
再加上他自己亦進入過魔道狀態，知曉魔道何等凶戾瘋狂。
魔道，雖能讓武者實力大增，卻也能讓武者陷入瘋狂，陷入殺戮而不自知。
那般瘋狂和嗜血的意味，絕非一般武者能承受。
簡單而言，魔道，等同凶道。
「怎麼？」巨大眼楮凝視著蕭逸，「你眼中的凌厲還有身上的凶性，以及爆發的殺意，無不證明著你是個極致追求實力的武者。」
「魔道，恰好能給予你所追求的。」
「無所不能四個字，還不足以讓你動心嗎？」
「想想吧，世間萬物，皆可成為你鑄就魔體的力量。」
「天地生靈也罷，一草一木也罷，一沙一石也罷，皆可成為你吞噬之化作自身力量的補品。」
「只要你願意，你將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超越你現今之實力。」
巨大眼楮的話語，充滿了‘悅耳’的誘惑力。
「本帝看過你的一部分記憶，你迫切地需要實力。」
蕭逸霎時眼眸一冷，「天地萬物，皆可吞噬作為補品，這和邪道有何區別？」
巨大眼楮語氣得意而傲然，「哦呵，你還知道邪道？」
「這其中的區別，大了去了。」
「邪道，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技倆。」
「邪修，需要提前布置各種禁制、陣法、手段之流，方能吞噬人類武者精血和妖獸精血。」
「且邪道也僅能吞噬生靈精血，充其量不過再多些精純元力之流。」
「而我們魔道，揮手間即可吞噬，而且天地萬物皆可化作魔體力量。」
「你說我們魔道和邪道有何區別？」
蕭逸眼眸愈加冰冷，「這般說來，你們魔道比邪道更加凶殘，更加滅絕人性。」
「我收回剛才的話。」
「這數天的命，也不必給你留了。」
蕭逸的雙眸，猛地變了，太陰太陽之眼下，一股無形漩渦瞬間而生。
「小子，你…」巨大眼楮一陣驚懼，終于明白蕭逸的意思。
但一瞬間，這抹驚懼又化作極度的憤怒。
「原來，你也和那些無知小人一般，和那些所謂天地正名的道貌岸然之輩一樣。」
「何為凶殘？何為滅絕人性？這個世界，生而便是弱肉強食…」
蕭逸冷聲打斷，「弱肉強食和屠戮生靈是兩回事。」
「為了實力而實力，這是魔。」
「為了實力而求索武道之路，這是武者。」
「如果魔體如你所說，那便幸好我沒修。」
一旦魔體修成，知曉吞噬世間力量便可提升實力，那便會成為一份最致命的誘惑。
那，會比邪修更加瘋狂而滅絕人性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