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
遠在十八府地域之外的修羅地域。
偌大個地域之內,無別的勢力,有的,僅僅是坐落于此千萬年歲月的古老之殿。
修羅殿總殿。
此時,總殿之內,兩位老者,正交談著些什麼。
看真切些,正是修羅總殿主,以及風剎總殿主。
「老伙計,你真的想好了?」風剎總殿主,忽然起身,皺眉問道。
修羅總殿主,凝重地點了點頭。
風剎總殿主皺了皺眉,「距離上次提升他副殿主頭餃,也才數月時間的考察。」
「你這般快下決定,不覺得太過兒戲?」
修羅總殿主,搖了搖頭,「如果他真有本事,當真如此出色,而我們又對他足夠自信,那麼考察數月,與考察數年,乃至數十年,又有何區別呢?」
「可是…」風剎總殿主想說些什麼。
修羅總殿主搖搖頭,打斷道,「我記得,你曾說過,炎龍大陸這一代的年輕一輩,乃是最妖孽的一代。」
「不錯。」風剎總殿主點點頭。
「盛事、機緣、秘辛,這些年,頻繁而出。」
「對于這一代年輕一輩來說,這是幸事,亦是禍事。」
「這一代,簡直就是應運而生的一代,充滿了機緣,充滿了無限可能。」
「他們任何一人,皆是應運而生,亦是最妖孽的一代。」
修羅總殿主淡淡一笑,「你可還記得,這般盛況,曾幾何時,也出現過。」
「只是,那段遙遠得我們都記不清的歲月里,我們錯過了。」
「這一次,還要錯過嗎?」
「這…」風剎總殿主,語氣一滯。
修羅總殿主語氣漸漸有些凝重,「這一代,應運而生。」
「但你該很清楚,同樣應運而生的,不僅僅是他們。」
「與其說是這些機緣、運氣,讓得他們無比妖孽、無比出色;倒不如說,他們不得不無比出色,不得不無比妖孽。」
「我觀天數,有些不尋常,就怕會出現些什麼難以預料之變數。」
「我怕便怕,這個天,要變了。」
修羅總殿主,臉色陡然一凜。
風剎總殿主聞言,雙眼一眯,「老伙計,你急著退下來,便是打算…」
「不錯。」修羅總殿主點點頭,沉聲道,「有些事,是我們這些老家伙的責任,也該由我們去做。」
「可是,那小子還太年輕了。」風剎總殿主沉聲道。
「年輕?」修羅總殿主笑笑,「年輕二字,不是我們可以小瞧他的原因。」
「好吧。」風剎總殿主終于點了點頭,「你的眼光,向來極準,便听你的。」
「嗯。」修羅總殿主點點頭,看向另一旁的兩位老者,「橫天,你稍後趕去劍域一趟。」
「承風,你也去吧。」風剎總殿主吩咐道。
「是。」二人點頭領命。
「殿主。」橫天殿主,忽然躬身,問道,「什麼是天數,又什麼事變數?」
在他的印象中,總殿主,還是頭一次有如此凝重之色。
「呵呵。」修羅總殿主笑笑,「你境界未到,我多說,你也不明白。」
「所謂天數,便是這天地意志,你或許可以稱之為老天爺。」
「這片天地,或許沒有思想。」
「但這天地萬物,卻盡在規則之中;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無不因天地規則力量而存在。」
「一切,因這天地規則而存,而生,而亡。」
「至于變數。」修羅總殿主頓了頓,「顧憐星之事,你該知道。」
修羅總殿主說著,看了眼桌案上的一份份卷宗。
「當然。」橫天殿主回答道,「那小子這數月的一舉一動,這些卷宗情報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呢。」
不得不說,風剎殿搜集情報的本事,果真厲害。
天星城之事,才結束未多久,這一份份完整的情報,便已悉數放到了兩大總殿主的桌案之上。
修羅總殿主點了點頭,「顧憐星體內之沖突,事實上能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便是轉移血脈。」
「這就是天數。」
「天星府傳承無數歲月,如顧憐星情況一般的族人,不多,卻也不少。」
「但無一例外,盡皆只能以轉移血脈,行房一事方能解決。」
「可那葉流,卻踏遍中域,打算尋求別的辦法救她,這便是變數。」
「可那葉流不是失敗了嗎?」橫天殿主追問道。
「不錯。」修羅總殿主點點頭,「此乃天數,哪怕他踏遍中域,也決計找不到別的辦法解決,亦改變不了什麼。」
「他要做出變數,便是逆天而行,任憑他如何努力,還是失敗了,只能無奈而歸。」
「可你要知道,此事,若非蕭逸那小子摻和在內,不惜身犯險境,強行替那顧憐星續命數年的話,這二人的後果,還未可知。」
「很可能,那葉流小子,根本來不及趕回來見顧憐星最後一面,甚至抱憾終身。」
「逆天而行,可是要付出後果的。」
「當然了,蕭逸這小子,便也差點深陷九府激戰的漩渦之中,性命堪憂。」
「天地意志,這般恐怖?」橫天殿主,不禁咽了口口水。
「這與恐怖無關。」修羅總殿主搖了搖頭。
橫天殿主不禁追問道,「難道,真的無法逆天而行?」
「有,若真成了,那便是奇跡。」風剎總殿主笑笑,「無數歲月來,鑄就奇跡的人,可不少,只不過他們都付出了不少的代價罷了。」
「不付出代價不行嗎?」橫天殿主撇撇嘴,「我就不信無人能撼動這天地意志。」
「有。」風剎總殿主再次笑笑,「成就武神之位,凌駕天地,無視天地規則,僅此一途。」
修羅總殿主接話道,「故武者修煉,本也是逆天之事,武道之路,荊棘重重,要入武神,幾不可能。」
「太深奧了。」橫天殿主搖了搖頭。
「你這滾刀肉,听不明白不是很正常?」承風殿主戲謔一笑。
「你說什麼?」橫天殿主眼楮一瞪。
「好了,你二人速去劍域。」修羅總殿主沉聲道。
「劍域之行,便是對那小子的最後一次考驗了。」
「若他能交一份滿意的答卷,這位子,我也該退下來了。」
風剎總殿主笑笑,「我也是。」
「待他歸來,便立刻接任這總殿主之位。」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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