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問的的是…？」夏一鳴愣了愣。
蕭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在你身上，有一股讓我異常厭惡的氣息。」
「特別是在你…拔劍之時。」蕭逸皺了皺眉。
夏一鳴同樣皺起了眉頭，「我想，我明白宮主想問什麼了。」
「不過，我答應過…某位前輩，說不得。」夏一鳴語氣略微頓了頓。
「但如果宮主真的想知道的話，一鳴可以完全告知宮主。」
「是你自己的秘密嗎？」蕭逸眉頭一松。
他看得出來，夏一鳴剛才的皺眉並非是不悅不喜，而是遲疑與糾結，乃至些許思索中的掙扎。
「既是承諾，那我便不多問。」
「謝宮主。」夏一鳴面露感激。
「好了。」蕭逸笑笑，「如今想開了嗎？」
夏一鳴點了點頭，「不過一鳴還是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什麼？」蕭逸問道。
夏一鳴月兌口而出，「宮主的處事態度，或許說，有時莫名的好脾氣。」
夏一鳴滿臉疑惑之色，「有時候，我覺得宮主對事事都不在乎；有時候，則覺得宮主脾氣好得過頭，明明有時候連一鳴都替宮主感到憤憤不值。」
「但又有時候，宮主可以嚴聲厲色，霸道得讓人驚訝，震怒之下，連一些當世傳奇都被震懾得如臨大敵，乃至大氣不敢喘。」
蕭逸笑笑，「有這般夸張嗎？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還記得我剛才與你說的強者之心四個字嗎？」
「強者之心有許多種。」
「而我的強者之心，與東方麒麟的，不一樣。」
「你或許想問我，東方麒麟對我出言不遜的事。」
「但，當別人以實力與你說話時，你卻要用身份去壓別人？」
「一鳴，你懂我的意思嗎？」
「有些懂。」夏一鳴點點頭。
蕭逸繼續道，「我這八殿之主的身份，拿出來壓那些老家伙，我倒是絲毫不在乎。」
夏一鳴微微打斷道，「即便是東方麒麟如此大言不慚，對宮主如此狂妄挑釁嗎？」
「狂妄嗎？還不至于。」蕭逸搖了搖頭。
「東方麒麟，實力畢竟擺在這。」
夏一鳴猛地臉色一凝，認真道，「宮主當真打不過這東方麒麟？」
「你似乎對我很自信。」蕭逸笑笑。
夏一鳴不語，只直直地凝視著蕭逸。
「好吧。」蕭逸無奈一笑，「我能敗他，但我卻也奈何不了他。」
「我曾經說過，這中域，只要是我想追殺的人，便天涯海角他都休想逃掉。「
「但東方麒麟，是我至今為止遇到的，唯一沒有把握的人。」
「當然，我只是給個比喻。」
「我說了，麒麟武魂，幾乎掌控著所有異獸的滔天能力。」
「另外，現今不是時候。」蕭逸輕聲道，「我現在每多損一分戰力，之後深入妖域，以及離開妖域的把握，便多減一分。」
「你覺得孰輕孰重？」
這才是蕭逸真正要考慮把控的事。
這個時候的他，並不適合使用底牌，乃至實力盡出。
這些底牌與實力，他都得留在妖域之內使用。
「至于大言不慚。」蕭逸沉聲道，「事實上他說出能安然救人，並非是他真的隨口說說。」
「按我的判斷，他即便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也定然有七八成以上。」
「哦？」夏一鳴皺了皺眉。
蕭逸回答道，「還是那句話，麒麟武魂，擁有著太多不可思議的能力。」
「別的我不敢說，但若說月兌身逃離妖域，他的機會絕對比我大。」
「若我能與他聯手的話，此次深入妖域救人，將機會大增，危險程度也可降到最低。」
「什麼？」夏一鳴臉色一驚，「宮主說的是真的？東方麒麟真有那本事？」
蕭逸點了點頭，「要不我怎麼會說麒麟瑞獸乃是世間最強的武魂呢。」
瑞獸麒麟，蕭逸是知道的。
但以往，蕭逸從不敢想象這真的存在，甚至其武魂真的有人能覺醒。
「那…那…一切自然是以宮主安危為重。」夏一鳴連聲道。
「一鳴去找那東方麒麟…」
「不必了。」蕭逸搖了搖頭，「如果能找他，我早就找了。」
「此人雖有那等本事，但他的性格並不適合與我聯手。」
「與這種狂妄到極點，擁有著極致之心的人聯手，終歸會有各種意外。」
「所以我想了許久，還是寧願孤身進入。」
夏一鳴聞言，沉凝了一陣。
蕭逸笑笑，拍了拍夏一鳴的肩膀。
據他所知，平日里的夏一鳴，確實可以冷酷到極點，乃至若無必要便一直一言不發。
今天，卻說了許多。
蕭逸，亦不厭其煩地與他解釋了許多，說了許多。
「以往，我從沒有听說過夏一鳴這三個字。」
「代表著，你雖說闖過許多可怕險地，挑戰過許多強者，但都不在世俗範疇，皆是隱世之中。」
「連七殺凌雲都能在世俗勢力中聲名如雷貫耳，但你夏一鳴卻沒有，反倒是在隱世勢力中聲名驚人，隱世強者都為之感到忌憚。」
「這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
「所以說。」蕭逸認真道，「你夏一鳴，是個無可比擬的天驕妖孽，但你還不算是一個強者。」
「你以往的戰績，都是為了挑戰而挑戰。」
「你挑戰的，無不是隱世勢力中人；但，你幾乎沒怎麼在偌大個中域世俗中行走過。」
「你就像是那種超級勢力中培養而出的，出色到極點，妖孽到極點的年輕妖孽。」
「宮主的意思是？」夏一鳴眉頭緊皺。
蕭逸認真道，「你並沒有真正的強者之心，你是個天才，是個真正的武者，但絕不是個強者。」
「東方麒麟有著極致強者之心，是因為他背負著許多的東西，他有不得不變強的理由，即便拼了命也要變強。」
「所以他這等可怕的妖孽，方才甘心自困塔樓整整十年，毫不猶豫地承受那枯燥的孤寂。」
「而我，同樣有著不得不變強的理由，所以才會這些年來歷經風雨，殺伐不斷，即便屢屢九死一生，我也不得不強迫自己必須不斷變強。」
「這是我跟東方麒麟極為相似的一點。」
「但我與他，變強的理由不同，所以彼此的強者之心不同。」
「而你。」蕭逸沉聲道，「你並沒有理由，你只是為了修煉而修煉，你甚至可以痴迷于武道之中，專心做一個武痴，做一個真正的武者。」
「我並不是說這其中有什麼壞處，只是道出其中區別。」
夏一鳴皺了皺眉，「宮主希望我擁有真正的強者之心，是嗎？」
蕭逸搖了搖頭，「既希望，卻也不希望。」
夏一鳴認真地凝視著蕭逸，「只要宮主希望，一鳴便會去嘗試。」
「往後，我也有理由了。」
「宮主需要我變強，我便必須變強。」
「那不是理由。」蕭逸搖了搖頭。
「那是理由。」夏一鳴認真道，「我再不會讓今晚之事再度發生。」
「以後，我絕不會再敗，即便那是東方麒麟。」
鏘…
一把利劍，立于地面。
「以劍為誓。」夏一鳴認真地凝視著蕭逸，重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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