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酒魔的臉色,頭一次變了。
即便是剛才一己之力面對這十位隱世家主,都不曾讓他有半分的臉色變化。
而如今,蕭逸的忽然遠遁,卻他輕淡的臉色變得微微難看而著急。
洛前輩給他的命令,乃是將蕭尋逮回來。
而他則很清楚,一旦蕭尋跑得無影無蹤,便再難找到了。
特別是此次十大隱世家族聯手追殺,以蕭尋的謹慎,必會再不輕易展露蹤跡。
也就是說,想再等蕭尋自己現身,便難了。
除非是蕭尋自己回天機殿總殿。
長天酒魔身影一動,剛要追向遠方。
十位隱世家主,堪堪聯手而來,攔下了他的身影。
這十位隱世家主,未必能敵長天酒魔。
但只要能攔住長天酒魔數個呼吸的時間,便足以讓蕭逸逃遁得無影無蹤,任誰也休想再追上。
「不自量力,給我滾。」長天酒魔臉色一冷,手中酒壺一收,反倒是一根黝黑長棍,橫掃而出。
十人聯手襲來,卻在這一記橫掃之下,悉數轟飛。
除卻風炎兩位家主,以及許老家主只之外,其余七人,竟是齊齊吐血。
長天酒魔就此收棍,身影一閃,直躍遠方。
十位家主,竟是連攔長天酒魔一個呼吸的時間都做不到。
遠方。
蕭逸遠遁的身影,還未反應過來,一股滔天之力轟然降下。
黑色流光,瞬間被禁錮定格。
長天酒魔的身影,憑空而現,一把扯過了蕭逸的衣袍。
「臭小子,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逃掉?」
「等你在天機前輩手中多學個百年本事,或許有那麼幾分機會。」
「我…」蕭逸想說些什麼。
長天酒魔,已冷笑一聲,「你閉嘴。」
「再敢跑,我也不介意把你放倒了再扛回去。」
蕭逸眼眸一變,撇撇嘴,不再多言。
嗖…嗖…
長天酒魔捉過蕭逸,一個閃身,回到了原地。
此時,十位家主幾乎個個臉色蒼白,顯然已是受傷。
當然,他們那蒼白臉龐上,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
「長天酒魔,果然名不虛傳。」風家主咬了咬牙。
炎家主眼眸冰冷,「長天酒魔,你雖強,但你能護他這一次,能護他一輩子不成?」
「不錯。」許老家主身軀一震,「老夫便不相信,這怪物蕭尋一輩子都躲在你黑魔殿內,一輩子不出來。」
「那便走著瞧。」長天酒魔聳聳肩,臉色再度恢復了輕淡,隨意地說了一聲。
「小子,我們走。」
蕭逸點了點頭,眼眸,卻凝了凝。
之前他遠遁時,也同樣注意著這邊的情況。
他不會看錯,剛才長天酒魔一棍掃退十位家主之時,身上的狀態,乃是魔道狀態。
蕭逸疑惑地看了眼長天酒魔,但未多說什麼,也未多問什麼。
二人身影一閃,已然消失在原地。
原地,十位家主同時對視了一眼,也同時注意到各人那難看到極點的臉色。
臉色中,帶著憋屈、不甘,但更多的,是更為濃郁的冰冷殺意。
「長天酒魔那廝,竟強到這個地步。」宇文家主咬了咬牙。
風炎兩家家主,冷著臉,不語。
許老家主陰沉道,「畢竟是那位門下的第一親傳,自是本事莫測。」
那位?
那位,自然是洛前輩。
「此事,絕不能就這般算了。」杜家主憤憤道。
「我們各隱世家族,何時吃過這等大虧。」
「更別說十家年輕天驕盡皆殞命,這怪物蕭尋,我杜家絕不會放過。」
「我們也一樣。」孔家主冷聲說著,點了點頭。
周遭各家家主,無不臉色憤憤,咬牙切齒,亦殺意凜然。
唯風炎二家家主,以及許老家主,三人沉默著。
「風炎兩家家主,還有許老家主。」杜家主皺眉道,「區區一個黑袍蕭尋罷了,我們要殺他並不難。」
「只要他出了黑魔三殿,獨自一人,我們要殺他輕而易舉。」
「你們三家,在隱世家族中位列頂尖,加上我們七家相助,何須懼他黑魔殿和那長天酒魔。」
風炎二家家主,皺了皺眉,仍舊沉默著。
許老家主,皺著眉,卻張開了嘴巴,「黑魔殿,我們可以不懼。」
「八殿,自有鐵規。」
「可那位麾下的…」
許老家主話還未說完。
空氣中,嗖…嗖…嗖…
三道身影,憑空而現。
身影,盡皆一身黑袍,看不清樣子。
但那一身氣勢,卻如天地般厚重澎湃。
隨便一人,怕是都不弱于長天酒魔多少。
「果然來了。」風炎二家家主,以及許老家主,同時臉色一變。
另外各位家主,則面露疑惑之色,「你們是何人…」
各位家主,下意識地呵斥一聲。
然而,周遭空氣,卻陡然冷若風雪。
方圓百里,頃刻成了一片寒淵冰地,陰森莫名。
「嗯?」各位家主,同時臉色大變。
十人的目光,同時凝視著周遭的這三道黑袍身影。
三人中,唯中間一人,踏出了一步。
左右二人,並無動作。
可,便是這一步,卻已然天地變色,寒淵驟凝。
中間一人,淡漠地張開了嘴巴。
「這次,僅是一次警告。」
「再有下次,十家除名。」
「十家除名?」風炎二家家主以及許老家主,同時身軀一顫。
「你們欺人太甚,那怪物蕭尋…」許老家主怒喝一聲。
但,話還未說完。
嗤…
許老家主,驀地定格在原地,眼楮瞪得極大,卻毫無動作。
嗤…
又是一聲。
許老家主的身軀,轟然倒下。
倒下之時,堪堪尸身分離。
再看了眼不遠處,一縷黑風,吹蕩而過。
「許老家主…」剩下九人,齊齊臉色大變。
風炎二家家主,眯眼看向空氣的三人,「那位的意思是,不僅將黑袍蕭尋定為黑魔殿接班人,還將屬意他掌管…」
「不錯。」三道黑袍身影,冷漠地點了點頭,亦打斷了風炎二家家主的話語。
「好自為之。」
空氣中,三道黑袍身影,就此消失,只留下‘好自為之’四個冷漠大字。
……
另一邊。
長天酒魔捉著蕭逸衣袍,微不可察地瞥了眼後方,「動作挺快。」
「什麼?」蕭逸疑惑地問了一聲。
「沒什麼。」長天酒魔收回了目光,輕笑一聲。
蕭逸皺了皺眉,閉目感知了一下。
「少了一道氣息。」
長天酒魔聳聳肩,「師尊的意思,從無人敢違逆。」
「那群傻瓜,若非要找死,那也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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